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曦笑了笑，唇角弯起一个浅薄的弧，似阳春三月里的初暖，沾着转瞬即逝的喜欢。

他并不急于回答暮离的问题，毕竟那样的问题也无从回答，想了想后，又觉得把暮离这般放在那里，一个交代都没有，倒也不好，于是，便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打算给予一定的鼓励。

暮离问完心中疑惑后，等了半天也不见嫦曦回话，她正想开口再问一次。

万一，嫦曦刚才没有听到她的话怎么办？有时候，她说话的声音其实不大，听见与否，全靠缘分。

“嫦曦，你有没有……”

“小离儿，我觉得……”

两个人一个垂首低眸，眼底似有如水轻波掠过，一个往上抬着眼角，扬着带着几分帝王气势的眉，视线在空中不期然的相遇了，随即双双一愣，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他们在彼此的视线里都看到了此时的自己，一个温润儒雅，美若谪仙，一个英气逼人，恰是人间帝王。

那是完全和对方不同的自己，不管是灵魂还是外在的表情，从里到外，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相遇之初便看中了对方，并且一眼万年。

“嫦曦，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本爵太优秀，太俊美绝伦，太潇洒……”

“我说。”

嫦曦赶紧打断了暮离的话，如果此时不停住暮离的喋喋不休，接下来还不知道暮离得怎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暮离看着素来总是一副出尘清雅模样，不急不躁的嫦曦难得一见的乱了，也就不胡闹了。

她就那么毫无顾忌的凝视着嫦曦，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嫦曦脸上的故作淡然一点一点的破冰。

“好了，”最后，终究还是嫦曦妥协了，他的想法一直都在，委婉的，并不直白，“我个人意见，你可以尝试一下。”

“什么意思？说明本爵只有一点点机会？”暮离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她这是被嫦曦小瞧了。

嫦曦被暮离略带几分娇憨的模样给逗笑了，抬手掐了一下暮离的脸颊，力气不重，却仍然在那张白皙精致的面容上印了一个红指痕，无奈的说道:“既然妖然当初指了你，那么你便是总有过人之处，不管那个优点是否出现了，遇到新的问题总该去尝试着解决。你又没有尝试过这些事情，如何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无法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还是，你怕了？”

“本爵怕什么，我就是……”暮离语噎，瞪着嫦曦说不出来话。

其实，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不管她如何下决定，在未来的血族大史上，始终都会留下属于她的那浓墨重彩的一笔，或好过坏，并不重要。

暮离向来也不在乎那些。

她所在意的一直都是能否真的去做一些事，让族人可以从此放心大胆的生活。

只不过，欲承王冠，必承其重。

暮离不想辜负了那一份沉重的希望而已。

“小离儿，放心吧，没事滴了。”嫦曦再一次将暮离轻轻拥入怀里，他想对暮离说一句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就好，再三思量过后，还是没有开口。

在他看来，无论暮离如何选择都没有关系，毕竟他还活着，嫦氏一族还在。

只要他尚活着一天，那么，整个嫦氏武尊将族便会是暮离最坚强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