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荆山抬眸,视线略过李昱同,撩开衣摆阔步而去。

来时没有一丝动静,走,也如鬼魅没留下一点痕迹。

李昱同静静的跌坐在地上,神色茫然。

宁容来时,看到的就是如此场景,男人失神的坐在地上,脖子上赫然一道血印子。

宁容一惊,快步走进屋子,蹲在他身边,“九爷,这是怎么了?”

她刚要喊有刺客,李昱同开了口,“我无碍。”

“那您脖子上的伤……”宁容顿了顿,改口柔声道,“妾身帮您包扎下,免得感染。”

李昱同摸了一下被割破皮的脖子,一道细细的血丝印在手上。

李昱同手指摩擦着这血,心中自嘲,他,起了杀心的。

他站起来,踉跄的歪了歪身子,冷漠的说,“不必。”

宁容要扶上去的手顿在空中,眼眸里的黯然一闪而过,随后,她低头福身,“是。”

连心望着王爷离开的背影,叹气的走到宁容旁,“娘娘,先吃晚饭吧,日子久了,王爷肯定会知道娘娘的用心。”

虽然王妃因为王爷而死,可王爷难道要一直记着一个死去的人吗?

那活着的人怎么办呢?

连心替姑娘不值,既然和离书都给了,明知道王爷心里有王妃,王妃的死那么惨烈,王爷怕是一辈子都会记住,姑娘这是何必呢,留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身边。

她们家姑娘美若天仙,就算二嫁,那求娶的人也是排到街尾。

宁容美眸一转,轻轻的咬唇,“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我爱慕殿下,不需要他承认,也不需要他回报什么,这是我的感情,他有什么责任呢?”

是她一腔孤勇而已。

连心抿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憋住了。

宁容提着裙子,往外走,一边回头说,“摆饭吧,民以食为天,人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好的。”连心跟上去,笑着说,“姑娘明儿想吃什么,现在王爷恢复了身份,咱们总算有了俸禄,不用像以往那样扣着用,瞧您瘦得皮包骨了,多吃点,补回来。”

两人渐渐走远,宁容一一应着。

话说,贺荆山从安惠王府出来,夜色已沉,路上都挂满了灯笼,不远处,笙香混合着胭粉香四处飘荡,笑声不时可闻。

在门口停下,贺荆山刚一推开门,阿元就冲了出来,抱住他的大腿,低声问,“爹爹,娘亲呢?你找到她了嘛?”

男人抬眸,就瞥见院子里站满了人,干娘一家,还有佟瑜带着佟二和几个手下,甚至刑将军也在。

郑宛听半夏说了这件事,已经哭过一回,现在听阿元问,忍不住又要哭,已经亥时了,阿福还没找到。

贺荆山单手抱起阿元,捏了捏他的脸,沉声开口,“娘亲外出了,等几日爹收拾一下东西,就带你去找娘亲。”

“好,那我们拉钩!”阿元伸出小拇指,一派童真的模样。

贺荆山有片刻的失神,小胖仔就喜欢这样哄阿元。

他勾唇一笑,学着阿福以往的样子,和阿元拉钩,“好,爹爹和你拉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