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抬起头,看见帕普躺在附近的土堤上。他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而是陶醉在达格达吹出的美妙音乐中。发现帕普这点和自己相同,她很开心。但是,即使是在这样的悠闲时刻,他依旧如此面黄肌瘦,明显能看出苦难生活刻在他脸上的痕迹。他们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拾起一个高音D调哨笛,与达格达合奏了一套里尔舞曲。达格达开心地说道:“太棒了!你那支吹出来的是高音,我这支却都是低音。”
“没错,”珍妮说,“它们都是D音调,高音D和低音D。同样的音调和谐地融在一起。”
“我知道。”达格达其实并不知道,“这是世人弄出来的吗?”
“是的。”珍妮说,“世人造出了它们。”世人的工厂和制造细节她觉得没必要解释,估计达格达也听不明白。
“难以置信。”达格达说。接着,他们开始合奏另一首曲子,但达格达的眼睛时不时瞟向躺在草地上的帕普。一支曲子吹完,达格达俯身用长长的哨笛戳了帕普一下,吓得他“腾”地坐了起来。
“喂,”达格达说,“这里有很多哨笛,你也吹起来,好吗?”
“我不会,”帕普说,“我不懂怎么吹。”
“那就选个别的。”达格达用哨笛指了指土堤上箱子和盒子里露出来的乐器,“珍妮,那个是什么?”
“是另一种手风琴,”珍妮说,“钢琴手风琴。”
“就选它吧,”达格达说,“弹首钢琴曲。”
“我不会,”帕普说,“我什么都不会弹。我从来没学过这些。”
达格达不相信,这个男孩是不是在说连呼吸都没学过的愚蠢话?珍妮不敢插话,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掺和进去。
“那么,舞蹈总会吧?”达格达说着,把手指放在哨笛的孔上,准备吹奏起来,“你想跳里尔舞还是角笛舞?”
“我也不会跳舞。”帕普说。
“你怎么不会跳舞呢?”达格达说,“你有腿吧?”
“我从来没学过这些。”帕普说。
达格达气得够呛。珍妮害怕达格达要对帕普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爷爷,这是真的,”她说,“他不是瞎说。”
达格达很惊讶。半晌,他下定了一个决心。
“好吧,”他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