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匈奴部落酋长刘虎投降了代王拓跋什翼犍。刘虎死后，他的儿子刘务桓继酋长位，拓跋什翼犍还把女儿嫁给他为妻。刘务桓去世后，他的弟弟刘阏（yān）头继酋长位。

刘阏头对人刻薄寡恩，领导无方，部下很多人都不服他，不断逃离。有天趁着黄河结冰，刘阏头想向东转移，便率部族渡河，不想渡河渡到一半的时候冰开始融化，走在前面过了河的，跟随刘阏头投奔代国的首府盛乐（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而去，落在后面的就归降了刘务桓的儿子刘悉勿祈。刘悉勿祈去世后，他的弟弟刘卫辰杀掉了刘悉勿祈的儿子，自己继位为酋长，拓跋什翼犍把另一个女儿嫁给刘卫辰为妻。

之前刘卫辰投降了前秦，后背叛前秦投降代国，这次他竟然又背叛了代国，拓跋什翼犍大怒，率兵把刘卫辰打跑了。刘卫辰第二次投降了前秦，前秦把他安置在朔方（今河套地区）。

慑于前秦的实力，太和四年（366），拓跋什翼犍也开始向前秦进贡。

太和六年（371）春，代国将领拔拔斤意图谋反，找机会拿刀刺杀拓跋什翼犍。世子拓跋寔眼尖，挺身而出，用身体保护了父亲拓跋什翼犍，自己被刺中胸部。反应过来的卫士一拥而上，把拔拔斤团团围住，将他剁成肉泥。不久，拓跋寔伤重不治病逝。

拓跋寔的妻子为东部大人、贺兰部落酋长贺野干的女儿，拓跋寔去世的时候她已经怀有身孕。七月七日，贺氏生下一个男孩，拓跋什翼犍非常高兴，给孩子起名叫拓跋珪（字涉珪），并为此大赦囚犯。

前秦灭了前燕，国力愈发强盛，拓跋什翼犍再派使臣前去进贡。

拓跋什翼犍派兵攻打刘卫辰，刘卫辰不敌，向南逃窜。刘卫辰派人向前秦求救，这正中苻坚下怀，他一直想要找机会消灭代国，一统北方。

太元元年（376）十月，苻坚命幽州刺史行唐公苻洛（苻菁的弟弟）为北讨大都督，率领幽州、冀州的十万大军进攻代国；又命并州刺史俱难、镇军将军邓羌、尚书赵迁、李柔、前将军朱肜、前禁将军张蚝、右禁将军郭庆率领二十万大军，分别由和龙城和上郡（今陕西榆林市）出发，与苻洛会师，刘卫辰为向导。

前秦精锐尽出，拓跋什翼犍派出去的白部落、独孤部落和南部大人刘库仁等都大败而回，拓跋什翼犍气急患病，率领众逃到阴山北。但在那里受到北方的丁零等部落的袭扰，拓跋什翼犍只好率众回到漠南。十二月，拓跋什翼犍又回到云中（今内蒙古托克托县）。

当年，拓跋孤谢绝众人的拥戴，坚决从后赵迎回哥哥拓跋什翼犍，让他继代王位，拓跋孤的儿子拓跋斤对此却心怀不满，一直寻找机会想要叛乱。

拓跋什翼犍的世子拓跋寔因救他而死，世子之位空缺，而这个时候慕容王妃生的儿子拓跋阏婆、拓跋寿鸠、拓跋纥根、拓跋地干、拓跋力真、拓跋窟咄都已经长大。因为前秦军队还在不远处驻扎，他们都全副武装，在父亲营帐周围巡逻，保卫父亲。

拓跋斤觉得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就到拓跋什翼犍的庶长子拓跋寔君那里，对他说道：“君王准备立慕容王妃的儿子为世子，因为你年长，是个隐患，所以他们准备先杀掉你。现在他们戎装在身，就是在等待时机。”

拓跋寔君一听大怒道：“与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于是率军杀死了慕容王妃生的所有儿子，后来干脆牙一咬，把拓跋什翼犍也杀死了，代国内部顿时大乱，人们都四散奔逃，各奔前程。慕容王妃的儿媳和部属全跑去投降了前秦，世子妃贺氏则带着六岁的拓跋珪前去投奔弟弟贺讷所在的贺兰部落。

前秦的李柔、张蚝发兵夺取了云中，拓跋寔君和拓跋斤被抓，押到长安，苻坚下令车裂了他们。苻坚准备把拓跋珪接到长安，代国长史燕凤一再请求道：“代王刚去世，部下四散奔逃，他的孙儿拓跋珪年幼，还没有领导能力，不足为惧。反倒是别部大人刘库仁勇猛且有智谋，铁弗部酋长刘卫辰狡猾又多变，不能把原代国部属交给他们统领。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些人一分二，让他们分别统领。这两个人素有仇怨，实力又旗鼓相当，谁也不敢先发兵攻击对方，一定能保持平衡。等到拓跋珪长大，再把部属交给他统领，他必感激陛下，永世称臣。这是安定边疆的良策。”

苻坚听了连连点头，认为燕凤说得对，果然把原代国的部属分为两部分，黄河以东交给刘库仁，黄河以西交给刘卫辰，授予他们官职，让他们分别统领。

贺氏部落将贺氏和拓跋珪送到独孤部落，后这对母子与南部大人长孙嵩、元佗等一起投靠了刘库仁。

前秦先后灭了前燕、前凉和代国，版图面积进一步扩张，国家实力空前强大。但前秦新扩张的这些国土是因为偶然因素拼凑起来的，不完全是靠强大的武力征服来的，它们与前秦朝廷之间只能算是不牢固的军事行政联合体，这种联合体一旦遇到危机，很快就会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