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察叫来了圣马丁、阿尔瓦和莱莉丝三位半神，让他们似乎在北月城宫廷图书馆门口，任何人不得进入之后，他自己带着万念俱灰的巫妖哈萨维和兴奋的卡洛斯进入了崭新的图书馆，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十个呆滞的亡灵。

此时的图书馆已经完全冷却了下来，图书馆主管艾玛看到李察居然带着一个人类和恶心的巫妖、亡灵进来，有点发愣。

“艾玛，让所有人都出去，我需要进行一个重要的研究，这关系到之后对天谴帝国的战争！”

李察表情严肃地发布了命令，艾玛立刻遵令执行。

当所有研究人员都出去之后，李察三人来到了图书馆最上层的空旷研究室。

“好了，你既然是堕落真神朱比特的属下，那么应该知道亡灵转化术的咒文，念出来。”

李察直接命令道。

哈萨维看了看他的主人卡洛斯，后者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凭李察现在的专注力，即使哈萨维被卡洛斯打得有点口齿漏风，在他念完一遍【亡灵转化术】之后，就将这个法术完全记录了下来。

李察和卡洛斯同时看向了成像术屏幕上的咒文阵，开始研究了起来。

“小屁，你看出了什么？”李察率先观察完毕，等卡洛斯也收回目光的时候，问道。

“老师，这亡灵转化术真是一个极为复杂而又出色的法术，但似乎缺少一些什么东西。这个法术和契约系的【奴役】很相似，但对灵魂的掌控更加全面。而且其成功率、摆脱率、掌控数量、和掌控难度，要远远超过【奴役】。唯一比奴役要低就是掌控的精度。”

“这【亡灵转化术】由于掌控精度的缺失，又因为太过注重于灵魂和战斗方面的掌控。随着数量的增加，一个掌控者很容易忽略被奴役者的基本生活，从而导致了灵魂不死、身体腐败化的现象。我想，这应该就是亡灵一族的由来。”

卡洛斯说完，等待着李察的评语。

李察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小屁，你基本可以出师了。”

“你说的没错。【亡灵转化术】就是一种另类的【奴役】法术，两者各有好坏。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根据这个【亡灵转化术】，完善【奴役契约】，看看是否能够发明一种进阶版的【亡灵转化术】或者【奴役契约】。”

“老师，我真的可以参与发明法术吗？”。

听到李察的话，卡洛斯兴奋地问道。

“当然，你是我的首席弟子，现在已经可以参与到我的研究当中来了。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你负责新法术的咒文团解析和奴役状况的观察，我来构建新的咒文阵。”

想要发明一个全新的法术。咒文团的解析是必不可少的。而状况观察也不仅仅局限于观察，还需要将新法术的各种功能和现象转化成咒文团形式。卡洛斯负责的这两个工作，是一个新法术发明过程中，十分重要的两个环节。李察将这两个环节交给卡洛斯来完成。让卡洛斯十分振奋，连连点头。

巫妖哈萨维看着这两个人类，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总觉得自己即将成为天谴帝国的罪人。

而接下来的情况，让他认识到了。他不但是天谴帝国的罪人，而且还是一个苦逼。他在卡洛斯的命令下。不断地让亡灵做出各种动作、持续性地施法、反复释放奴役亡灵等，有时候甚至还要拆解自己的身体……

随着李察和卡洛斯研究的不断深入，期间卡洛斯还出去了一趟，然后从个人空间之中拿出了好几具尸体。

他们需要观察巫妖奴役亡灵的过程。

有了哈萨维这个现成的巫妖做示范，李察和卡洛斯的研究进度十分迅捷。两天之后，全新的进阶版【奴役契约】咒文阵就被构建完成了。

卡洛斯已经进入了专注力枯竭的地步，摇摇欲坠了。但他却十分开心，他不但帮助了李察完成了一个新法术的开发工作，而且得到研究经验也是十分宝贵的。在和李察的研究工作之中，他仔细观摩了李察的一些先进的研究手法和良好的习惯，并将之收为己用。

进阶版的【奴役契约】拥有亡灵转化术的所有功能，不再是仅仅只能奴役活人，现在还能够让死亡的人重新站起来战斗，并拥有全新的自主意识。

让巫妖哈萨维无法接受的是，这两个人类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破译了他们天谴帝国的招牌法术【亡灵转化术】，而且他们奴役的亡灵，居然拥有完整的意识。更让他震惊的是，他们所用的法术，可以自由地解除，而且被接触奴役的亡灵，完全可以独立生活！

而让哈萨维彻底将自己当成天谴帝国罪人的原因，就是李察和卡洛斯发明的这个【奴役契约】，居然能够剥夺他所奴役的亡灵单位！他可以想象，如果西大陆联军大量掌握这个法术的法师军团施放这个魔法，那么天谴远征军那引以为豪的亡灵海战术，会遭到如何惨重的打击！

哈萨维的眼前就站着一个被剥夺了奴役权的精英精灵，他恶狠狠地看着哈萨维，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了他的骨头脸上。

哈萨维呆愣愣地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奴役的亡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他奴役的亡灵居然会揍他这个主人？

这个精英精灵不是别人，就是圣马丁的父亲富加特。

他此时的状态还是亡灵，李察想尽了办法都无法将亡灵恢复成原来的精灵形态。

亡灵的灵魂之中虽然有主魂和分魂，但毕竟是死亡之后在这个残破的躯体当中苏醒，灵魂和躯体完全融合了，即使李察用【灵魂移植】法术，都无法将灵魂剥离出来。

李察曾经用全新的尸体做过实验，他将这句尸体转化成亡灵族之后，再将他杀死，然后企图用【灵魂移植】法术将他的灵魂安置到另外的尸体当中，但他失败了，因为他没有找到亡灵族死亡之后的虚灵。而那被李察轰杀成只剩下一个头骨的亡灵，其灵魂还紧紧地依附在头骨之中，悲愤地看着李察。

李察这时候彻底明白了。亡灵一族拥有奇特的灵魂，他们的灵魂能够紧紧地控制住身躯，即使被杀，过一段时间之后还是能够再度爬起来。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后果，就是他们的肉质恢复能力极差，骨骼却十分坚硬紧致，骨骼部件即使断裂，也能够依靠奇特的灵魂再度连接住。

这就是一个全新的种族！

第345 虚灵族

“父亲，你现在感觉如何？”

圣马丁被李察叫了进来，他看着皮肤有些腐败，身穿普通盔甲的富加特愧疚地问道。

“不要叫我父亲，你没有你这样懦弱的儿子！”富加特原本就因为脸上皮肤的溃败而凸出的眼球几乎快要真个瞪了出来，“我们落雷木家族上下好上百口人丧生在五十年前的天谴战争当中，本想着战争之后重新恢复家族的荣光，但你干了什么？啊？为了一个异族的女人，整整离开艾莉西亚王国五十多年！你心中还有没有落雷木家族了？”

富加特情绪激动，他原本是十分忠诚的艾莉西亚人，但是这五十年来的遭遇，让他彻底对艾莉西亚王国死心了。落雷木家族没落之后，他做过许多低贱的工作，曾经是半神之父的身份无法给他带来丝毫的尊重，反而在无数蔑视的眼光中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

现在，他又成了这副样子，没有看到失踪多年的儿子还好，一看到那熟悉的面容，他压抑许久的屈辱就彻底爆发了出来。

他对着圣马丁足足怒骂了好久，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露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

如果他有眼泪，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了。可惜，他除了视觉、嗅觉和听觉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李察，我父亲这是什么情况？”圣马丁一直低着头，无颜面对自己的父亲。等富加特骂得差不多了，他才转头问李察。

“你们父亲恢复不过来了，他是第一个利用【奴役契约】脱离天谴族巫妖控制的亡灵。”

“这是一个全新的种族。拥有强大的灵魂，他们的灵魂几乎是不灭的。即使是身体破碎，都还能够以虚灵的形态存活很久很久。或许。我们不应该叫他们亡灵一族，他们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亡灵了。”

圣马丁脸上的愧容更加明显了，在他的眼中，亡灵一族就是被所有人所唾弃的种族。

“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没有，这是位面铁则，我想，即使真神来了，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李察摊了摊手，摇头道。

“那么。也请将我转化成亡灵一族吧！”

圣马丁作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决定。听到他的话，就连愤怒悲痛的富加特都惊异地看了过来。

“对不起，亲爱的，我欠了落雷木家族太多太多，我必须这么做，才能减少我对家族的愧疚。”圣马丁惭愧地对桑妮娅说道。

“不，你做得很对，这才是我认识的圣马丁.落雷木。李察，也请将我转化成亡灵。我和圣马丁发过誓，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变身成精灵的桑妮娅挽住了圣马丁的手，坚定地说道。

看着圣马丁和桑妮娅忠贞的真情。就连李察也有点动容。卡洛斯的眼眶中更是已经满含泪水了。

这两个异族的男女，经过了五十多年的感情纠葛，现在好不容易解决了种族问题。生活在了一起，此时爆发出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坚持。

圣马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没有反对桑妮娅的决定，反而认真地看了一个桑妮娅。深情地点了点头。

富加特也沉默了下来。过去无法改变，生活还将继续，他拥有这样的儿子，足慰平生！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新的亡灵一族……不，我们就叫虚灵族吧。成一名虚灵族人，虽然拥有了几乎不灭的灵魂，但是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十分巨大。”

“虚灵族除了基本的视觉、嗅觉和听觉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感觉。同时，虚灵族的灵魂无法与自身身体之外的任何身体相契合，而且他们的身体虽然也能通过修炼强大起来，但是如果一旦破碎，就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恢复。如果身体完全破碎，就只能以虚灵的形态存活在世间。”

“更重要的是，虚灵族自身无法繁衍，只能靠法术转化死者，才能壮大族群！”

“即使这样，你们俩还是愿意转化成虚灵族吗？”。

李察再次询问道。

“我愿意！”圣马丁和桑妮娅异口同声地回答道，那感觉就好象两人不是要转化成虚灵一族，而是在结婚仪式上一样。

“好了！够了！我原谅你了，你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富加特突然说道。

“不，父亲。您能原谅我，我很高兴。但我无法原谅自己。就让我转化成亡灵……虚灵一族，继续为我们落雷木家族的荣光而努力！”

“你给我闭嘴！我不允许！”富加特怒喝道，“虚灵一族有我就够了，虽然你父亲我天赋不足，但一生之中如果只学习一个法术的话，还是能够精通的！”

“记住，我的孩子，生命是可贵的，即使能够再度复活，也不再是原来的生命了！如果你不想你的父亲我再次背负上沉重的愧疚感，就不要轻易寻死！”

“好好地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真爱，这个女孩是真的爱你的。”

富加特看了一眼桑妮娅，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卡洛斯。

圣马丁和桑妮娅同时失声痛哭，同时也绝了成为虚灵一族的念头。

“事情还没有你们所想象的那样，不要悲观。虚灵一族不是亡灵一族，后者是没有任何自我意识的傀儡，而虚灵一族却是有着自己思想的全新种族。他们虽然是【奴役契约】这个邪恶的思想控制法术造就的，但只要拥有像你父亲这样的思想解放者，就能够让他们的灵魂得以解放，再度拥有自由！”

李察没有悲痛的表情，他此时非常理智，解释道：“你们俩应该庆幸，拥有这么一个伟大的父亲。他将成为一个全新种族的始祖！”

李察说完，也走向了图书馆大门。教授【奴役契约】法术的任务，就交给了卡洛斯。

圣马丁和桑妮娅相互看了看，脸上同时露出了坚定的表情。

“李察，请允许我们脱离绿岛，我要和父亲住在一起。”圣马丁这是要为虚灵一族正名，同时虚灵一族也需要半神强者坐镇。

李察背对着他们，转头笑了笑道：“不需要脱离，绿岛上会开辟出虚灵一族的居住地。”

圣马丁点了点头表示感激，李察这种决定，是在变相地帮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