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贺时修领证后,宋漪禾终于迎来了自己事业的第二次高·潮。
她先后收到了国外两场重量级时装展的邀请函。
苏淼还借此调侃了句,没想到贺时修居然会是星禾的福星。
也正是因为这两封邀请函,宋漪禾这个年忙到飞起,连原先说好的婚礼也是一拖再拖。
贺时修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意见不大,只不过每当宋漪禾撞上他的眸光时,总能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怨念。
为此,宋漪禾总要牺牲点时间去安抚他,并承诺三个月之内,一定和他把婚礼办了。
只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真正实施起来,却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在宋漪禾第二次失约后,她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在第八次没打通贺时修电话的宋漪禾趴在办公室桌上,开始唉声叹气。
苏淼进来送报表,瞧见她如此不免好奇:“怎么还这副表情?星禾这个月的订单可是上个月双倍呢。”
“和工作没关系。”宋漪禾叹气,她抬眸看向苏淼,决定向她求助,“你以前谈恋爱把对方弄生气了都是怎么哄的?”
苏淼指了指自己,确定道:“你问我?”
宋漪禾颓废点头。
“你又惹你家贺先生生气啦?”苏淼目光透着戏谑,“你说吧,这几个月都第几次了?”
“也就一二……那么几次吧。”宋漪禾越说越心虚。
这也不能怪她,工作来了她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毕竟没有人会和主动送上门的钱过不去。
“不过如果换做是我,刚领了证还没到三个月的丈夫为了工作冷落我,我不和他离婚都是清的了。”苏淼假如道。
宋漪禾微瞪大眼:“这么严重吗?你是不是夸张了?”
苏淼坐到她面前,认真道:“哪里夸张了,我这都是往轻了说的。”
“贺时修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宋漪禾有些底气不足。
“可我觉得你老公这次好像是真生气了。”苏淼颇为严肃道。
“你为什么这
,宋漪禾拎着饭盒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淼望了望她身后,目光诧异:“你家贺先生居然没来?”
宋漪禾点头:“他让江立送过来的。”
苏淼闻言,连啧了两声:“这江副总的负责的工作内容还挺丰富。”
宋漪禾岔开话题:“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苏淼果断摇头:“有也不告诉你,你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宋漪禾:“……”
郊外某宅院。
院内。
贺时修一身纯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手里执着浇水壶洒。
院中某一角新翻的土地上被他浇成了一条条蜿蜒曲折的细小河流。
林黎雅从屋里出来就看见了自己刚翻好没多久的地被贺时修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那块地,林黎雅本来是打算用来种西兰花的。
现在瞧瞧,没两天太阳晒,是播不成种了。
她过去夺过对方手里的水壶,然后道:“既然想得紧,干嘛不直接回去。”
林黎雅话说的直白,实在是最近几个月这种情况频繁发生,傻子也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贺时修被夺了东西,也没反应。
他薄唇紧抿着,眉宇间压着一股气。
林黎雅见此,叹了口气:“你也是,漪禾工作忙你就多体谅体谅,老往我们这来也不是个解决办法。”
“而且婚礼嘛,哪里急得一时,反正你们证都已经领了,找一个双方时间都宽裕的日子再办婚礼不是挺好吗?”
好说歹说了半天,林黎雅瞧着贺时修一点被劝动的征兆都没有,顿时也失了耐心。
她将水壶放至一边,语气收敛了几分:“晚饭马上就要好了,你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给漪禾问她来不来吃。”
眼见劝不动,林黎雅也没再坚持,直接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
就回屋了。
等林黎雅进去后,原先一动未动的贺时修才终于拿出了手机,点开未接来电那一栏。
上下翻了几次,平均十分钟一通电话,最后一通在一
个小时前。
这不正常。
贺时修眉宇间又多了几分焦躁。
他在想是不是真像林黎雅所说,别扭过头了。
宋漪禾已经一个小时没打电话过来了,按照平常的习惯,半个小时内没打过来,她就该出现在他面前了。
贺时修没再克制自己,频繁往门口看过去。
视线来回了数次,依旧没能看到心里所想的人。
屋内,贺文元做了几个菜,林黎雅帮忙端上餐桌。
因为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有小雨,所以他们就没选择在院内用餐。
而且现在虽然已经立春了,但早春时节的傍晚还是有些凉意的。
更何况他们还不知道宋漪禾几点会过来,总归屋内要暖和,菜不会那么快冷。
林黎雅摆好了碗筷,目光往院子里一瞥,心里有些担忧:“这漪禾该不会真不过来了吧。”
平常这个时间,她也该过来把人带回去了。
眼下天都快要暗了,院子里某个身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
贺文元一副十拿九稳的语气道:“坐下吃饭吧,漪禾估计是路上有点堵车,她会过来的。”
林黎雅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不准动筷,漪禾还没到,你好歹是长辈,就不能等一等?”
贺文元本要拿起筷子的手垂下,他发现自从这两个小辈时常过来后,他在妻子心目中的地位一直在下降。
眼下他已然被排在了侄媳妇后面。
贺文元将筷子放在远处,朝林黎雅道:“他们不会在这用饭的,你信我。”
林黎雅显然没听进去:“再等一等,我好不容易下了一次厨,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说是下厨,其实她就做了一道菜,其余的都是贺文元掌勺。
“这不是还有我么,怎么就浪费了?”贺文元觉得她这话说的不太准确。
“哪里不浪费,要不是看时修又过来了,你以为我下厨?”林黎雅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她过去好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要不是因为两位小辈,她又怎么会进厨房。
贺文元:“……”
望着满桌的佳肴,他忽然觉得有些食之无味。
贺文元没有料错,宋漪禾的确是路上堵了会儿车,她是下班高峰期那个时间段从工作室出来的。
结果车刚上了路没几分钟就堵住了。
足足堵了将近半个小时。
等她开车上来时,已经离她预定到达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宋漪禾停好车下来,发现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暗了这么多。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将近七点半了。
宋漪禾随即什么都没想,快速往宅院的方向走。
大门没有关,像是知道有人会在这个点过来一样。
宋漪禾悄悄抬起一条腿跨进院子,她四处望了几眼,没有瞧见某个人的身影。
难道是在屋里吃饭?
仔细想想这个点也是该用晚餐了。
一边这么思考着,宋漪禾另一脚也跨了进来。
她刚站稳,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人。
宋漪禾忐忑回头,然后就瞧见了本该在院里等着自己的男人。
男人目光泛着深深的怨念,似乎还有有些后怕的情绪存在。
天色昏暗,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宋漪禾赶紧又退出院子,主动走到他面前问:“你从哪冒出来的?我过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
“你来迟了。”男人低声道,似在控诉。
“路上堵车。”宋漪禾咬了下唇,接着道,“你看我都过来了,咱们就回家吧。”
“就只有这样?”贺时修微微抬起眉,不满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
平日里冷言冷语的他,也就只有在宋漪禾面前才会展现如此模样。
有好多次,宋漪禾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他平时在外面憋坏了,所以把所有的小情绪都撒在她身上了。
“贺贺。”宋漪禾喊他道,“延迟婚礼这件事是我不对,可是工作它也很重要啊。”
情急之下,她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等宋漪禾发觉时已经晚了。
男人的脸色比她刚发现他时还要臭了几分。
“所以在你心里,我们的婚礼还比不过那些工作?”贺时修嗓音很浅,可却直直地锤在了宋漪禾心口。
她暗暗唾弃了下自己,好好的一张嘴怎么尽说了不讨喜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漪禾开始解释,她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见他没躲,心下镇定了许多。
“只是今后两年是星禾最重要的发展时期,我确实腾不出时间来嘛。”她放软了声音,企图用这招来让对方心软。
男人抿着唇,不说话。
宋漪禾见此只好又想了个办法:“要不这样,过几天有一个小采访,我到时候让记者多问我两个问题。”
男人眼眸一动,轻轻抬起:“什么问题?”
“比如问我有没有男朋友,结没结婚这种。”宋漪禾上前半步,抱住人,再次趁机道,“这样大家就都知道我已婚了,效果和办婚礼一样的。”
这已经是宋漪禾能想到的最两全的办法了,她不是不想办婚礼,实在是没有时间。
谁叫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么忙。
就现在用来哄他的时间都是宋漪禾硬挤出来的,不过这种事不能告诉贺时修。
毕竟现在在他眼里,工作就是最大的阻碍。
“那戒指也要一直戴着。”
“那当然!我家贺贺亲自设计的,当然要一直戴着!”
见他脸色有所缓和,宋漪禾当即扬起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趁机讨好:“你看,我一直戴着呢,都舍不得摘。”
贺时修怎么可能不清楚她心里的小九九,他之所以这么作,也不过是想多分得一些她的注意力罢了。
“那我们回家?”
“好。”
宋漪禾牵着人一边走一边试探,“贺贺,我能和你商量个事吗?”
“你说。”贺时修握紧她的手。
宋漪禾斟酌开口:“以后如果再生气了,能不能不要总是过来打扰伯母他们,而且这里离家好远,一来一回的时间都可以做好多事了。”
“你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分给我?”刚被哄好了些的人隐隐又
有要发作的征兆。
宋漪禾连忙解释:“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浪费的时间,都用来哄你才显得有所值。”
贺时修勉强接受了她这个说辞。
“其实我最开始的打算是回舅妈家。”坐上副驾驶的男人忽然开口。
宋漪禾系好安全带,听到他这句话,有些没明白:“回楿城?可是我们春节的时候才回去过啊?这才没几个月呢。”
她以为贺时修是想回楿城了,心里顿时开始打算自己还能不能匀出几天假期来陪他回去。
可贺时修却又否定了:“不是这个。”
宋漪禾弯腰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了个糖果给他,等贺时修接了以后,她才开口询问:“那是什么?”
贺时修撕开糖果包装,红色的糖果塞进嘴里,脸颊一旁随即鼓起了一个小包。
“楿城太远了,我怕你没耐心来找我。”贺时修低声解释,所以他才选择了这里。
起码这里还属于榕城,来回车程也就一个小时,这点时间,她应该愿意为自己耗费的。
可更多的,贺时修就不敢保证了。
说到底,他还是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他不确定阿禾能爱他多久。
也不好敢深想,会不会某一天她突然就不愿意继续哄自己了。
宋漪禾闻言,抬眸去看他。
伸手去摸他脸颊处的小鼓包,语气温柔了些:“糖好吃吗?”
想着是她为自己准备的,贺时修没有任何犹疑地点头:“好吃。”
就是太甜了。
“这些糖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宋漪禾指了指抽屉里五颜六色的糖果,“以后你要是生气了,就当着我的面吃一颗,这样我就能及时来哄你啦。”
“你不会觉得厌烦吗?”贺时修舌尖抵着甜腻粘牙的糖果,雀跃和忐忑都揉了进去。
“哄其他人可能会。”宋漪禾顿住话头,望着他的眸光透着狡黠,“可是哄你,一辈子也不可能觉得烦啊!”
“别人?你还想哄谁?”贺时修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漏洞。
宋漪禾暗道糟糕,连忙补救
:“哪里有别人,就只有你一个,我刚刚那是在假设嘛。”
贺时修勉强信了。
“阿禾,你抱抱我。”他提出了这个求和要求。
宋漪禾知道他这是要“原谅”自己的意思,于是她快速解开刚系好没多久的安全带,倾身过去抱他。
不知道是不是糖果太甜的原因,宋漪禾只觉得他身上都充满了一股香甜气息,闻着令人舒服极了。
“贺贺。”宋漪禾喊他。
“嗯。”贺时修应声。
“以后多生点气吧。”
“什么意思。”
“吃了糖的你,香香的,我很喜欢。”她坦言。
“那你也要多哄我几次。”贺时修趁机提条件。
沉迷他身上这股味道的宋漪禾眯了眯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贺时修下巴抵在她肩上,微垂的眸里,满是得偿所愿的情绪。
屋内,刚听到宋漪禾说话的声音没多久的林黎雅将属于他们的碗筷摆好。
然后转身就要去院中喊人,结果一个人没看见,只听见了车子启动引擎的声响在渐渐远去。
她想起丈夫方才信誓旦旦的话,顿时无奈喃喃了句:“时修这孩子也真是,怎么结婚了反而开始不稳重了起来,一吵架就上演‘离家出走’的戏码。”
作者有话要说:贺总(嘚瑟jpg):驭妻之道还得看我!
作者(疑惑jpg):看你什么?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