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首诗在十年前曾被他们经常吟诵的诗句,已经有十年没有再去吟诵了。紫萱现在轻轻的读出来,竟然找不到十年前的那种感觉,失去的感情可能就像这首诗一样,再也读不出当初的那种感觉了。她没有去看低头不语的箫逸仙,现在应该唤作箫仁风更加合适一点吧。就是这个让他不惜绑架两个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女孩而要见的男人,现在他竟然没有勇气直视自己。
“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箫仁风读到这里再也读不下去了,浑身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曾经背负的使命让他放弃了爱情,现在呢,使命依然;而爱情,可能再也寻不回来了。
“来世有缘?哈哈哈哈……真是好笑,难道你还痴想着来世修缘?”紫萱转过头来微弱的灯光下是一张气愤异常的瓜子脸,这张本该倾倒众生的俏脸此时却令人不敢直视。
箫疯子的头低得更低了,身高将近180cm的他此时腰部拱起成一个弓形,此时的他像极了虔诚的佛教徒,谦卑恭谨毕生都忠诚于信仰。
“紫萱姐,晚饭准备好了!”看到箫疯子被这个叫紫萱的姑娘训斥得抬不起头来,我这才鼓动胡芊芊上前“打岔”,希望借此可以帮助箫疯子脱离苦海。毕竟曾经他是我曾经的好搭档,没有他可以说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现在看到他受训,我的心里竟然替他打抱不平。
“你们先去吧,我今晚不饿。另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也不要过来了!”紫萱的话里意思很明显,这明摆着逐客。
“芊芊我们走,别人的事情我们最好不要掺和——”说着我便把胡芊芊往回拉,她的房间是竹楼的第一间,门旁悬着一块兰花木刻画。刚才在走廊时没注意看,现在仔细观察看清楚三间房门旁都安放有一块木刻画。胡芊芊住的屋门前挂的是兰,霍艳门前挂的是梅花,而中间的那间同时也是房间面积最大的那件挂的是罂粟。
兰花和梅花对应胡芊芊和霍艳从性格到气质都十分相配,而至于中间的这间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刚刚俏脸含霜的紫萱姑娘。罂粟花外表娇艳异常,可它的果实又是毒品的主要成分。而紫萱因爱生恨,空有漂亮的外表,可却无人欣赏,最终导致性格乖张易怒,和罂粟何其相像。
“你看什么?”见我贼头贼脑的寻找着什么,胡芊芊忍不住扯了扯我的衣服,我这才止住了推开紫萱房间一探究竟的冲动。
“我们现在去吃晚饭,你不是早就嚷着饿了吗?”胡芊芊像一个小妻子似的抱着我的一条手臂把我往霍艳的房间拉。
“唉……等等,你这是要往哪?”一看胡芊芊要把我往霍艳的房间拖拽,我就有些呼吸困难,这两个女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挺和气,可难保她们不会拈酸吃醋,我夹在中间除了当靶子我想不出更好的用处。
“厨房就在她房间,你要吃饭不来这里能到哪里去?”我的抵抗根本无济于事,加上我担心现在这副身体用力不当而弄伤她,所以根本就没打算反抗。
“你们来了,快坐下来吧!”我被胡芊芊拖着进了屋,正赶上霍艳围着一条米白色的围裙,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上正摆着碗筷。这间房果真如胡芊芊所说,是一个厨房,只不过霍艳的房间和厨房被一道竹墙隔开,从进门处被分开。
我看了看踩上去有些响动的木板地面,又看看洁净的灶台上正冒着热气的饭菜,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嘟嘟作响,闻着那丝丝缕缕飘入鼻孔的菜香,我的馋虫都被彻底勾起来了,毫不客气的拉个方凳桌下,一手拿着木碗一手拿着木筷,就等着饭菜来了好开吃的。
“先等等,紫萱姐姐还没吃呢!”霍艳见我二话不说大咧咧坐在那里,有些犯难的看着胡芊芊,看样子就知道是想向胡芊芊求救。
“霍艳姐姐你让他吃吧,刚才我问过紫萱姐姐了,她让我们先吃,而且还让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扰她。”
听完胡芊芊的话,霍艳没有再坚持,把刚出锅的几样清炒野菜放在了我面前,明叶菜、马齿苋、乌刺菜、婆婆丁,还有一大碗蕨菜汤,虽然都是山里的野菜,可是闻起来却是清香扑鼻,尤其是对于我这种在城市里生活了很长时间人,对于这种“野味”**的抵制力几乎为零。
我的吃相和面前的两位女性比起来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满脸狰狞的提着筷子一口野菜一口米饭,顺便还不忘用木勺来一口蕨菜汤,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南非贫民窟逃出来似的。
霍艳看着我饿狼似的吃着她做的菜,脸上满是作为小女人的幸福,丝毫没有因为一桌菜被我一个人解决掉而可惜。再看胡芊芊也是一直在看着我吃饭,虽然没有霍艳那般表现的幸福可人,可看着我吃饭时眼睛里的流露的笑容已经将她的内心暴露无遗。
“明天和我一起回去好吗?”我放下筷子,用几乎同时递过来的两块手帕一起抹了抹嘴,心里温暖的像是冬日的阳光,人生在世,又两个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我怕紫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我们走!”听我提起一起回去,胡芊芊的眼里闪烁着兴奋,可一想到紫萱,那丝雀跃又立即消失在脸上。
“放心,明天我会说服她的,如果她不同意我就用强的!”说着我抬了抬拳头,顺便展示一下自己强健的肱二头肌。
霍艳见我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你这两下子和紫萱姐姐比起来除了挨打,我想不出其他的结局。”胡芊芊也跟在霍艳后面不住的点头,在这一点上她们的立场居然这么一致,想到连箫疯子都差点匍匐在她脚下,我有点心虚。十三王之中我听说过唯一一个女性的好像就姓紫,只不过多数人都喜欢用小七或七妹来称呼。
“不会小七就是紫萱吧?”这个疑问一经生成就像是病毒一样迅速蔓延,我的整个身体也迅速瘫痪。
——————————夜风从仙子坪其他三面吹进来,吹起紫萱的乌黑长发和四处翻飞的紫色裙带,箫疯子依旧佝偻着脊背低着头,任凭冷风吹拂,他的脚好像生长在木质地板上一样一动不动,在夜晚看起来像是一个奴仆雕塑。
我和胡芊芊出于好奇躲在走廊拐角看着这对奇怪的人,一阵风吹过,胡芊芊的身子向我怀里紧了紧,我敞开厚厚的羽绒袍把胡芊芊的身子裹进去,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说来奇怪,我这副身体按照我的理解应该是没有温度的,可自从爬过了石笋山到了这个梅花盛开的梅花坞,我的身体竟然奇迹般有了温度,不知道是因为材质还是过度的运动最终导致的结果。
“我们还是回去吧,被紫萱姐看到不好。”胡芊芊盯着仙子坪上的两个人看了一会,有些疲惫的动了动身子,这才要回去的建议。
我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呢,本来箫疯子一个人就已经够呛了,被我叫成疯子也有了一段时间,现在倒好又来了一个比他还能疯的女疯子,这两个还真是绝配,疯子对疯子,绝了!
我搂着胡芊芊小跑着进了第一间房,关了门,胡芊芊从我怀里挣脱出来直接跑到小火炉前,伸出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就着火炉烤了起来。
“这鬼天气,都赶上沙哈拉沙漠了。”昼夜温差这么大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本来见到梅花坞中如春的景致,我还真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好地方,世外桃源人间险境所有赞美的词汇我都想把它往这里堆砌,没想到才刚到晚上我就感受到了嗖嗖的冷风,不得已只好把脱去的爬山服又套在身上。
“这个地方就这么奇怪,不过好在不会太热,冷也不会太冷,这点比起沙漠来可要好得恨了。”胡芊芊抽出手,把我也扯到了小火炉旁,让我也按照她的方法烤烤火暖和暖和。
“我不冷,石笋山都爬过来了,还怕这点冷风。”话刚说完,一个喷嚏就从我嘴里冷不丁喷了出来。映着炉火我的脸红彤彤的,没想到刚想体现一下男子汉的雄风,就被上帝这老头耍了一下。
“肖捷,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紧啊?”屋外霍艳的声音及时的传了过来,原来她一直在偷听这房里的动静,我的一个喷嚏让她提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呃——没事儿,刚刚是一根头发钻进了我鼻孔里,所以才会打喷嚏,我没病,你安心回去睡吧,外面冷着呢!”除了这些安慰的话,我还真想不出其他的,难不成我一个人搂着两个睡,我是不介意,只是不知道两个女性会不会因此而废了我。
门外轻轻的嗯了一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我侧耳听了听,确信她回屋了,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叫上霍艳姐姐一起,是不是有点遗憾?”胡芊芊狡黠的问了一句。
我不假思索的“嗯”了一声,回答完之后才意识到上了这妮子的当了。连忙反驳:“唉,不带这么损人的啊,你这叫偷袭明白不?”
“那你到底是想呢,还是想呢?”胡芊芊笑得欢快,那双纤长白嫩的小手捂着嘴眼睛里笑开了花。
“我掐死你的妖精!”我举着两只手恶狠狠的扑了上去,屋里随即传出尖叫声,不过却是从我的嘴里发出的,一时慌了神没注意脚下,在接近床沿时闪了腰,晚上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