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苏怡然才终于意识到,这个赵女医如今的身份,目前根本就不是她可以随便拿身份压的。

光是凭着她可以给官家治病,给官家续命,她就可以在这宫里横着走!

“殿下,您莫要听这个妖女胡言乱语,她都是...”

苏怡然的话被冻结在李承宴冰冷的视线里。

青年的视线仿若凝结了千山万雪那般冷,仿佛一条条冷凝的冰刺,直扎透了人心。

这个眼神,她见过。

他知道是自己绑架的赵女医,过来问话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太冷了,苏怡然感觉自己要冻死在他的眼睛里,她如坠冰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她最爱的人啊,他怎么能这么看着她。

她为他做了多少...

李承宴冷冷淡淡道:“这些话不用跟我说,要是有需要,你就去父皇那里说。”

苏怡然一下子浑身僵硬,顿时摔坐在地上。

“姐姐!”苏墨然忙上去扶她,不敢直视太子。

太子的样貌虽然绝艳,堪称燕京第一美男子,可性格太过乖戾,还是宋状元好,温文如玉......

不过这会只要对上太子的脸,苏墨然还是不由自主脸热。

苏怡然听到李承宴的话,眼泪嗖地就落了下来,是委屈,是难过,可很快就化为对阿福更深的恨意。

她就知道,太子肯定是对那个贱人有想法。

还有那个贱人,装什么可怜!

“殿下,臣妾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的,方才她还...”

苏怡然的话再一次戛然而止。

因为李承宴已经转身而去,显然不耐烦再听她讲话。

“百因必有果,逼逼赖赖就是你!”阿福做了个鬼脸,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还好太子有洁癖,凡是石板地面,都打扫得一尘不染,省得她进去换衣服了。

小翠竹忙在她身后跟上,笑得也得意洋洋。

“赵姑娘,太子怎么会为我们说话呀?”小翠竹一直觉得,太子人性格古怪,难以近人。

阿福细眉一撇:“你以为他是在为我们说话?”

“不然呢?”小翠竹纳闷。

“他那是嫌我们两个吵,吵到他了。”阿福把自己的小医匣往身侧拽了拽,这个医匣不合身,还是有点大,怪累赘的。

小翠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咱们方才就在太子寝殿和书房旁边呢。”

阿福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走吧,现在去见黑脸怪去。”

“赵女医,谁是黑脸怪?”小翠竹觉得,跟这赵女医,这日子是真有意思。

你看那侧妃娘娘,都拿赵女医没个办法,连官家都对赵女医和颜悦色。

这都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自己能见到的人。

阿福高深道:“就是一个脸很黑的人,黑得跟锅底儿灰一样。”

小丫头目瞪口呆:“那得有多黑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树杈子上的卫斐看看贺荆山:“少主,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贺荆山则看向李承宴先前去的方向,低沉说:“他现在还在书房,等他出去或者去寝殿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