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任性的女人,面对生活中的诸多困难,从不说放弃。她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哭完了,就爬起来继续伤筋动骨。只要你不放弃生活,它就不会放弃你。”
那一年,就在愚人节的夜晚,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深夜11点,丈夫迷迷糊糊地起身,准备去卫生间,可没想到,刚下床,他就没有任何征兆地昏迷倒地了。她吓了一跳,拼命呼喊,却无济于事。全家人都从睡梦中惊醒,匆匆忙忙地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医生的诊断让人一心惊:突然性脑出血。
丈夫今年才刚刚29岁,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呢?但不管她有多么不愿意相信,诊断书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几个字都让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开颅手术,她从未想过,这个曾对她而言如此陌生的医学术语,竟会切实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手术的那一天,她站在手术室外心急如焚,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被拉长了一个世纪。
手术结束后,她看到了头上包裹着纱布,昏迷不醒的丈夫,他被医生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情况却并不乐观,谁也不知道丈夫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就连医生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一周之后,丈夫又进行了第二次开颅手术,喉管也被切开了。
护士给丈夫吸痰的时候,他的身躯都会不停地抽搐,每当看到这个画面,她都感到心如刀绞,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但很快,她就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她知道,哭泣无济于事,她得照顾丈夫,还得照顾年幼的女儿,她必须撑起他们的家。
之后,每次去医院,她都把自己收拾得整齐干净,她说,要让丈夫醒过来就能看到最好的她。她总是拉着丈夫的手,温柔地和他聊天,告诉他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女儿最近做了什么,还有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虽然丈夫始终紧闭着双眼,但她却觉得,他能听到她说话,他什么都知道。
在昏迷的第60天,家里几乎已经一贫如洗。医生坦言,他的情况很不乐观,接下来会花费更多的钱。这个时候,就连他的父亲都已经绝望了,想要把他从医院接出来。但她却不肯放弃,任性地坚持要给丈夫继续治疗。幸好,身边的人都纷纷伸出援手,她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每一笔从别人那里拿到的钱,心里想着,今后一定都得还上。
在昏迷的第75天,她的丈夫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的意识很清醒,还能说话,只是左侧的肢体不能动。她喜极而泣,告诉丈夫:“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我们慢慢来,慢慢恢复。”
出院之后,他开始做康复训练,而她则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担负起赚钱养家的责任。有时候他也会闹情绪,自怨自艾地说自己拖累了她,但她却总是笑着调侃道:“所以啊,你可别给我丢人,让那些想看我们笑话的人都知道,我们挺得住,还能挺得更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配合医生继续康复。
女儿2周岁生日的那天,他终于站起来了,他们一家人站在一起,拍了一张全家福。她把照片放到相框里,并在下面写了一句话:“真好,人都还在。”
相信在我们生活的周围也不乏这样任性的人,他们经历了生活的种种磨难,却任性地相信希望,他们永远不会早早地向命运缴械投降,始终对自己、对生活保持不灭的信心。他们熬过最冷最暗的黑夜,也就用自己的双手赢得了未来,领略到了生活的美好。无疑,这种任性是令人震撼、摄人心魄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摧毁了大多数人正常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能结束,似乎只有无止境的等待,等待着漫漫黑夜里黎明的到来——战争结束的那一天。赢弱的孩子们因无家可归躲到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衣不遮体,吃垃圾为生。所有人都以为生活只能是这样残酷、痛苦、欺凌……她很不幸地成为其中的一员,但她任性地相信这世上会有光明和美好。
战争中的普通民众的生俞是轻如草芥的,一天她饱受别人的凌虐,奄奄一息地躺在废墟里,等待死亡降临,这时一位老先生出现在她面前。他救回了她,并且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光儿。他悉心照料她,用罐头养活她,教她说话、弹琴和礼仪,用笔交流为她指定必须要做的多少件事情,如过生日、尝美食、找到爱等,并借由家里的食物、摆设和照片,一一向她叙说战争来临前人们曾拥有的美好生活,竟和她心中的“光”无比吻合,这坚定了她活下去的信心和希望。
而渐渐恢复健康的小女孩亦为心如死灰的老先生带来活着的乐趣和希望……他的老伴、儿子、孙女,他的这些至亲至爱之人,正是毁于这场战争。这位82岁的老人,一直在怀念着他的亲人,他尤其不能正视的是他的那个可爱的孙女莉莎被夺去小生命的那一刻的悲惨情景,这在他的心目中是一个巨大的梦魇,但小女孩用生命的执着和任性为老先生带来了活下去的理由,让他知道,尽管失去亲人痛彻心扉,但一个人决不能抱着厌世的念头行尸走肉的活着,他的生命被重新点亮了,开始有了笑容。
知道自己生命的意义的人,即使再多的苦难也不会绝望,而是任性地去承受。他们将破碎的信念一点点重新粘起来,粘成一身新的铠甲,将自己武装成一个更强大的生命个体,不断地突破自身的种种不足,不断地完善自身,最后终于脱胎换骨,强大到可以抵御下一次更沉痛的不幸。
任凭时光飞逝,物转星移,都能在光年里桃花依旧,笑看春风。一个人若能如此任性,该是何等的洒脱,何等的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