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多西亚·金履大营
“酋长,计划出了问题!古尔薇娅音讯全无,佩因赫斯不知所踪!”
“酋长!绿皮背叛了我们!他们留下联络的人员,跑了个一干二净!”
“酋长!我······我们找到了战场,禁军首领和她带出去的人,全、全部阵亡!所有战士都被扒的一干二净,**裸的摆在草海之中,任由鸟兽啄食。武器铠甲、黄金首饰、乃至头颅,全都消失不见!”
“酋长!城市中混入了血怒的间谍!一些躲藏在黑袍下的人马,向其他氏族,诋毁您的名声,说您想要消灭所有的酋长,加冕为王!半个城市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酋长!古尔薇娅丢失的头颅找到了!一些扛着渗血麻袋的黑衣人,突兀出现在广场的中央,他们打开袋口,将五百颗血淋淋的头颅倾泄而下!并向周遭民众散播对您不利的言论!”
“酋长······”
“闭嘴!”
托莉雅发出一声可怖的咆哮。她双眸充血,发丝凌乱。精致的面庞,仿佛被一层灰色的阴霾所笼罩。身旁的侍从,更是被神选后裔吓的瑟瑟发抖,纷纷低下头颅,不敢直视金履酋长,那喷吐着无穷怒火的银色美眸。
一连串坏消息,宛若密集的雨点,狠狠砸中了托莉雅的心脏,另她心情坏到了极点。金履酋长在石头厅堂内部来回踱步。银色的马蹄,在披满兽皮的木质地板上,击打出一连串低沉的闷响。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继续说吧。我倒要瞧瞧,今天还有什么坏消息,能让我的心情,更加烦躁?”
神选后裔勉强恢复了镇定,她轻轻撩起两鬓凌乱的银丝,把长发捋顺,夹到耳后,冷冷看向了面前的斥候。
“枯、枯、枯骨、还有灰鬃的酋长想要见您,他们想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是否属实。”全身都被冷汗浸湿的金履斥候,颤抖的回应着酋长的话语。
“托莉雅!!!”
还没等神选后裔回答,大门方向,便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巨响。两位酋长并不是什么耐心之人,阿布霍斯双手一抬,无数藤蔓,瞬间破土而出,宛若一条条深绿色的巨蟒,将金履禁卫捆了个结结实实。歌瑞尔则侧过身躯,披挂着铁甲的右肩,直接撞开了紧闭的大门。
“托莉雅!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派出禁卫,联合雷矛氏族,以及一伙兽人,攻击我们血怒的兄弟姐妹?天哪,我还记得咱俩初次相遇的光景,你说过,你要联合所有的人马,创建一个美好的国度!”
阿布霍斯看向金履酋长的眼神,充满了悲哀与失望。“如今,你还敢把那话在说一遍吗?”
“我要联合所有的同胞,创建一个美好的国度。”
神选后裔挺直了脊梁,毫不畏惧的对上了枯骨酋长的视线。
“我被陷害了,兄弟。那天,我命令古尔薇娅,去雇佣一伙兽人,让这些绿皮怪物狗咬狗、为大家扫清进军刻赤半岛的障碍。
但是,事情突然超出了预料,那些兽人突然反咬一口,血怒和雷矛被逼退回了北方,我的士兵为了掩护他们撤退,从而全军覆没——你不觉得奇怪吗?事情刚刚发生,城市的每一寸街道,便出现了黑袍人马,不遗余力的诋毁着我的名声?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阴谋!”
“是······是吗?”
看着神情坚毅的神选后裔,对黑色獠牙一无所知的两位酋长,也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那吗,你最好召开一次会议,把事情开盘布公。现在整个城市乱成了一锅粥。”歌瑞尔怒气慢慢消散。她俩都是最为亲近金履的氏族酋长。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找托莉雅要个说法。
“那些黑袍人马要怎么办?出动军队抓住他们吗?我可以帮你扫**一两条街道。”
“不用。这桩血仇,我要亲自动手!我要用他们的鲜血,祭奠古尔薇娅逝去的灵魂!你们帮我安排一下会议好了,我要在厅堂之内,告诉所有酋长,事情的真相。”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托莉雅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
“我会联合所有的同胞,创建一个美好的国度。但有时候,为了达成正确的目标,必须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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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过后,大部分血怒人马,都匆匆向北方折返。只有西格莉特,亲自率领一百名黑獠精锐,悄悄南下。在散落各族的间谍、帮助下,将血淋淋的真相,伴随着金履的人头,散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金履酋长背信弃义!她雇佣兽人,试图杀死血怒氏族的佩因赫斯!在神圣火手下,拯救了大家的英勇!而且······来的好快!”
这鬼地方根本没有造纸术,羊皮和布匹过于昂贵。印刷术更是几个世纪后的玩意,因此,宣传什么事情全靠吼。
黑色獠牙嚣张的行动,立刻受到了围观。基拉瓦尔大肆宣传了一阵,就有十个身穿金色皮甲的金履士兵,出现在街道的尽头,对他拉开了手中的长弓,锋利的箭簇,闪烁着锋利的寒光。
黑獠精锐二话不说,立刻冲入拥挤的人群,向偏僻的小巷逃去。周围行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氏族名声着想,金履士兵也不敢随便射箭,只好收起弓矢,拔出了长矛盾牌。推搡着拥挤的人群,化为两组,朝小巷的两头进行包抄。
“快追!不要放跑了那个黑袍子!”
托莉雅的爪牙穷追不舍,全部杀入了偏僻的巷道。就在他们路过一个拐角之时,一柄锋利的短矛,宛若闪电一般,刺出了视野的盲区,狠狠贯穿了为首士兵的脖颈!
脖颈本来就要害密布。这一矛又刺的无比精准,直接撕裂了对方的气管与动脉。士兵惊恐的丢下武器,双手紧紧捂住创口,试图阻止四处喷涌的鲜血,但是,血液依旧顺着破碎的气管,溺满了他鲜活的肺脏。
“见鬼!这人不跑就算了,还敢伏击我们!”
金履士兵发出了愤怒的战吼,一个掠夺者停下脚步,试图治愈兄弟那致命的伤口,另外三人则高举盾牌,护住自己脆弱的脖颈与面庞,警惕的绕过了拐角:一道漆黑的背影,离他们越来越远。
“站住!懦夫!!!”
看到那匆匆逃跑的黑影之后,三位士兵立刻向前冲锋,但是,他们太过愤怒,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一段与泥土颜色相仿的皮带。
“啪!”
褐色的皮带,宛若一条潜伏多时的巨蟒,突然发起了致命攻击,柔韧的身躯,缠住了士兵的马蹄,把两条前腿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失去平衡的金履战士,立刻摔倒在地,扬起一大片肮脏的灰尘。
听见熟悉的声音之后,基拉瓦尔停止了逃蹿,把玩着两根锥形短矛,迎上了追击的人马。黑色长袍的阴影之下,那张英俊的面庞,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
“第二个。”
黑色獠牙自信的说到。在掠夺者的命令之下,一道墨绿色的长影从天而降!他的毒蛇伙伴跃下了房屋的瓦顶,锋利的毒牙,瞬间刺破了厚实的皮肤,强韧的颈部肌肉,挤压着毒蛇体内的腺体,让那恐怖的神经毒素流过细管,透过中空的毒牙,喷涌而出。仿佛有一朵娇艳欲滴的死亡罂粟,悄然绽放在了人马的血肉内部。
“第三个。”
看着高举盾牌,面露惶恐的金履士兵,基拉瓦尔信步上前,锋利的矛尖,直戳战士的双眼!而当对方高举盾牌,为格挡攻击,阻挡了自己视线之时,另一柄短矛,精准刺中了他前蹄的血管神经。
金履士兵发出一声惨叫,失去知觉的马蹄一软,整个人向前倾斜,坠落。将毫无防备的后颈,暴露在锥形的枪尖之上。
“第四个。”
漆黑宪兵舔了舔溅到唇边的鲜血。从温热的血肉中,轻轻拔出一柄锥形的短矛,那钢铁摩擦血肉的可怖声音,对他而言,仿佛是一首婉转动人的死亡歌谣。
被宣告了死亡的金履士兵发出一声惨叫,他拔出匕首,疯狂切割着束缚住马蹄的皮带,但是,太慢了,那柄染血的短矛,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血色弧线,直接撕裂、贯穿了他的颅骨!
“第五个。”
浑身染满鲜血的漆黑獠牙,轻轻探出了小巷的拐角,对着那个医疗人员,友好的挥了挥手。那人跪在地下,施展着治愈神术,试图恢复第一个伤者的可怖创口,长矛与盾牌都放在了一边。
他震惊的看着面前的黑袍男子,无法接受三个兄弟姐妹,全部死在他手下的事实。只好眼睁睁看着锋利的枪尖,在她那充满恐惧的瞳孔之中,愈放愈大。
基拉瓦尔褪去了染满鲜血的黑袍,将毒蛇装入一个阴暗、舒适的背囊之中。他轻轻整理下衣领,就像一个普通的牧民,悄然融入了街道的人群当中,将五具尸体,和另外五个金履士兵抛之脑后,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