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戚公公身前跪下接旨,听着戚公公轻细又有几分沙哑的声音念出让她与太医院严院使一起治疫后,才接旨。

到起身,她视线飞速在戚公公那俊颜上扫过,然后就是他身后趾高气昂的严院使。

戚公公在这隔离区内扫视一眼,视线又淡淡然落在阿福脸上:“那就劳烦赵女医了。”

一边的严院使本鼻孔朝天对着阿福,听旁边官家身边的公公突然先对赵阿福来了这么一句,心里头就不太痛快,自己可是太医院院使,凭什么要把这女医放在自己前面说?

他一时间就不太爽快,可这再怎么说是官家重用的公公,所以他也忍着没说什么,谁知戚公公说完,就直接跟两人告辞了。

严院使眼睛瞪如铜铃,这治天花是自己跟赵阿福一起,怎么就只劳烦她一个人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戚公公的背影,然而戚公公的脚步看似不快,却几个眨眼间背影就在极远处了,很显然是真的走了,完完全全没打算给他来一句问候。

这边阿福压根没想到那么多,心里却不太高兴让严院使过来跟自己一起治天花。

这严院使是什么德行,她可是知道滴,不是什么好人。

阿福也不理他,一转身就带着邱掌柜走:“邱大夫,咱们先去再看看患者们吧。”

“好。”邱生也不喜欢严院使,更不会给他面子,跟着阿福就走。

留下严院使一个人在原地来回转圈踱步生闷气,衣袖都快要甩烂了,也没个人出来搭理他。

毕竟这会原先济慈院的大夫们早已被阿福安排好了在照顾病人们,宫里过来宣旨的人怕被过了病气,回去沾给官家,根本就没让里面的人出来,就让阿福和她身边的几个出来接旨。

转了好一会,严院使发现是真的没人搭理他,才想起今日那东宫里的苏二小姐过来拖人说的话,迟疑了一下后,才进了里面。

那苏二小姐说,让这天花疫出点事,才能彻底毁了官家和整个燕京的人对这赵女医的信任。

她被抬得有多高,就会摔得有多惨。

严院使思来想去,就是这个理。

太医院是为皇亲国戚治病的机构,可如今官家和皇后都不用他们,这不就是摆明了说明他们觉得那赵阿福医术更好么?

严院使可不这么觉得。

当初那解毒,本就是若有解毒之药,便能直接将人治好,他们只不过是根本不知官家中的是什么毒罢了,也许就是那赵阿福在乡野之间,多识得几种解毒药草呢?

他已经忍了好一段时日了,他是医药世家出身的人,学了几十年医术,又为了做上院使做了多少努力,多少打点,最后就来个不如乡野女医的结果?

他不甘心!

至于这赵阿福说她会治天花,他就更不信了,她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哼!”严院使对着空气冷哼一声,拔腿踏入隔离区。

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敢提着头说能治得好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