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1 / 1)

“我的妈,这是个啥1

吕成哲来不及细想,惊叫一声将手中的娃娃抛了出去,正好砸到旁边的傅忱头上。

傅忱下意识伸手接住,娃娃破碎的头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中。

娃娃直直的看着他,他的心脏仿佛都停了一瞬。

这张脸正是小男孩的脸!!

他裂开过分上扬的唇角,发出的声音和小男孩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声音格外刺耳。

“哎呀,被你们发现了。”

话音落下,他那双大而无神的黑漆漆的双眼流出血泪。

傅忱努力维持的表情管理终于崩塌,他连忙后退了两步,手一松,娃娃的头向下坠落。

就在快要掉落在地上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接住了它。

林戚把它捧在手心中,手指轻拂过它脖子的断裂处,将垂下来的棉花塞回去,又轻轻拍了拍它脏兮兮的脸蛋。

她垂着眼,声音淡淡的,“好啦,干净啦。”

原本一直在远处垂着头的小男孩猛的抬头看向林戚,嘴一扁哭了出来,“哇!好疼的,他们都是坏人,为什么要欺负小溪,真的好疼啊!他也好疼啊,他在哭,我不想让他哭的1

随着哭声越来越大,娃娃脖子的断裂处涌出一阵阵浓烈的黑色怨气,怨气在房间中弥漫开来,怨气中各种刺耳的哭喊声和哀嚎声,其中夹杂着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

“还给我!把娃娃还给我!把画还给我!1

嘶吼声越来越大,让旁边的床和桌子跟着不停的颤动。

所有的心中猛的一紧,是宋一溪!

“把!娃!娃!还给我!1

一旁的画架突然飞起,猛地向林戚的方向砸去。

林戚刚要躲开,眼前毫无预兆地黑了一瞬,身体轻晃,再睁眼时,画架近在咫尺。

“小心!1

还不等她反应,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她的指尖夹着空白的符纸还没来得及使用。

画架狠狠的砸在云桃身上,同时黑色怨气化成巨大的手,握住云桃的脚踝将她向后拖。

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感受到这些东西的可怕,但还是下意识想要去拉住云桃,但是黑色怨气的力气太大,拉也拉不祝

顾书珩依旧紧紧地拉着云桃的手臂,黑色怨气像是被他的执着惹怒,攻势向他而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等碰到他,怨气猛地一顿收了回来。

慌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异样。

林戚的表情骤然严肃下来,越是这样的紧张的环境她的泪失禁体质越是不受控制,眼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杏眼泪汪汪的。

她咬了一下下唇,用食指和中指在空气中随意的画几下,半空中浮现出一个泛着金色的图案,图案猛的打向黑色怨气。

只听到怨气中一声哀嚎,握着云桃的手松开,剩下的几个男人上前一步将云桃拉了回来。

可还没等松口气,黑色怨气中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然后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几个人略显粗中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是不是走了?”

“应,应该吧……”还没等说完,他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你,你们看墙上1

墙壁上倒影出他们八个人的影子,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黑色的影子突然多了一个,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越□□缈虚无。

黑色的影子慢慢的接近其他影子,看上去就像是想要和影子融合一样。

难道他是想附在他们谁的身上?!!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黑色影子时,林戚突然嘤了一声,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哭的梨花带雨。

“天哪,好可怕1

林戚一边用哭腔喊着,一边伸手把黑影从墙中拉出来,拎着他甩了几下,又狠狠的砸向对面的墙壁。

黑影直接被砸进墙中,挣扎了两下,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他完全嵌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

大家这才看清楚的他的样子,是一个穿着破旧的t恤和牛仔裤的瘦弱年轻男孩,他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的状态,身上和脸上都带着血迹,四肢也不正常的扭曲着,面色是不正常的青色。

如果他此时不是完全嵌在墙中,眼神涣散,满脸生无可恋,大家想他们肯定会被眼前这一幕吓到。

宋一溪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有些难以接受鬼生第一次遭受如此惨烈的滑铁卢。

他的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只不过这次已经没有丝毫的恐怖气氛,“还我娃娃,还我画…还我画……”

一旁的小男孩连忙跑到宋一溪旁边,轻拉了一下他的衣摆,“你怎么样?我就说这个女人坏得很吧1

林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圈红红的,声音里带着控诉,看上去格外的可怜,“明明是你们先吓我们的,真的太可怕了,你们才坏得很1

说完又林戚抬起手,宋一溪余光看到这一幕,猛的双手抱头。

“对,对不起!我不吓唬你们了!求你们别买我的画1

话音未落,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宋一溪直接带着小男孩消失在房间中,房间中黑色的怨气也随之消失,一切都恢复正常。

林戚的动作停在半空中,回头看向其他人,不解地眨眨眼,“我没想打他呀,我只是想拿镜子看看妆有没有花。”

大家又沉默了几秒,发现宋一溪是真的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戚还沉浸在不解中,突然被云桃抱住,耳边是她小声的啜泣,“呜呜谢谢你小戚,如果不是你恐怕不知道发生什么事1

“果然师父说得对,以我的半吊子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还会耽误别人1

林戚没有开口,只是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她。

云桃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她之前明明一点也不喜欢林戚,但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突然觉得她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

她小声的问道:“之前那两次都是你帮我的吧?你…怎么会这些的呀?”

林戚卷翘的睫毛上依旧挂着泪水,她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她眨了眨眼。

此时弹幕也开始活跃起来。

【我的妈,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我居然还直播看鬼,太可怕了?

【这个综艺太上头了,越害怕越想看,完了,我不敢去厕所了。】

【本来吓得要死,看到戚姐瞬间不害怕了,太强了,看把鬼吓得直接逃跑了哈哈哈?

【我好爱林戚这个反差,用最弱的外表出最重的拳,粉了粉了?

【林戚刚才那招时真的强,一般道士都是需要符纸才能画符,只有老天师级别的人才能虚空画符!真的太强了,而且果然之前那两次不是我的错觉,确实是有高人帮了云桃,只是没想到高人居然是林戚?

【我能说突然一些磕林戚和云桃吗?林戚安慰她的时候突然有点帅怎么办?】

从恐惧中缓过来,大家才想起来刚才林戚所展露的一切,大家都围了上去。

“林戚你好厉害!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1

“还好有你,不然我们恐怕就要凉了1

“以后你就是我戚姐!我就跟着你走了1

只有傅忱和丁盼复杂的看着林戚,丁盼看了一眼墙上留下的人形痕迹,突然庆幸自己没有太明显的针对林戚。

对于大家的追问林戚只是弯着眼睛笑着,没有解释太多,她从身后拿出刚才在慌乱中无意中找到的东西。

“刚才我不小心摸到了这个,应该是宋一溪的日记本,里面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大家翻看着宋一溪的日记本,轻松的气氛渐渐沉重下来。

根据前面的日记能推断出宋一溪生前的事情。

宋一溪出生在一个穷困的农村,父母早早去世,亲戚抚养他长大,他从小就有自闭症,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也没有朋友,只有小溪是他的玩伴,他从小都和小溪一起玩耍说话,而小溪也是她妈妈临终前送给他最后的一个生日礼物。

“小溪就是那个娃娃了吧,没想到他居然是娃娃的灵。”

大家又继续看下去,宋一溪考到其他城市上大学,因为喜欢画画,他一边打工赚取学习画画的学费,他在画画上非常有天赋,在画室学习的时候,有人发现他和娃娃说话,就开始排挤他,直到遇到一个新朋友,也是他第一个朋友,尹霖。

看到这里大家都有些于心不忍,后面的事情他们已经能猜到了。

尹霖虽然是富二代,但是对他非常好,不过尹霖画画的天赋并不高,来画室也只是消遣,总是和他说来画室是他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因为和他成为好朋友。

宋一溪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小溪画出来,然后送去参赛,这样也就证明他进入了新的人生,他和尹霖分享这件事,但是临近比赛,尹霖却说要花钱买这幅画,但是他拒绝了。

渐渐地,宋一溪日记的字迹越来越重,越来越潦草,只是从文字上就能看出他的怨气,中间发生了什么他都没有再写,过了很久,写了最后一篇日记。

看到上面的字迹,所有人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们回来了,就在花园。他们在笑,凭什么!这群小偷!我要把画要回来,画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是我的这三个字写满了一整页,一个字比一个字重,最后一个字时,直接把纸穿透。

“后面没有了,不出意外应该是宋一溪去找尹霖,然后发生冲突,就……”

“怎么办,我们要去花园看看吗?”

在大家沉默的时候,林戚开口道:“去,我要去看看。”

听到她开口,其他人也跟着说道:“好,那我们去花园看看。”

白天的时候,他们又和其他工作人员打听过,酒店确实保留了当年画室的部分作为纪念,花园就是其中一角,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现在成了重要的线索。

从一楼的一个小门穿过就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面积不大,但是周围有石桌和石凳,还有一个长满鲜花和绿藤的架子,明明是一个很美的花园,但是在月色之下却显得格外阴森。

林戚蹙了蹙眉,这里阴气极重,给人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看着并不大的花园,大家讨论道:“酒店的老板为什么不把当年画室的东西都销毁,留着这些不晦气吗?”

“是啊,酒店一直闹鬼,他们就没往这方面想吗?”

林戚突然道:“或许,酒店的老板并不知道这里死过人。”

大家都沉默下来,几个年轻人开始拿出手机,“果然这个画室没有任何死过人的新闻。”

顾书珩点点头,“是的,我白天托朋友查了一下酒店前身,这个画室几年前确实失踪过一个学生,但是当时并没有人报失踪,只是聊天的时候说有一个人突然没了联系,而且也没有说这个学生的名字。”

其他人了然,“那就是宋一溪了。”

“可是,宋一溪也杀了尹霖报了仇,为什么还徘徊在这里不离开,难道真的是为了守护这幅画?”

另一个人开玩笑道,“总不能是尹霖杀了他,把尸体藏在这里,然后他才走不了吧?”

这句话让大家都顿了一下,有些细思极恐,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林戚。

林戚看向距离他们不远的阴影处,耸了耸肩道:“直接找他问问呗。”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只见不远处人影闪了一下,宋一溪的身影出现在一米之外。

他的面色发青,身上笼罩着阴气,直直地看着林戚,眼神又阴又沉。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难道他要找林戚报仇?

就在大家都在戒备的时候,林戚上前一步。

而宋一溪的反应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