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说:“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孔子又说:“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
孔子用最热烈的语言赞美中庸的境界,认为它是办事的极致,很少人能做到。
中庸首先是德,君子是中庸的,小人反中庸。
中庸其次是技术,君子掌握中庸就可以“时中”——时时得到大道。小人掌握中庸,就可以做事无忌惮。
看来中庸是一门厉害的武器,我们必须比小人更快更好地掌握这门武器。
中庸是一点。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会玩枪的朋友明白我的意思。“一点”就是靶点。世界在枪手眼中是没有意义的,有意义的只有瞄准的那一点。
那一点改变全部。
中庸就是瞄准一点,从平常路径攻破目标。“中”就是瞄准、击中。“庸”就是常道、平常路径。世事无捷径,如果说有捷径,就是平常你走得最多的那一条正道,而绝不是歪门邪道。
中庸之道是康庄大道。康庄大道就是直道。条条大路通罗马,但通往耶路撒冷的路只有一条。
大道只有一条。
无旁枝。
绝对无旁枝。
无歧路。
绝对无歧路。
中庸之道发于中,行于中,止于中,一条直道直通世界核心,当然也直通事情核心。
只要上道,就有收获。
只要不偏离,就有希望。
只要敢坚持,就有大满贯。
中庸以看似浅尝辄止的方式做事到极限。
中庸以看似玩擦边球的方式一竿子捅到底。
中庸以看似不痒不痛的方式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中庸是不要那么多。
中庸是只要一点。
只要最紧要的那一点。
中庸是“即此即彼”
孔子说:“舜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
孔子赞赏舜的做事方式,那就是中庸。舜隐恶扬善,而不是惩恶扬善。《尚书》载:舜先前也是惩恶扬善,杀共工、欢兜、三苗等人,后来杀掉鲧,后悔了,不再杀,于是多举贤能,这样大禹、契、皋陶等治世大贤得到重用。其中当然以大禹最厉害,但大禹的儿子丹朱胡作非为,大禹纵容丹朱,可谓“恶”,但因为舜“隐恶而扬善”,使大禹治水成功。
有时应惩恶,终止恶行。
有时应隐恶,通过温柔手段制恶,而不是以恶制恶。
看来孔子不是中庸的始祖。大舜也不是,我们再往上推,原来轩辕黄帝正是中庸之道的始祖。
黄帝先是杀,后是和。黄帝与炎帝大战,然后握手一笑,以中庸之道至太平。
“中庸”的核心正是“和”。孔子说“和为贵”即此。“贵”在哪里?贵在双赢。说是双赢,其实是说双赢者赢大了。黄帝与炎帝双赢,黄帝赢大了。
中庸不是做事非此即彼,而是即此即彼的第三态。
第三态即中间态。
即统一态。
甲方不能统一乙方,乙方不能统一甲方,往往是第三方统一甲乙两方。比如,三国大战,结果却不是曹吃刘,或刘吃曹,而是司马懿父子作为第三方吃掉了三国。
说是第三方,其实是从甲方或乙方中出来,如司马懿就出自曹操一方。
回过去说中间态。
非此即彼就要打仗,即此即彼就能和好。先前黄帝说他是轩辕氏,而炎帝是神农氏,两者各是各,因此打起来。后来黄帝认识到这行不通,就走中庸,说他与炎帝都是“三皇之后”,于是就好说了。
但有时“即此即彼”也不能滥用,我们尤其要防别人用这一招来吞并我们。日本侵略中国时,就说中日“同文同种”,想用“即此即彼”(我就是你,不分你我)的方式吞掉中国。中国的有识之士当然看出这一点,日本人想跟中国人玩中庸,显然还不行。中华民族就是中华民族,跟你日本人没干系。
因此,“即此即彼”我方可以用来做事,但不可以让对方以这种手段来同化我方。
中庸有三种状态:
一,即此即彼。上面已讲。重点是同化。重点的重点是我可以同化他,他不可以同化我。
二,非此非彼。非此非彼就是:我又不是你,我又不是我。这种状态显然是变身的前奏。我变身为第三方,就可以回过头来吃掉对方。
三,非此即彼。这又回到了本来状态。先前我讲了,中庸是有原则的,可以变身一次,但不可以无限变身。变来变去就会丧失自己。一次都不变就会被别人变掉,变好那一次就可以应付别人变的一万次。那一次是什么?是回归大道。
孔子一生行中庸,这是无疑的。
中庸之道成就了孔子,这也是无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