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被埋在了一个由碎石子所铺就的深坑里。
那些石头子时为了防止刚刚袭击过他们的沙虫而设置的,不过如果银月死在了这里,那么这些石头子也就成为了他的棺木。
被活埋的感觉十分的怪异,说不上多么恐怖。
穆给他的提示就是感受自己的灵魂,感受大地的脉动。可是他给他死去的儿子的提示也是同样的话。。。。
沙土带着灰尘从头顶洒落,银月突然感觉自己很傻,这似乎是在自杀!可是如果他没有得到这片土地的认可,成为一名德鲁伊,那么很可能在不久之后依然会死在某种怪兽的毒液之下,或者是在某只凶兽的口中被嚼碎。这倒是比埋在沙土里窒息而死更加恐怖。
黑暗很快笼罩了他,鼻腔里吸进的都是尘土,死亡的阴影很快就笼罩了他。他回忆起那些德鲁伊们用双手将沙土推过他头顶时的眼神,又鼓起了一些勇气。他闭上眼睛,努力去寻找他们所说的灵魂力量和大地的脉动。
很快,窒息的压力令他的肺里像火烧一般难受。眼前除了无止无尽的黑暗和寂静以外,就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银月很难想象自己的心跳声会这样的响亮而急促。在耳中传来的就像一阵沉重的鼓点,又像是暴风雨前那一阵由远而近的闷雷。
他很快感觉到一阵眩晕,大脑里一片空白。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眼前是一座陌生的城市。灰白而冰冷。
一座巨大的雕像耸立在城市的正中央。
这座雕像华丽而邪恶,是一个背后长满毛茸茸的肢体的女人。不用数,银月自然而然的知道那是八条蜘蛛的腿部。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场噩梦,可是偏偏却又无比的真实。
那些散发着热度的影像在自己眼中是一片红色的光影,似乎是在自己红外光谱的眼睛中才能看到的情景。
一道柔和的光线从时间柱上照射了过来,随着时间的轨迹向上爬升着。
无数代表着生命的红光开始在这座城市里活动起来。
场景随之来到一片由石笋和尖叫菇环绕的建筑群中。这里异常的华丽,无数雕刻精美的石雕星罗棋布的点缀其中,象征着某种荣耀。
一个男子傲然的站立在位于建筑群中最高的那座宫殿的天台上俯视着地面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从他身散发出滔天的邪恶气息,似乎就算走近了一些,都会被其腐蚀。
他的腰上系着两把刻满魔法符咒的奇特弯刀。身上则是一见满是勋章的魔法皮甲,背后还系有一件用金线刺绣而成的批风。
由于视角很远,根本看不清楚这个男子的长相。可是他给银月的却是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他是谁呢?这里是哪?
一连串的问题像泉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中。
困惑,茫然,则顷刻间将他笼罩。
答案在哪里?他有种直觉,也许那个孤独的男人可以告诉他一切。
可是周围的空气忽然变的粘稠,将他包裹起来。他奋力的挣扎着,可是却越陷越深。
而眼前的一切也变的模糊,只有那个男子的影像仍然那么的清晰。
那束冰冷而残忍的目光从那个遥远的天台射了过来。银月猛的感觉到身体一轻,终于摆脱了束缚。
他向前奋力的一跃,却发现自己飞了起来。
直直的朝着那个男人飞去。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天台上。
只是男人背着他却不曾回头看上一眼。刚刚那道目光就像是一种错觉。
“你。。。。你是谁?”银月的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只能颤抖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又是谁?”男人依然没有回过头,可是语意中的轻蔑之意却将银月的恐惧打翻,顷刻间一股怒火冲上了头顶。
“看着我,告诉我你是谁?这里都是什么鬼地方?”银月控制不住的嚷了起来。
“你真的想看么?不会后悔?”那个男人的声音就想海之女的歌声般充满了危险的**。
银月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脏扑腾扑腾的猛烈跳动着,有种令人绝望的预感将他埋没。
有个声音一直在低声的对他说,不要看,赶快离开。
可是他的脚就想焊在那儿般无法动弹。
“我不后悔。”说完这四个字,银月有种虚脱的感觉。似乎所有的力气都随着这四个字从嘴里流了出去。
他害怕的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竟然仍然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男人正在一寸一寸的转过身来。
当头顶的沙土被挖开时,银月正呆呆的看着这群充满喜悦的德鲁伊。
\奇\“恭喜你,你已经是名真正的德鲁伊了。”穆冲着还在土堆里发呆的银月伸出了手。
\书\后者笑了笑,用力的拉住,然后轻松的跳了出来。
\网\大家都上前来祝贺他的成功,只有穆在一旁搓着被捏肿是手,纳闷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力气变的这么大了。
这一次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银月举办这个入教仪式。现在目的已经达成。大家就开始计划回程的相关事宜。
装满水的牛皮袋子被汉子们绑在了身上,有的则是将晒干的肉条压进行囊。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穆却发现银月独自看着天空发呆。
“怎么了?”穆感觉到了他的一丝不正常。
“红色的月亮。。。。真是美丽啊。”银月一边看着天,一边无比陶醉的回答道。
穆抬起了头,可是除了那一层不变的黑色,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孩子,估计是大脑缺氧有点不正常了。神眼!”穆冲着队伍里的医官吼了一句。
“在,队长。”神眼正在整理自己的草药。
穆冲银月偏了偏头,“还有那个东西么?这三天他可能受了点刺激。”
“了解。”神眼笑了笑,在包里翻了半天,找出一黑乎乎的东西。“这个艾米虫的存货不多了,下次得去补点货了。不过这一只已经够他受的了。”神眼嘴角翘了翘,将这只晒干了的虫尸偷偷丢进了银月的水囊里。
不知道是不是草药的作用。反正剩下的路程里银月都十分的正常。可是大家看他的目光带着点敬佩。因为艾米虫浸泡过的水堪比最烈的酒,这是德鲁伊们的秘方。普通人一口下去就能醉的昏迷不醒。
本来大家是想看看他的笑话的,这也是每个同过仪式的新人必经的庆祝方式。
可是一直到水袋子被银月喝空,也不见他有丝毫的醉意。
男人们最容易为这种事惺惺相惜,所以等回到了绿城时,银月就真正成为了他们中的一份子,并且有说有笑起来。
只是穆注意到他的眼睛越来越红,也越来越亮,不由的松了口气,“看来还是有点反应的,”他自嘲的一笑,当初自己只喝了一口,连这么回的家都不知道。
只是失去儿子的痛苦又再次泛上心头。他倒是很想一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