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理就在脚下(1 / 1)

活出个滋味 黑土伢子 3978 字 1个月前

第三篇 第三章??真理就在脚下

不必被探索的负担压垮了心脏

也不必为繁琐的论证拖得疲惫不堪

我们期待的是赞美的乐章。

也许你迈向的正是通往天堂的路

勇敢的跨过田野

挣脱束缚的牢笼

就会拥有灿烂的星空。

……

南半球的南非马拉马拉大草原又到了半年一次的干湿季节转换,这一次,湿季竟然推迟了一年半,整个大草原已到了奄奄一息的景地。9月的一个夜晚,突然一阵炸雷,迎来了久盼的大雨,河水涨满了马拉河床。几日后,迁徙而至的上百万头角马滚滚而来,展现出一场伟大的生命竞赛。角马们看着河对岸郁郁葱葱的青草,求生的欲望早使它们忘记了波涛汹涌的马拉河和残暴的捕食者,拼死涌向对岸。拥挤着,践踏着,挣扎着,不时传来角马惨烈的叫声。成功者轻松地抖着水珠,鳄鱼兴奋地嚼咬着尸首,空气中满满地尽是血腥味。

马拉河又恢复得清澈明净了,丰盛的水源滋润着平原,为不断前来的动物提供了生命的活力。寄生虫、食腐动物也纷至沓来,在角落里找到了生存的空间,与动植物共同勾画出了一幅生机勃勃的草原风景图。

市场经济不断笜壮成长,显示出强劲的生命力,成为中华民族生活的主动脉,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流淌着,就像马拉河滋润着草原上的动植物一样,市场经济也不断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

凤坝乡自土地下户后,最大的变化就是乡场比以前更热闹了,到处都是跳跃着的小孩。以前全乡近三万人,到1986年时已增加到了四万人。人口数量的激增,增加了更多的购买力,乡场比以前更繁荣了。

这个伟大的民族从不缺乏创造力,国家放开对市场的管制后,青年们摆脱了土地的束缚,活泛了市场,降低了成本,还原了市场的真相。

一个自给自足了几千年的小农经济社会变得生机勃勃了,麻布、草鞋、青布衣,这些几千年沉淀下来的日用品已成了历史的代名词,取而代之的是日新月异的新式商品和新思潮。

他们正在用自己竖实的脚板踩出一条世人未曾走过的路。

以前的国营商店由于经营不善,就承包给一些私人,但承包人都是些与原商店的工人的或其他国有部门的子女,他们从小就养尊处优,承包这些店铺无非是找个事做做,与以前的老前辈们比较没多少变化,还是呆着那张脸,爱搭不理的。那些商铺地理位置虽然好,但去买东西的顾客要上三四级台阶,承包人手里都提着包包,悠闲地上班下班,货的品种还没私人商店的多。渐渐的,顾客越来越少了。

卖百货的人越来越多,一些裁衣服、剪头发的手艺人手里有了点现金后,也租了门面做起了生意。下场口唐氏兄弟因与学校和车站近,都在矮小的茅草木屋里做起了买卖。唐氏兄长的门面离学校更近,也更方便,生意应该更好,但其弟家的孩子唐刚仔在学校是孩子王,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到唐刚仔家去买商品,短短几年间,唐刚仔家就建起了洋房。唐氏兄长却仍在那矮小的门面里苦苦挣扎着,生意反到比先前差了。

街上马家兄弟分家单做后,弟家生意越来越红火。马家的长兄因与几个女人有扯不清的关系,与家里的妻子闹着离婚,无心经营,开着的店铺无人打理就关门了,就放起了录像,第一场《师妹出马》情节介绍里有师妹遭强 暴的字眼,喇叭里不时传出‘嘿嘿嘿’的打斗声吊足了众学生的好奇心,连演五场,场场爆满。录像院里整天放影的港台动作片,早将上课的学生们的心思勾去了,胆大的学生无钱买票就逃课爬在窗子上偷窥。为了避免这些学生坐享其成,马家就在窗户上糊了几层厚厚的皮纸,开不起五角钱看录像的学生就只能在外围成一堆听那打斗的声音了。录像院开业不但影响了学校上课的正常秩序,也冲垮了对面国营电影院的生意,往常要挤着看电影的学生全都到了录像院里。

十三岁的宇翔对长辈们赶乡场那种百多人出发的欢声喜庆的场面充满了好奇,总以为丰坝镇是天堂,不然,大人们为什么乐此不疲呢?寒假时就自告奋勇对香秀说:“妈,我想与爹去赶丰坝,去看看那里是个什么样子。”

“飞,赶丰坝场来回八十里,你坚持得下来不?”

“他们回来时要担蛋都不怕,我空手没事的。”

香秀见宇翔态度坚决,也想让宇翔去感受赶乡场的艰辛,增长些见识,就对永鹏说了宇翔的想法。

“你以为是去搞好耍不是?”永鹏责吼道。

“吉飞想去就让他去嘛,让他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与他二姨都说好了,吉飞跟着她去卖红。”

宇翔融入了长长的队伍,天刚亮就与永鹏、巧珍及凤坝镇赶乡场的商贩踏上了征程。去的四十里山路到能坚持下来,脚上仅是有些酸痛。返回时,他真正体会到了父辈们的艰辛,他就是空着手也跟不上他们的步伐。走了一段路程后,先是不停地抱怨,继而咒骂着山路,在上盖山时更是被痛苦折磨得哭出了声来。永鹏自然是一顿怒吼,其他商贩偶尔逗着宇翔,巧珍则不断安慰着宇翔…

宇翔回到家后,累得饭也吃不下,脱了鞋子倒在**就呼呼大睡,第二天下楼梯时那脚还不住地颤抖,那些酸痛感过了四五天还在肌肉里存放着。

宇翔对赶乡场只是好奇,身体也未长成熟,自然没有成年人挺得住,但他清楚地看到了父辈们上盖山时裂着嘴,咬着牙,扯着半边脸痛苦地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样子:透过廉价的解放鞋可看到包裹着的脚趾因重力太大而变了形,薄薄的破袜子的洞口不经意间就露出了曲涨的青筋,补了几茬的淡黄色的背心总是尽心掩盖着臂部、腰部股股突起的肌肉…似乎每一个细胞均加入了挣扎。他们承受的折磨一定不低于自己,只是没像自己那样痛苦得叫出声来。

而这一切都在悄然地变化着。

街上早先就做生意有些积蓄的邹昌福筹钱买了辆四轮车,能载十五人和必要的工具,到丰坝每人连货来回七元、长阳四元、永安三元。如果载满客人,邹昌福除去油费和开销后,能赚百元左右。

由于车费占利润的很大一部分,坐车去的有胡进江、赖德平三弟兄及做衣服、鞋、百货生意的商贩,与李永鹏、李永才、李永灵约十五人。李永鹏、李永才、李永灵三人力量都比别人要小些,体质没别人好,再说为了节省几元车费就把自己折磨得很累,几人也不愿意。

每天早上,庞然队伍还是早早就从凤坝乡出发,都对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抱以对立的情绪,当他们徒步几小时到达目的地时,那辆四轮车载着十多人尽管晚他们一个时辰出发,还是先到了集镇。坐车去的人早在那里以逸待劳了,待众人都到后,就相互打起了招呼,比较两种方式的优缺点。

幸福看着李永鹏三人坐车去的轻闲,不知是妒嫉还是嘲笑,嘟咙道:“做生意怕受苦都行么?一天十多元车费,轻松到是轻松了,还有什么赚头?”

永孝与十大叔等人力量大,也对坐车去的人颇有微词:“他们坐车去就是去得迟,来得早些。但回来得早有什么用,回家也没事干,不如多赚些利润在手里。”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走各人的路。

但差距却渐渐突显出来了,人力最多能担一千两百个,也即赚二十四元,扣除成本就是二十元左右。挑担子的人忽略了一个根本问题就是车子每次可以载若干只蛋。载两千个可赚四十元,三千个可赚六十元。就按二千个算,扣除车费七元,也是纯赚三十多元。这样,坐车的人就怕货源不足。

开始几场坐车去的还与挑担子的人出一样的价格,这样折算下来确实不如挑担子的人的收益。为了克服这个弊端,七个坐车的人在车上商议着改变了策略。

李永鹏提议道:“我们就怕蛋的数量不够,再多也能运回来,关键是怎样多收蛋。”

李永灵眼睛一转,说:“要想多收蛋就出高价,他们出一角钱,我们就出一角一分,他们出一角一分,他们就出一角二分,压着他们收。”

李永灵脑子也转了一圈:“我们先前是一个蛋赚一分,只要数量上来了,一个蛋赚几厘都有数算,绝对比他们强。”

其余众人也都赞成这个做法,悄悄给客户透露了信息,一旦有货就送到他们这里,绝对比别人出的价格高。

几场时间,市场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资源总是流向价格高的买主,几人收货的数量明显增加了许多。

来卖农产品的农妇开始与谁都不认识,赶场时就相互询问着价格,将产品卖到出价高的几人手中。

挑担子的百余人渐渐感觉收货越来越吃力,就是占据着集镇的入口,也收不了货物,都感到莫名其妙的,不知缘于何故。

一段时间后,众人知道是坐车去的人提高了价格,才恍然大悟,为了收到货物,纷纷效仿起来。但利润就少了,以前一个能赚一分到两分,现在则一分都赚不到,以前二十元的利润就滑到了不到十元了。这可是没预料到的。于是,大部分人不再去挑担子了,基本上没利润可言,谁还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就是有个三两元的利润,费那么大劲在其他地方也能赚到。逐渐地,挑担子的小商贩就没去赶这个趟,回到了做农活的老路上。十大叔又做起了木工,永孝、幸福、毛福也纷纷挂上了秤杆,专心务农了。

一部分人还想再拼下,如李宇舜兄弟、才搬迁回凤山村的李永根等人,毕竟这几年的生意使他们相信了一个道理:务农一本百利,经商一本千利,当官一本万利。这是凤山村老祖宗留下来的话,以前市场没开放前谁也没有检验过这个道理,现在也还没谁当过官,更是没享受过一本万利的滋味。但一本千利的甜头是尝过了的。这两年,靠挑担子赚的利润比一家人做的庄稼和卖猪的收入还多。

但是,先前坐车的人都成为市场上出高价的老面孔,在每个市场都收购各自熟悉的客户的农产品。你出同样的价格别人是不会卖给你的,先前的人与客户已经形成了一种卖主和买主间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原因在于来卖这些农产品的都是些不识字、又没见过世面的家庭主妇,她们在这个刚形成的市场休体系中是弱者,处于食物链的最低端。她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将仅有的农产品放心地卖到她们认为不会骗她们的小商贩手中。重新认知一个人需要时间检验,她们不愿意付出这些成本。有的老主妇提着蛋到市场上来,看到以前买她的蛋的人没来就干脆不卖了。看起来很傻,听起来更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原因在于长期形成的这种收购关系中隐藏着一种信用体系——那就是市场价每场都在变化,她们又不知道这个信息,只能从信赖的人的口中得知真实的市价。她们卖掉产品的同时,都会加上一个附加条件:“你不要收我的低价哟,要是给我的价低了,你就要把差的部分补给我。”如果哪个商贩让她吃过亏,下一次她可能真不会再卖给你了。撕破脸容易,结交一个人难啊,商人们都懂得这个道理。因此,谁也不愿意,也不敢去骗他的老顾客。经过无数次的验证,李永鹏等人赢得了她们的信任。这种信任不可能短时间里建立起来,是一种无形的资产,胜过一切有形的条件,正如万事万物一理,真理往往隐藏在表像下一样。

况且,生意场就是一个人缘场,也是一本舍——得经。递上一支廉价烟,放弃一角的零头,推心置腹的沟通,每一处均显示出另样的风景来,绝不是掏钱买货的赤 裸 裸的交易。而幸福、永孝等大多数人岂会做赔本生意,要递支烟给这些似乎比他们低半格的可能只打一次交道的农民,会比掏他们的心窝子还难受。当他们眼中仅有交易和利益时,市场也就回绝了对他们的青睐。

先前坐车去的七人都有了自己的客户,由此形成了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鸡鸭蛋及农产品收购市场,一切农产品都由他们七个人掌控的垄断市场。

市场经济就像一局围棋,当对弈双方中场角力时,就看谁能占得先机,这种先机似乎没有多大的优势,但越到后面,越会让人感觉到他的威力来,往往成为一局棋胜负的关键。而作为局中人,又有谁能处处占得先机呢?

凤坝是一个农产品极端丰富的农贸市场,玉信的报房每年源源不断地推出小鸭,一些先前抱着养几只赚盐巴钱的家庭逐渐成了专业户,在凤坝乡及周边几个乡镇,每年至少有两万只鸭子及生产的蛋要出售。谁要是占据这个市场,谁就将在这一行立于不败之地。

农贸市场在西坝河与街的接口处,偌大的地盘上云集了一大群小商小贩,每逢初三、初八、十三、十八,就聚集着各色人等。来卖货的农妇们也都早早到了这里,卖了钱后再去交换些必备的生活用品。木料、竹器、农具、犁一切家居用品杂七乱八地摆放着,应有尽有。一旁是牲畜交易市场,驴马猪羊嚎声四起,粪便熏天,“偏二”将手伸在衣襟内捏指议价,是“九拐”、“楞楞数”一摸便知,既照顾了买卖双方的情绪,也将明侃议价变为了暗箱操作。没有他们,买卖双方均无法将生意做成。待生意成交后,骟猪狗的便取出尖刀,叫人使劲按住牲畜,顺势剥夺它们**的幻想和权利,从此一心长膘了。紧挨着的百货区则堆着一排排琳琅满目的新式商品,商贩预先录制的聒噪的喇叭声从不更改句式与语调,单调地吼着:五元一件了,减价处理了。混和着张贴在显目处的“跳楼价”、“甩卖价”的广告,让人耳聋目眩,不断琢摸着它的真实性。整街无聊闲逛的人则东瞧瞧,西看看,一不留神就被板车踩脏了新鞋,就猛地一推,一场争执就在所难免了。

“秋老虎”始终在折磨着赶场的人们,下午一时,万里无云的天空似乎再不会飘过来一丝潮气,热空气像烟囱吹出的热雾一般,烤得柳树叶蔫蔫地往回卷。

李永鹏等七人在集市租了门面,稍有空隙就躲在屋檐下遮晾。现在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三五成群的农妇都挤在了门口。众人光着黝黑的膀子,将项上的草帽往头上一戴,抹了抹满身的汗珠,弯腰数了起来。到了结账时,她们还在一五得五,二五得十地计算着,七人却一口道出了总价,五元三角四分,四分就不给了,算错了找我补。

生意必须在三小时内完成,稍拖拉一点就应付不了。

曾启强已融资购了一辆四轮货车,专门请了师傅,每隔两天就到凤坝来收集货物。他则进行再次包装或做成盐蛋皮蛋,在凤城批发或零售。

土城县隋阳乡一伙商贩原本想从李永鹏几人手里收购,但他们出的价没有曾启强的高,李永鹏几人自然就卖给凤城的曾启强了。隋阳乡一伙出不了曾启强的价格,就等于间接败给曾启强,也将永远失去凤坝市场的占有额。而这几年的竟争,他们明显感到到了落败的趋势,再不收拾场面,将一败涂地了。

夏季是产蛋的高峰期,也是决定今年利润的关键时期。隋阳乡商贩使出了破釜沉舟的绝招——高价收购。

隋阳乡一伙约十五人,早上十时就开着三辆四轮车浩浩荡荡来了,都叨着过滤嘴香烟,腰缠着鼓鼓的黑钱包,先到最好的饭店炒了菜,小酌了几口,然后志得满意地剔着牙,在农贸市场拉开了战斗序幕。李永鹏等人过滤嘴香烟都抽不上,浑身透露出一股土财主模样,论资金比他七人要雄厚,我们又有自己的车辆和销售渠道,凭这些优势足够在七人的老家将这群可怕的对手击溃!他们知晓了李永鹏等人的收购价格是八分一个,就在他们的车子前挂上显目的牌子,鸡蛋一角钱一个。

牌子上的字是毛笔写的,虽是正楷,却笔走蛇龙,像一个个游走的蝌蚪,后面加上一长串感叹号。高吼着的喇叭却像吹锋号一样,瞬间将大群农妇吸引了过去。

隋阳乡商贩一边忙着收购农产品,一边瞧着李永鹏几人木纳的表情,都感到一种无以言表的成就感。

李永鹏七人已被逼到了死角。

三十八度的气温一直居高不下,阵阵热浪袭击着七人脆弱的心脏,豆大的汗珠使劲冒出来,也不知是吓着的还是热着的。利润空间就全在这两分上,隋阳人吼一阵,七人就缩一阵。

商场如战场,救市如救火!七人都慌了手脚。

赖氏三兄弟见收不着货,纷纷挽起袖子冲了上去,与那伙人争执起来。李永才、李永灵也附上去帮衬着。

吵声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烈,再不控制就要肉搏了。

李永鹏忙上前劝阻众人的口水战,也表明自己的观点:“凤坝这个市场是肥,但要想这样就独占是不可能的。要想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奉陪到底。”于是,一边劝阻赖氏三兄弟及李永永灵、李永才二人撤回。

李永鹏将几个叫到租房后,叫大家先冷静,想想办法,怎样解决这个突**况。

赖氏三兄弟首先发表了意见:“他妈的,欺人太甚,老子赖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三人立马叫人去,把这些龟儿子赶跑。”

胡进江大力支持:“我们就来个‘扳到门方狠’,在凤坝这个地盘由不得这几个龟儿子撒野,先捶他妈的一顿再说!”

李永才和李永灵不太赞成这个做法,但又面犯难色,不知怎样解决,发了几句牢骚后以期盼的眼神凝视着李永鹏。以往,二人在面对困境时,总是李永鹏拿主意,这一次,二人也未摆脱对永鹏的依赖和信任。

李永鹏首先是不怕事,但做生意不是打架,如果以打架来解决这场商战的话,一是输不起这个人,二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于是说道:“目前我们困惑的原因主要是与曾启强联系不上,不知道他那里的底价。但就我平时的分析,隋阳人敢高价收购是想从根本上打跨我们。曾启强那里出的价格我们明天才能得知,但我敢断定,现在外面的市价肯定比上一场的要高。不然,他们也不敢这样贸然行事。我的建议就是将价格提升到一角,把隋阳人的气势打下去!如果明天凤城的价格低于八分,这场商战我们也不能输,这个差价由曾启强和我们共同分担,具体谁承担多少明天再议。如果曾启强不承担这个风险,我们就和他是这一次的生意了。有了货不愁找不到买家。”李永鹏继续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就自己上凤城去卖。”一席话,说得有理有节,众人表示赞同,遂马上将鸡蛋的价格升到了一角,其他农产品也与隋阳的价格持平。

一场突发的商战以七人胜利而告终。

果然,第二天从班车上带来的消息是涨价了,可以按一角收。众人这才会心的笑了。

此番争夺战后,七人与曾启强达成了一个协议,再出现类似情况,大家风险互担。此后,李永鹏几人又与隋阳的商贩展开了几次激烈的商战,也都将利润降到了最低点。隋阳的商败因收购与销售全是自己作主,常常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渐渐失去了凤坝市场的主导权。因市场价随时在变,预测下场的市价就成为一个关键,谁掌握得准,就能够占据主动。而这些,恰恰是李永鹏等人擅长的本领,他们长期的经验帮他们度过了一个个难关。半年过后,李永鹏等人与曾启强联手,将隋阳的商贩挤出了凤坝市场。由此,一个从凤城到凤坝,凤坝到各乡场的农产品市场真正地控制在了这七人手中。

自由经济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由于地域和血缘关系的差别,农产品市场就演变成了三个寡头市场:凤山木村李永鹏、李永才、李永灵的三人组;街上赖氏三兄弟组成的赖氏组合;胡进江的单干。

三个利益团体经过初期的自由商品时期的竞争,再到发展成如今共享成果的利益共同体,走在了这个行业的舞台前沿。几人风风火火的生意引得众人慕煞了眼。

三个组合的经营和管理方式又有所不同。胡进江没什么说的,不与人计账核算,赚多赚少都是他个人的。他戴的帽子多年了还是那一顶,也不知道换没换过,至少样式是一样的。他媳妇每日豆腐新鲜肉地安排着口味,竟比工薪阶层过得还舒坦。李永灵家也一样,老婆有病,不但要用钱,还要吃好的,赚来的利润就不知不觉的用了。

李永才家境渐渐好了起来,他妻子吴佳丽若论创业肯定没这个魄力,个子小,说话做事慢腾腾的,但理家却不差,一年喂两头猪,该干的农活也没落下,到是能将李永才挣来的钱节省下来,目前还没孩子,就是未来几年也花费不了多少。但无论二人如何努力,永鹏与香秀家的日子似乎总在他家之上,连新房都建起来了,至少得花五六千元吧?而且,听说年后就要装房呢,这又得花多少钱?利润是三家平分的,那富余的部分肯定是香秀创造的。众人聚在一起聊天比较几家的家境时,都引用起了“女人能顶半边天的”话。因此,香秀成了吴佳丽模仿的对像。似乎香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干,不就是早出晚归么?吴佳丽试着干了一段时间,反而不适应起来,午饭常因她活路的安排不妥当而推迟了半小时以上,晚饭则吃得更晚了,当别家都洗碗涮锅时,她才缓缓下米做饭。她估量了自己的劳动量,应该只有香秀的一半,甚至还要少些。她不得不佩服香秀的高效,常对宇翔唠叨着:“你妈那么多活路,也不知她是怎样做下来的。我家才三个人的土地,都忙得不可开交。”

香秀却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弱点:做得多不如计划得好,有的人整天扛着背劳动着,但永远分不清轻重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