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对国王的审判和执行死刑(1793年1月21日)
国民公会的下一个工作就是对国王进行审判和处决。国王被带到法庭上,被指控同法国的敌人共谋、反对人民的意志及导致了8月10日的大屠杀。国民公会宣判立即对国王执行死刑。1793年1月21日,不幸的国王在和妻子孩子见过最后一面后被送上了断头台。随着断头台的刀落下,国王的人头也掉了下来,人群中爆发出“共和万岁”的呐喊,回声在附近的杜伊勒里宫空**的大厅上空回**。
253.反法同盟;旺代爆发的反抗革命运动
处决国王和前一年的革命宣传惊醒了欧洲所有的旧君主,他们对法国革命者充满了切齿之恨。包括英格兰、奥地利、普鲁士、荷兰、西班牙、葡萄牙、撒丁王国、托斯卡纳(Tuscany)、那不勒斯(Naples)和神圣罗马帝国的联军集结起来,试图摧毁法国的共和运动。超过25万的联军同时在法国的各个方向的边境上威胁着她。
外部面临强敌,但是法兰西共和国更大的危险来自国内的敌人。法国西部旺代地区(La Vendée)的农民对国民公会的征兵法令感到愤怒,同时他们对教会和国王仍保持着忠诚,于是,他们发动了发对革命者的叛乱。
254.革命法庭(1793年3月10日)和公共安全委员会(1793年4月6日)的创立
法国军队在北部的战败和反法同盟军队的挺进,在巴黎平民中引起了巨大的**,他们要求国民公会应该通过建立法庭专政来震慑国内的敌人,法庭专政是一种可以审判所有反对共和国罪行的法庭。
丹东承认法庭专政有可能会对很多受到不公怀疑的人造成伤害,但是他坚持建立这样的法庭,认为和平时期为了不伤及无辜可能会让有罪的人逃脱,而在公共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有罪的人。正是根据这样的原则,法国进入了可怕的统治之年。
不久之后,公共安全委员会(Committee of Public Safety)又建立起来,由国民公会的9名成员组成。该委员会被赋予了独裁权。独裁权的行使期限为一个月,但下个月又会重新生效。
为了理解法国革命的后续进程,我们需要对这两个机构的特点有所了解,并要理解恐怖统治时期的残暴专制是如何施行和维持的。
255.吉伦特派的垮台(1793年6月2日)
每个角落都出现了令人沮丧的势头,面对反法同盟的军队,共和国的军队节节失利,旺代反革命党不断取得胜利,不利的消息纷至沓来。山岳派敦促国民公会采取极端措施,他们提议富人们应该动用自己的车辆来运输士兵到前线,政府的作战开支也应该强制富人去承担。
吉伦特派反对这样的措施。巴黎的暴动者布满整个城市,高喊着“打倒吉伦特派!”的口号。吉伦特派的一位演说者发出警告:“如果人民的代表被侵害,巴黎就会被摧毁,很快,不明真相的人就会被迫询问巴黎应该站在塞纳河的哪一边。”
吉伦特派最终还是被压倒了。一大群暴动者包围了国民公会大厅,要求交出成为共和国敌人的吉伦特派领导人。31位吉伦特派领导人被交出,并被逮捕,这是恐怖统治开始对这些领导人实施清算的前奏。就这样,巴黎暴动者清除了法国国民公会里的异己分子,就像英国革命时的普莱德清洗一样。
256.夏绿蒂·科黛;马拉被刺(1793年7月13日)
逮捕吉伦特派领导人标志着法国革命的转折点。几个逃脱的吉伦特派领导人企图在法国各省煽动反抗巴黎革命领导人的反叛。内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来自诺曼底地区科昂市的一位名叫夏绿蒂·科黛(Charlotte Corday)的年轻女子考虑前往巴黎刺杀在她心目中是山岳派领导人的马拉(Marat)来解决法国的人权遭受剥夺的恐惧和内战的问题。她假装有十分重要的情报要向马拉报告,在获准进入马拉的房间后,成功地刺杀了马拉。科黛为此被送上断头台。
恐怖统治时期(1793年9月—1794年7月)
257.大公共安全委员会;它的施政纲领
国内的暴乱和国外势力的入侵造成的危险局势需要法国拥有一个强有力的行政部门。这个部门适时地出现了。国民公会重组了公共安全委员会——它现在被称为大公共安全委员会(Great Committee of Public Safety),中止了宪法,赋予新的委员会以最高的行政权力。在一年的时间里,委员会里的12名成员——罗伯斯庇尔是最引人注目的——对法国所有人的生命财产行使绝对的统治权。委员会的施政纲领非常简单,用恐怖进行统治。因此,这一时期称为“恐怖统治时期”(Reign of Terror)。
为了理解法国的这段历史,我们必须从恐怖统治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委员会绝大部分成员都是极有个性的人——其中有些成员可以说是毫无人性,他们滥用权力,犯下了令人发指的罪行——对他们来说,人们被某种原则和理想所统治,似乎是正确而恰当的。他们被自己说服,任何反对革命的行为都罪当诛杀,只有通过对所有国内的反叛进行迅速镇压才能令法国解除无政府和外来入侵的状态。出于同样的原因,法国绝大多数人对政府的这种恐怖统治采取了默许顺从的态度。
258.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被处死(1793年10月16日)
最早成为恐怖统治时期断头台刀下之鬼之一的,是法国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由于反法同盟接受法国王太子作为法国国王以及同盟军队不断的胜利,令法国革命者将目光再次转向了法国王室的幸存者。(75)
玛丽已经被关进监狱9个月,然后被带到了革命法庭(Revolutionary Tribunal)接受审判,随后被送上了断头台。一辆普通的马车把她拉到了断头台前,她的丈夫在这里受刑还不到一年。出现在刑场的王后衣衫不整,因为饱受痛苦的折磨而头发花白,脸庞由于终日忧伤也布满了皱纹,与当日作为光辉的凡尔赛宫廷中心人物的美丽佳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围观人群里发出一片怜悯和叹息之声;但是人群的同情很快被制止,早已安排好的一群可怕的暴徒围着囚车狂吼乱叫。
断头台
我们无须谈论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过错,尽管她身上有不少缺点;但是她的耐心、无畏和所遭受的痛苦已经足以为她的过错赎罪。
259.处决吉伦特派(1793年10月31日)和罗兰夫人(1793年11月8日)
断头台每天都被新鲜的血液所浸染。在王后被处死的两个星期后,20位吉伦特派的领导人,自从被国民公会逮捕后一直关押在牢房里,现在也被送到断头台斩掉了脑袋。紧随他们之后的,是几百名吉伦特派的成员。
紧随王后而被处死的人中,罗兰夫人(Madame Roland)最为著名,她被指控是吉伦特派的盟友。发生在断头台上一个小插曲会让我们记住她。据说在即将行刑之际,她的眼睛正好看到位于绞刑架旁边的自由女神雕像。罗兰夫人高喊:“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
事实也的确如此。人类历史上最丑恶的罪行都是以最神圣的东西为名——自由、正义或信仰犯下的。
260.新历法
革命法庭通过断头台快速地清除共和国的敌人,而国民公会则忙于改革法国的古老制度和传统。他们憎恨国王和贵族为了提升自己地位和奴役大众而创立的一切。他们决心将一切旧的东西推到,让世界重新开始。
国民公会已经计划推出新的度量衡体系,这种新的体系被称为米制(Metric)(76);引入了一种新的纪年方式。月份都有了符合自己特点的新名字。每个月被分为三个时段,每个时段称为一旬;每天也被划分为十个时段。每旬的第十天取代了旧历的安息日。在新纪年方式中没有作出安排的五天被定为节日。
261.试图废除基督教(1793年11月7日)
旧的纪年方式被废除后,革命者想进一步废除基督教。巴黎革命公社的一些领袖宣布直到“人间的国王和天上的国王都被废黜”,革命才会停止。极端主义者试图通过国民公会的法令取缔基督教,但国民公会谨慎地将这些问题交给人民自己来决定。无神论的革命领导人决心通过教会本身来达到目的。他们说服法国主教戈贝尔(Gobel)放弃自己的职位,随后整个法国的许多神职人员都效仿戈贝尔的做法,放弃了自己的职位。
巴黎和其他城市的教堂都被关闭,教堂圣坛上的财宝都被收归国有。就连教堂的大钟都被熔炼成火炮。圣母玛利亚和耶稣的头像都被打倒,马拉和其他爱国者的半身塑像取而代之。解放全世界的重担现在不是落在了十字架身上,而是落在了断头台身上,断头台取代了圣十字架并获得了“圣断头台”(Holy Guillotine)的称谓。在很多地方,古老宗教的象征被彻底摧毁;一些公墓的所有标志都被去除,而公墓的门口刻着这样的文字:“死亡是永恒的睡眠。”
262.理性崇拜的开始(1793年11月10日)
人们的疯狂在理性崇拜(worship of reason)上达到了顶峰。作为致敬和崇拜的对象,一座美丽的女性雕像作为理性女神的人格化而被安放在巴黎圣母院(Notre Dame)的圣坛之上。整个法国都纷纷效仿巴黎的做法。教堂成为新的崇拜的圣殿。安息日已被取消,教堂的礼拜活动每十天举行一次。在这一天,市长或其他公众领袖登上讲坛向公众发表演说,演说大部分是关于新的消息——共和国军队的胜利、革命的非凡成就、生活在一个没有国王和神王压迫的时代的荣幸等等。
罗伯斯庇尔
263.埃贝尔和丹东被处死(1794年3月和4月)
在革命发展的过程中,雅各宾派分裂为三个派系,首领分别是丹东、罗伯斯庇尔和埃贝尔(Hébert)。为了拥有最高的统治权,罗伯斯庇尔决心除掉另外两位领袖。埃贝尔及其党派成为了第一个被打击的对象,丹东及其追随者与罗伯斯庇尔一起将他们摧毁。接着,丹东及其党派成为了下一个被打击目标。丹东最后向行刑者说:“把我的头展示给法国人民,他们不会每天都看到这样的头的。”
罗伯斯庇尔现在成为了最高统治者。他的野心实现了。“他孤独地站在圣山令人敬畏的最高峰。”但是他命运的转折很快就到来了。
264.对至高力量的崇拜
罗伯斯庇尔除掉自己最强有力的敌人后的第一个行动就是给法国带来新的宗教,以取代理性崇拜。罗伯斯庇尔希望将基督教作为一种迷信一扫而光,但是他却在自然神论那里停了下来。他认为国家不可能建立在无神论的基础之上。他说:“如果上帝不存在,人类就有必要把他创造出来。”
1794年5月7日,罗伯斯庇尔在国民公会上发表著名演说来为上帝和永生辩护,随后在演说的结束部分呼吁法国民众接受下列法则:“(1)法国人民认识到至高力量和灵魂永恒的存在;(2)他们认识到对至高力量的崇拜是人类履行自己的使命;(3)这些使命中排在第一位的是抵制错误的信仰和暴政,惩罚暴君和叛国者,拯救不幸的人,保卫受压迫者,尽可能对他人行善,对所有人公正。”国民公会以最大的热情接受了这些法则。已经变为理性女神崇拜场所的教堂现在又开始对至高力量产生了新的崇拜。
265.巴黎恐怖的**(1794年6月和7月)
就在罗伯斯庇尔创立新的崇拜的同时,以他为精神领袖的大公共安全委员会以从罗马最恐怖的日子过去以后再也没有见过的恐怖主义来统治法国。巴黎与各地的监狱里塞满了嫌犯,有20万囚犯挤在了共和国的这些巴士底狱中。在巴黎,为了给新进来的罪犯腾出空间,每天都要处死很多囚犯。革命法庭可笑地每次审讯10个、50个甚至更多嫌犯的速度加紧工作。身份和才华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法庭主席审讯一个嫌犯:“不是贵族吗?”答道:“不是。”“好了,下一个!”这就是法官的裁定。就这样,每天审讯的名单不断增加。
断头台的行刑场景似乎可以从但丁的《地狱篇》(Inferno)中找到影子。断头台旁为观者准备了长凳,就像剧场里安排的座位一样。巴黎市场的被称作“断头台复仇女神”(Furies of the Guillotine)的女人们一边欣赏着断头台上血腥的杀戮,一边忙着手里的针线活。在短短7个星期(6月10日至7月27日)的时间里,在巴黎被推上断头台的人数就达到了1376人,平均每天28人。
266.各省的恐怖统治
巴黎的恐怖达到如此程度,下边各省的情况更为可怕。一些作为反革命中心的城市成为了革命者复仇的示范点。在南特市,恐怖统治达到了顶峰。大公共安全委员会在这里的执法官是一个叫作卡里耶的人,开始时他还让犯人单个地被枪决或断头台砍头;但是后来他发现这样的速度太慢了,便设计了更加迅速的行刑手段,被称为齐射(battues)和溺刑(drownings)。齐射就是将受害者集中在一块,然后用大炮或步枪进行扫射。溺刑指的是将一百多人塞进废船之中,然后将船拖到卢瓦尔河(Loire)将船凿沉。
利用各种行刑手段,卡里耶在4个月时间里屠杀了高达5000人。这些屠杀最令人发指的地方,是被杀的人群中有相当数量的妇女和儿童。
267.罗伯斯庇尔的垮台(1794年7月28日);对恐怖主义者的惩罚
恐怖统治持续了9个月后引起了反抗。共和国军队的胜利和各地国民公会权力的建立使人们认为每天发生的大规模屠杀既残忍又没有必要。他们开始对屠杀感到厌恶,对被处死的人表示同情。罗伯斯庇尔成为了人民清算的第一个目标。国民公会宣布他和追随者都是共和国的敌人。罗伯斯庇尔被逮捕,后来被巴黎的暴徒营救,随后又被逮捕并直接送上了断头台,同他一起被处死的还有他的几个朋友和巴黎革命公社的绝大多数成员。
罗伯斯庇尔和他的追随者被肃清后,人民的反抗仍然继续进行。人民要求惩罚恐怖主义者。雅各宾俱乐部被关闭,这个曾经集结和指引很多城市暴徒的机构终于解散。基督教崇拜再次被建立起来。
268.恐怖统治的影响
恐怖统治对法国的影响达到了恐怖主义者想要得到的效果。它有效地震慑了法国国内所有反对革命的力量,维护了法国的统一,使她能够将外敌赶出法国领土。
在法国境外,恐怖统治的影响对革命分子的真正目的并非有利。它破坏了一些慷慨人士如英国的柯勒律治(Coleridge)、华兹华斯(Wordsworth)和骚塞(Southey)的幻想,使得早期对革命者抱有同情的人士在情感上完全翻转。他们不再是革命的积极支持者,而变成了保守派和所有改革创新最坚定的敌人。法国革命在它最好的朋友眼中名誉扫地,它在人们心中成为无神论和恐怖主义的代名词,直到今天,在很多人心中法国大革命除了亵渎神灵和制造恐怖屠杀外毫无意义。
269.拿破仑保卫国民公会(1795年10月5日)
事实证明了革命政府的缺陷,尤其是它将立法权和行政权连接在一起由同一伙人掌握。国民公会现在着手制定新的宪法,新宪法将行政权授予一个由5人组成的督政府(Directory)。它还成立了两个立法机构,分别是五百人议会(Council of Five Hundred)和长老议会(Council of Ancients)。
新宪法的某些特点令巴黎的暴徒感到不满。动**不安的首都的街区再次聚集了大群的暴徒,1795年10月5日,一支4万人的暴徒军队进攻杜伊勒里宫,国民公会当时正在那里开会。在暴徒行进的路上,他们遇到了“霰弹飞溅”,暴徒们四散奔逃。将霰弹枪枪口对准这群暴徒的人是一位年轻的炮兵军官、科西嘉岛(Island of Corsica)出生的拿破仑·波拿巴(Napoleon Bonaparte)。大革命终于为法国带来了一个能够控制和指挥它巨大力量的天才人物。
第五节 督政府(1795年10月27日—1799年11月9日)
270.共和国由守转攻
在督政府的统治下,之前一直采取防御政策的共和国开始进入进攻。法国大革命已经实现了废除君主专制和等级特权的目标,现在,它可以专心地完成其在开始时给所有人以自由的承诺。
如果法国所有邻国的人民在思想上和情感上不准备接受新的秩序,法国大革命绝不会影响如此之广。但是欧洲各地遭受压迫太久而难以抑制的对平等和自由的渴望激励了各国人民。法国军队所到之处,人们夹道欢迎,把他们看作解放者。因此,法国可以让自己被一连串的共和国所簇拥。法国征服欧洲靠的不是军队,而是她的思想。雨果说过:“军队入侵可能招致抵抗,而思想入侵却无法抵抗。”
确实,很多新建立的共和国只是昙花一现,因为民主思想取得完全胜利的时机还不成熟。但是自由思想已经取得了重大胜利。我们后来会看到,重新建立的君主政权再也不敢像那些被革命推翻的政权那样专制了。
271.督政府的计划
奥地利和英国是唯一仍然对法兰西共和国抱有敌意的强国。(77)督政府决心给予这些宿敌以沉重打击。为了实施这一计划,两支各由7万人组成的大军在两位年轻将军莫罗(Moreau)和茹尔当(Jourdan)的统帅之下在中莱茵地区集结,直接入侵德意志。第三支大约42000人的部队在法国东南部的尼斯(Nice)附近集结,拿破仑担任统帅,他的任务是将奥地利人赶出意大利。
272.拿破仑在意大利的征战(1796—1797)
接到命令后,27岁的拿破仑的热情被在意大利军事行动上可以大展拳脚的**所点燃,他急忙奔赴驻扎在尼斯的军队。他发表了短小而富有煽动力的演讲来激发士兵的战斗**,拿破仑在他的著名演讲中说道:“士兵们,你们现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要带领你们进入世界上最为肥沃的土地;在那里,你们会发现大城市、富裕的行省、荣耀、辉煌、财富。意大利的战士们,现在你们还缺乏勇气吗?”
如果把这篇演讲与国民公会颁布的法国将要援助各国人民追求自由的法令放在一起,你就能看拿破仑在法兰西共和国军中激发的情绪与前面的是多么的迥然不同。他向法国士兵描绘了这样一幅图景:意大利是一个可以去掠夺的满是富裕城市的国家,是一片法国人可以征收无数贡品的土地。这篇演讲标志着短短的几年内,法国的解放部队向欧洲灾祸的转变。
在积雪还未化尽的山路前,拿破仑调动了他已在热那亚附近海岸集结的军队,然后强行通过了亚平宁山(Apennines)与滨海阿尔卑斯山(Maritime Alps)之间的结合处。这一战绩超越了迦太基人。拿破仑高呼:“汉尼拔穿过了阿尔卑斯山,而我们是翻转了阿尔卑斯山。”
接下来,法国取得了对奥地利和其盟军的一系列的胜利。作为这一系列战役的结果,意大利北部的相当大的一片区域组成了一个名为奇萨尔皮尼共和国(Cisalpine Republic)的联邦,而热那亚也成为了利古里亚共和国(Ligurian Republic)。
273.《坎波福米奥和约》(1767年10月17日)
当拿破仑在意大利取得一连串惊人的胜利的时候,莫罗和茹尔当却在德意志遭遇惨痛的失败。完成在意大利的使命的拿破仑登上东阿尔卑斯山,向维也纳进军。法国军队逼近维也纳,令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弗朗茨二世(Francis II)开始倾听和平的建议。双方达成停战协议,随后签订了重要的《坎波福尔米奥和约》(Treaty of Campo Formio)。
根据其中的条款,奥地利将自己的比利时省割让给法国,作为奥地利取得已经纳入法国领土的除伊奥尼亚岛之外的威尼斯地区的补偿。拿破仑已经对在东方建立一个法兰西帝国的愿景神往不已。希腊群岛成为连接法国和其未来东方属地的纽带。
《坎波福尔米奥和约》签订以后,拿破仑迅速前往巴黎,在那里他得到了自从古罗马征服者以后从未有过的胜利欢呼。
274.拿破仑的非洲行动(1798—1799)
督政府表面上对拿破仑给予了热情的迎接,但他们内心深处却担心拿破仑会成为第二个恺撒大帝。他们决心让拿破仑承担一项法国境外的使命。这次任务是对英格兰进行他们一直在思考的进攻。拿破仑认为这个任务难以实现,于是提出反对,不过他提议去征服埃及。这将使法国掌控东方的贸易,并将英格兰和她的印度的殖民地隔开。督政府同意了这个建议。看到拿破仑从法国土伦港(Port of Toulon)起航前往埃及,督政府终于松了一口气。
躲过英格兰舰队在地中海上的巡逻,拿破仑在埃及登陆。金字塔已经进入法国军队的视野,但是他们受到了著名的马穆鲁克骑兵的顽强抵抗。拿破仑发表了最为欢快的演说之一来激励士兵的斗志。他指着金字塔高呼:“士兵们,4000年的历史正在注视着你们。”接下来的战斗在历史上被称作“金字塔战役”(Battle of the Pyramids)。拿破仑赢得了胜利,打开了通往开罗的道路。他刚刚进入开罗城就接到了他的舰队在尼罗河口被英国海军上将纳尔逊(English admiral Nelson)摧毁的消息(1798年8月1日)。
1799年春,奥斯曼土耳其政府派军队重新夺回埃及,拿破仑率军进入叙利亚与土耳其人交战。最终,他包围了阿卡(Acre)。土耳其人在守卫阿卡的过程中得到了著名的英国海军准将西德尼·史密斯(Sir Sidney Smith)的援助。拿破仑希望迅速拿下阿卡的努力化为乌有。后来拿破仑说:“我在阿卡错过了自己的命运。”夺得叙利亚的阿卡港,拿破仑便能效仿亚历山大,率领自己的士兵一直打到喜马拉雅山(Himalayas)脚下。感到失望的拿破仑放弃了对阿卡的围攻,带领军队回到埃及。
275.泰伯利亚、赫尔维蒂和帕登诺帕共和国的建立(1798—1799)
现在,我们必须回过头来了解一下欧洲的情况。1798年是大革命以来对法兰西共和国非常有利的一年。在1798年和1799年的1月份,法国建立了三个新的共和国。
首先,法国在罗马煽动了一场叛乱,让教皇成为阶下囚,并宣布成立罗马或泰伯利亚共和国(Tiberine Republic)。随后法国又介入瑞士的革命,他们入侵了瑞士各州,并将这些州联合起来成立了赫尔维蒂共和国(Helvetic Republic)。不久之后,法国军队将那不勒斯国王赶出了意大利,使他逃往西西里岛,将半岛的国土变成了帕登诺帕共和国(Parthenopean Republic)。就这样,三个新的共和国加入了法国大革命创立的联邦。
276.反击;拿破仑推翻督政府(1799年法国雾月18日和19日)
共和国的很多工作很快就遭受了挫败。受尼罗河战役中纳尔逊摧毁法国军舰胜利的鼓舞和对督政府侵略的恐慌,欧洲的大国,包括俄罗斯——沙皇对法国将势力推进到东方而尤为恼火,因为俄罗斯统治者一直把东方看作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于是组成了一个新的反法同盟。
战争在1799年初开始,在意大利、瑞士和荷兰同时展开。南方的战争对法国人来说是灾难性的。他们被赶出了意大利,几乎连法国南方的边境线都守不住。奇萨尔皮尼、泰伯利亚和帕登诺帕三个共和国被废除。
尽管法国军队在其他地区取得胜利,但是在意大利却遭受了沉痛的打击,这导致督政府失去了人们的支持。人们指责督政府出于嫉妒将拿破仑流放海外,而拿破仑才是唯一可以拯救共和国的人。混乱和分裂在法国各地蔓延。
法国国内局势动**的消息传到了刚刚从叙利亚回到埃及的拿破仑耳中,他立即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在将埃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亲信将领克莱贝尔(Kléber)之后,拿破仑乘船返回法国,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透漏出他的意图,“法国由律师统治的时期结束了”。
拿破仑受到了法国人民最狂热的欢迎。绝大多数法国人本能上感受到目前的紧急状况需要有一个独裁者。一些督政官加入拿破仑的阵营,与他密谋推翻政府。在五百人议会那里受到了抵制,拿破仑率领一队掷弹兵将代表们赶出了议会。
法国大革命最终出现了他们的克伦威尔。拿破仑现在是法国的主人。法兰西第一共和国走到了尽头,被人们特别指称的法国大革命结束了。从这时起,法国开始了执政府(Consulate)和法兰西第一帝国(First French Empire)的历史——这是一段拿破仑像太阳一样升起于奥斯特里茨(Austerlitz),而最终在滑铁卢(Waterloo)落下的生涯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