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更加丰富的文学(1 / 1)

从世界文学的角度概观日本现代文学,我们不难发现有两位日本作家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般耀眼夺目。他们就是本书的主人公村上春树以及二十世纪日本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三岛由纪夫。

提到日本文学在西班牙的接受情况,就不得不提村上文学和三岛文学。实际上,截止到2017年,村上春树和三岛由纪夫分别各有二十四部作品被译为西班牙语。大卫·丹姆罗斯(David Damroche)在《何谓世界文学》中,从翻译的角度阐明了世界文学和国民文学的区别:

世界文学就是通过翻译能够变得更加丰富多彩的作品。通过翻译,文学语言既能变得更为丰富多彩,也能变得黯然失色,这一点和即便翻译也没什么变化的非文学语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翻译而变得贫瘠的文学会陷于某个国家或地区传统的囹圄。与之相对,如果影响范围扩大、深度增加能够弥补文体上的折损,那么因翻译而变得丰富的文学就可归入世界文学的行列。

村上文学和三岛文学就是这样通过翻译而变得更加丰富的文学。这两位日本作家的作品因翻译而更富韵味,受到全世界读者们的喜爱。

此外,丹姆罗斯还提出了世界性文学的三个条件:

(一)古典;

(二)杰作;

(三)世界之窗。

只要能满足其中一个条件,就可被看作世界文学。村上文学和三岛文学满足“杰作”和“世界之窗”两个条件,因此理所当然会受到全世界读者的追捧。

作为日本现代文学的代表性作家,村上春树和三岛由纪夫经常被拿来对比。杰伊·鲁宾将两位作家作品的特点归纳如下:

三岛表现的是“异国情趣盎然的日本,是日本民族主义的一面”,而村上表现的则是“异国情趣盎然的日本的国际化版本”。

在《寻羊冒险记》中,村上春树曾描写过电视画面里的三岛:

我们穿过树林,走到ICU校园,像往常一样坐在休息室吃热狗。下午两点,休息室的电视里反复地播放着三岛由纪夫的相关新闻。

这一幕的时间和地点设定是1970年11月25日的东京。当天,在陆上自卫队市谷基地(现市谷纪念馆)的阳台上,三岛由纪夫戴着“白手套”,挥舞右手情绪激昂地进行着人生最后一次演讲。村上春树是回忆着电视画面中三岛由纪夫的样子而写下了这一场景。

此外,村上春树在《舞!舞!舞!》第二十一章中,也提到了他:

年轻的刑警个子矮矮的,一头长发,两只细长的眼睛里发出锐利的光芒,活脱脱一副过去的文学青年模样。仿佛下一秒钟,他就要在同人志的聚会场所撩起头发说一句“我是三岛”。

此外,在《我的职业是小说家》中,当谈到几十年来日本文学在欧美各国的接受情况时,村上春树列举了三岛由纪夫:

当然,也有读了川端、谷崎、三岛而高度评价日本文学的人,但那些人终究只不过是一小部分知识分子,基本上都是城市里“清高”的读书人。

此外,还有几位研究者指出了村上春树和三岛由纪夫的相似点。龟山郁夫着眼于二人“完结的感觉”并指出:

说到“完结的感觉”,经常会提到三岛由纪夫。但是,我觉得三岛由纪夫和村上春树在小说的“人工性”上是非常相似的。

佐藤干夫在《三岛由纪夫一直在村上春树的旁边》中,从比较文学的观点分析了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和三岛的《春雪》,以及《舞!舞!舞!》和《奔马》。

此外,这两位作家还都两度前往西班牙。前面也提到过,村上春树曾在2009年和2011年两次踏上了西班牙的土地,而三岛则是在1958年和1960年去了西班牙。此外,笔者在拙作《加西亚·洛尔卡和三岛由纪夫——二十世纪的两大传说》中,也对三岛醉心于西班牙文化、在自己的作品中写到西班牙文化百态的事实进行了详细的论述。

在此基础之上,为了发掘村上春树及其作品新的一面,笔者将从西班牙文化和文学的观点出发,比较村上春树、三岛由纪夫两位作家和西班牙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