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皮小说吸血鬼女王又黑化了
暮离扬眸看去,不觉皱紧了眉梢。
远处,隔着一条守城河,笼罩在大盘古都上方的迷踪幻境居然又变了一个颜色。
先前是雪白的花瓣,后来被渲染成了浅蓝色。如今,再盯睛一看,却又发现在浅蓝色的花瓣里,隐约浮现出一抹浓郁的深蓝色。
…………
那朵深蓝色的云朵,便是宗情与那个幕后之人在过招。
眼下,宗情或许情况不妙。
宗情吐了一口鲜血,连着呛了两声。
玉蝶衣担忧的看着,却不敢轻易出声,生怕打扰了宗情。
她相信宗情的能力,也相信宗情足够应付眼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不太确定当一切结束后,宗情是否仍然完好无缺。
“小情,”玉蝶衣昂起头,去看夜空中盛绽出来的璀璨烟花,双眼里含了泪,脑海中浮现太多曾经年少时的画面。
记忆里,那小少年借口天气太热,拿着她送的扇子漫山遍野奔跑的模样,结果,傻了吧唧,一头栽进山涧水坑里的模样,美好安然,格外伤了她的心,迷了她的眼。
早知道人生会经历如此一遭,玉蝶衣断然不会跑出六宝山外,伤了天真无邪少年的心,如今,一枉情深,倒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宗情抹掉唇边血迹,稳定好心绪,慢悠悠地朝玉蝶衣看了一眼,他昂首而望,不期然看到了从玉蝶衣眼畔流下的一颗眼泪,就像是鲛人的珍珠,在夜空下,晶莹剔透,纯净不染。
时间仿佛是停滞住了,空气凝固着,那风儿,和夜空上的星火都停下来了。
在犹如静止一般的视野里,宗情抬起手,试图去用指尖抹去那颗眼泪。
蝶衣,不要哭。
他该是多么的心疼。
然而,仅是一瞬,眼前凝固的景象倏然炸裂,弥漫起滔天巨浪。
玉蝶衣猛地被那股浪花弹开了,如同被撕破的旧玩偶,碎成一片片,鲜血飞溅。
在那浮动的血光中,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也被巨浪剖开了,堪堪可见的面容,长出一小块指甲片的手指,胖胖的小脚丫……
可惜,全都被炸碎了。
宗情握在轮椅上的手狠狠地握着,眼底水光泛滥,泪流满面,他不忍心再看,脆弱地低下头,勾动唇角,喏喏地说着:“衣儿,衣儿,我们的孩子……”
心魔乍起。
似地狱里的幽冥鬼火,倏地燃烧,粉身碎骨,炸裂了每一块骨头。
宗情的眼底隐约蒙上一股阴郁的血族戾气,再也不见温软柔和,凛凛杀机,仿若恶鬼潜行,突然从幽冥鬼府降临人间。
“我、我会杀了你们,所有、所有人……”他低沉的吼叫着,声音沙哑、比秋冬的树枝更加萧索、枯竭。
宗情一不小心被大盘古都内的幕后之人控制住心神,已经步入走火入魔,渐渐失去意识的状态,眼看着就要杀妻弑友,临阵倒戈。
“小情,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醒醒,你快点醒醒。”玉蝶衣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跑上前去,试图唤醒宗情。
可是,当她行走到了一半,宗情突然开始发狂,猛地朝玉蝶衣打来一掌。
玉蝶衣躲避不及,马上就要残死在宗情掌下,一尸两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色身影踏着璀璨星空而来,长臂一揽,将玉蝶衣揽了过去,避开宗情的攻击。
与此同时,一颗褐色的药丸弹进宗情口中,暮离几步奔来,修长的手指掐着宗情的下巴往上一推,一提。
“咳,咳咳。”宗情被迫把药丸吞下了,重重地咳了几声,眼底里的阴郁之气陡然褪去。
在那抹深蓝出现的时候,暮离就已事先察觉出了不对劲,一直密切观察着宗情的情况。
果不其然,宗情始终年轻一些,斗不过大盘古都里的陈年老鬼。
玉蝶衣惊吓过度,下意识捂住小腹,看到来人是暮离,才双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谢谢主子救命之恩。”
“退后。”暮离轻声浅语,漫着凛凛威压。
“是。”玉蝶衣刚才受了一遭惊吓,哪里还敢不听话,当即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安全的地方,整个人如同麻木了一般,傻傻的望着宗情。
此时此刻,玉蝶衣别无所求,她只望暮离能够救下宗情一命,切莫让这该死的战争把她亏欠了半辈子的小少年给带走了。
宗情这才察觉他被人控制住了,甚至还险些伤害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虚惊一场,双手沾满了冷汗。
“多谢主子。”宗情刚想下跪,就被暮离虚扶起来。
紧接着,一只冰凉的女人手摊在他的后背心窝上,霎那间,一股强大的血主之威涌了进来,险些让宗情承受不住。
“主子,你这是……”宗情彻底惊呆了。
他难以置信,未来的血族女皇竟然替他转了纯正高贵的皇室血统之气。
这是血族世界里最至高无上的荣誉,得此尊威,此生无憾。
“宗情,常人言,吃人最短,拿人手软。你收了本爵的好处,就不能偷偷溜走,给本爵撂挑子了。”暮离嘴角噙着笑,说话时并不严肃,反而兴致浓烈,半开着玩笑。
宗情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他明白暮离这样说是为了给他一个台阶下,让他不会那么自卑,不觉间感动万分:“是,多谢主子赏赐。”
“好了,闲话少说。你认真些,赶紧把迷踪幻境给本爵破了,若有闪失,本爵必然要把你的脑袋给卸了。”暮离是典型的赏一个甜枣,打一个巴掌。
暮离从来不担心她的‘狠话’会令手下一众将士们心痛,相反,越是打个巴掌,越是说些狠话,她的这些手下们反而越来越听话,就吃这一套。
大概是她魅力大,属下们打打更健康。
“是,主子。您放心,宗情若是拿不下大盘古都,便当场在这里挫骨扬灰,以命谢罪。”宗情脸上的表情坚毅无比,是从来不曾出现的决心。
“……”暮离眨眨精致的眼,纤长的眼睫毛浓密如羽,绒绒的,轻轻扇了扇,心中暗道:挫骨扬灰?以命谢罪?
她很想尴尬捂脸。
好像玩笑开大了,这么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