眼看车堡的外壁,要被几把金属锻造的战锤,轰的稀烂。哥特士兵慌忙刺出手中的长矛,迎击袭来的人马。
但是,这些锤兵的左臂,高举着一面面表层镀铁的塔盾,把主人死死保护在盾牌内侧。在力量的绝对差距之下,哥特的长矛、地精的标枪、只能在度铁的盾面,击打出一声声绝望的叹息。
伴随着阵阵可怖的轰击之音。组成马车外壁的木板,已经扭曲、变形、破裂出一个不小的裂隙!
“我们的马车要被打碎了!谁都好!过来援救!!!”
士兵们发出了绝望的怒吼,却被嘈杂的风声、雨声、雷霆声所掩盖。幸运的是,山丘巨人们,在人马手中,锋利长矛的逼迫下,一直仗着身高优势与黑暗视觉,环顾着整个右翼战线。
他们明白,如果对面的人马,冲破了车堡,那么,自己也会跟着遭殃,因此,在看到东哥特人的险情之后,又有两头山丘巨人,挥舞着木桩与巨石,一路踩死无数可怜的地精,迈着鲜血淋漓的步伐,加入了战斗。
“嗯?”
突然,哥特士兵向前突刺长矛的动作为之一滞。周遭的雨势愈发磅礴、狂风也愈发肆虐,但是,冰凉的雨点,却没有落在自己的头顶?
同在一辆车上的牧师,也疑惑的仰视天空:只见一头浑身黄褐色的山丘巨人,弯下自己几乎与肩同宽,布满肌肉的腰肢。他魁梧的上半身,好似一把遮天巨伞,为人类挡住了漫天的暴雨。
“是山丘巨人!那些被血怒氏族,圈养的狗!!!”
金履士兵也透过朦胧的雨幕,看见两尊宛若小山般庞大的身躯!一个山丘巨人微微弯腰,十指紧扣着一枚巨大的岩石,放在了车壁的外侧,紧接着,双手一松,一颗牛犊大小的石头从天而降,重重砸在了金履人马高举的盾牌之上!
“啊!”
冲在最前方,举盾挥锤的金履人马,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恐怖的冲击力,顺着盾牌,延伸到了他的手腕,霎时间,仿佛有成千上万条小虫,钻入了他的血肉之中,疯狂啃食着左臂的每一块筋腱与肌肉!巨石沉重的重量,也让他拿不稳手里的盾牌。
“嗯?人马,力气,好大。”
山丘巨人嘟哝了一句,双手在自己丑陋、巨大的脸庞上,随意抹了两把水花,随即掏出了第二枚巨石,瞄准第一块石头落下的位置,再度松开十指。
这一次,金履士兵的左臂,瞬间爆发出一阵清脆的鸣想,整条胳膊宛若面条一般,软趴趴的垂落到了腰间,两块牛犊大小的巨石,也随着盾牌的倾斜向下滑落,直接把人马压倒在地。
淋漓的鲜血,从石头底部,汩汩流出,把泥泞中的积水,染的通红。
另一个山丘巨人也不甘示弱。他抓着一颗两人合抱粗细的松木。那巨大的树干,在他手里,仿佛只是一截普通的木棍。
只见,巨人将两人合抱粗细的木棍竖起,狠狠捅向金履士兵,那高举的盾牌。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崩裂之音,整匹人马,都被树干捅倒在地。
“吼!吼!吼!!!”
山丘巨人发出一阵残忍的大笑,宛若打桩机一般,不断将手中的巨木举起,落下。重重砸在人马的头顶!他每一次攻击,都会有万千血水,伴随着骨骼破碎的声音,溅射向四面八方!
很快,车壁外部堆满了人马支离破碎的尸骸,那树桩底部,也沾满了一层又一层的鲜血脑浆。
“撤回来!都给我撤回来!!!”
科尔斯愤怒的大声咆哮。要是平常,成千上万的人马,会用遮天蔽日的箭雨,告诉那些愚笨的山丘巨人“靶子”两字,该如何书写。
但是,整个战场,都被厚厚的云层遮蔽。黄豆大小的密集雨点,几乎连成一线。人马最为擅长的复合长弓,完全无法使用。除了血怒氏族之外,其他氏族的人马,也没有大规模配给标枪。恶劣的天气,几乎剥夺了他们唯一的远程手段。
看着逐渐退去的金履大军,士兵们纷纷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积满雨水的车内,庆幸着暂时的胜利。他们身上的衣物,完全被雨水打湿,狂风吹过,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刺骨的严寒。
几百名低阶牧师,则强忍着身体的疲惫,举起一枚枚双环十字架,向惩罚之神,祈祷着可以治愈同胞的力量。车堡内壁的地精,更是累的气喘吁吁,他们三五成群,挤在可以避雨的车底,靠同伴的体温取暖。顺便揉捏、捶打着自己因为高强度运动,而分外酸痛的右臂。
只有风嚎的术士,在奥拉基尔的带领下,依旧挥舞着兵刃,嘲笑着退却的敌人,伴随着震天的雷声,为他们送上道道恐怖的电流。比拼着杀敌的数量。与周遭的战友,显的是那么格格不入。
身体的彻骨严寒,早已被仇恨的万丈怒火,彻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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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战场,考虑到风向、友军与解药的数量差距、术士法术位等众多问题之后,被布匹包裹住口鼻的毒咬士兵们,没有使用在迪奥多西亚一战中,那恐怖到极点的剧毒,转而拿出一包包效果更差、持续时间更短的毒物。投掷到了空气之中。
“嘶——嘶——”
伴随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胃袋里那些不知名毒物,在解除空气后,瞬间发出阴森可怖的鸣响。向四周溢散出一蓬蓬枯黄色的可怖毒云。
看到毒咬的动作,风嚎术士们心领神会,一个个调动起血脉内部的奥术力量,让其转化为不羁的风暴,呼啸着冲向南方。
扑面而来的狂暴气流,宛若实质性的汹涌波涛,直面此等气压的生物,任凭他们有多么努力,也无法将空气吸入肺部。没办法,金履人马或是弯下腰肢,或是转过身子,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整齐的队列,瞬间变的杂乱无章。
而弥漫着痛楚气息的枯黄毒云,更是在风暴的吹拂下,好似决堤的潮水,又如同滔天的气浪,瞬间吞没了一匹匹高达的人马,占据着一条条杂乱的队列,不断翻腾的浓密毒雾,宛若死神的狞笑,在每一个战士的耳畔,嘶嘶作响!
“毒咬的兄弟姐妹们!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不接受毒咬酋长的称号。现在的我,也没有资格,去承担我父亲的荣耀。”
普特蕾丝抹去脸上的雨水。朝着残存的一千毒咬,高声咆哮。
“但是,我,普特蕾丝,会在这场战争中向你们证明!我有资格代替我的父亲,带领整个氏族走向辉煌!我会亲手杀死一百个金履的士兵,让那些渣滓,体会我们曾经遭受的痛楚与折磨!我要让托莉雅,亲眼看着她的军队分崩离析,她的王国支离破碎!我要用漫天的毒云,摧毁她所珍视的一切!一切!!!”
“当我完成了我的诺言之时,我才会接过父亲的重担,成为你们的酋长。随我冲锋吧!兄弟姐妹们!AlanNure索格罗斯!AlanNure毒蛇的噬咬!!!”
“ALanNure索格罗斯!!!”
一千名毒咬的战士,在普特蕾丝慷慨激昂的演讲之下,知觉的热血沸腾,胸膛中仿佛燃烧着一团名为“仇恨”的冲天怒火!
他们透过一张张蒙面的布匹,呐喊出阵阵阴森瘆人的咆哮。一双双冰冷的瞳孔,完全被可怖的仇恨所占据,他们挥舞着长矛盾牌,在首领的带领下,宛若一股墨绿色的大潮,杀入了枯黄色的毒雾之中,与金履人马展开了毒与铁的杀戮。
“咳!咳!咳!”
枯黄色的浓雾,虽然毒性不是很剧烈,但是,被生物吸入呼吸道后,依旧产生了巨大的痛楚与折磨,一匹匹人马痛苦的咳出声来,脖颈,仿佛被一团烈火所灼烧!
一名身披锁子甲的金履贵族,连忙把长剑收回了刻着一朵黄金玫瑰的剑鞘。她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从包裹里,掏出一袋由密封内脏,所盛放的解毒药剂,凑到唇边,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勉强在恐怖的毒雾中,恢复了正常。
而她旁边,所有身披锁子甲的贵族、头人、纷纷从包裹里,掏出了中和毒性的药剂。仰头喝了下去。家大业大的金履氏族,在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之后,真的足以令人绝望。甚至一些普通牧民,都领到了一份中和毒性的药剂!
恢复正常的士兵,自发的向前迈步,掩护那些中毒的士兵,缓步撤离战场,寻求后方医疗人员的解救。而剩下一千多名身披锁甲的贵族成员,对呼啸而来的毒咬大军,发起了反冲锋。
他们被雨水打湿的面庞,绽放出一道道残忍的微笑。他们狂呼着至高王的名号,金属的利刃、长矛直至敌人的胸膛!
“至高王万岁!!!”
两个杀声震天的人马集群,挥舞着手上的兵刃,在暴雨中狂呼酣战!宛若两辆高速行驶的列车,带着对敌人的无穷怒火,狠狠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