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司卜摇摇头，心里暖暖的。

他在水中起起伏伏，一会往上跃，一会往下爬，颇有几分年轻人好动的心性，而非是符合岁月的少年老成。

“你不打算把族谱收回去？”暮离言归正传。

司卜瞟了一眼族谱，忽然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东西放在你手里，应该更加安全一些。”

“何以见得？”暮离问道，唇畔噙着一丝笑。

“你比那个人厉害。”司卜能力并不算出众，可是他的眼力还算可以，一般情况下，不会认错人。

“那个人？谁？”暮离没想到，她想询问的事情竟然如此容易就被骗出来了。

“夜君。”司卜仔细回想着，“那个人看起来挺厉害的。”

“事实呢？”暮离有几分好奇，眼底隐约可见一闪而逝的杀机。

夜君应该就是买个抓了云光的人，而且，也是冥古一派的实力战将，不容小觑。旦有机会，务必杀之。

“事实就是他真的很厉害呗。”司卜一副嘲讽的说话口吻，听起来酸酸的。果然，话语一顿，他又说：“不过，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司卜极为不喜欢夜君，他讨厌药的味道。

“药味？莫非，是个医生？”暮离疑惑着。

吸血鬼一族是没有呼吸的，因此，她们只能感受到来自附近的气息，并不能察觉气味。

对于一个人是否有药味，很少能够发现。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司卜也是偶然一次机会，躲藏在岩石的缝隙里，才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听外来的人说，那个人是夜君，夜先生。

但是，司卜也只是见过夜君一次，再然后，就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司卜，大盘古都下的九层祠堂是怎么回事？”暮离一直都很诧异那样的存在，究竟是谁能在大盘古都的地底下大做文章。

难道真的是圣主妖然？

司卜提眉瞅了暮离一眼，眼底露出一抹得意，朝暮离伸出手来，摆了摆，说道：“族谱拿过来。”

“呵呵，”暮离淡笑一声，将放在桌子上的族谱交给司卜。

幸亏车内只有两个人，否则的话，若是让第三个人看到，他们一定会将司卜活生生的撕碎了。

司卜打开族谱一页页的翻着，他指着一些图文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和圣主妖然，还有人类之祖都是很好的朋友，一起生活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各自拥有独立的领域，但是，后来发生一些事情，祖先们都渐渐老去了”

按照司卜的说法，其实，在鲛人祖先老去之时，就已经筹谋着准备前往更广阔的海域，以免被人类捕捉猎奇。

所以，鲛人祖先求助了当时最为强悍的领袖者：圣主妖然。

鲛人祖先希望得到吸血鬼一族的庇佑，从此安度余生，让子孙们得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圣主妖然答应了鲛人祖先的请求，于是，联合当时鲛人族群内最为出名的风水师，算定了确切的地点，将鲛人族的生活领悟划分在了大盘古都之下。

“你的意思是那里原来并不是祠堂，而是你们族人的栖息地？”暮离颇为诧异。

对于这个结果，她多少有几分惊奇。

“没错，那里就是我们的栖息地方。后来，之所以会变成祠堂，是因为族人们渐渐老去，我们便将最下方一层当作是祭奠祖先牌位的祠堂。”司卜点点头，继续讲述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再后来，大概是一千五百多年前，忽然有人闯进了他们生活的地方。

那个人带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死胎，前来拜访司卜的先祖。

先祖出于同情，便收留了他们，让他们在这里居住了很久，同时，还利用古时的秘法，将那个死胎封存住了。

“等等，”暮离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那两个似曾相识的人，问道：“他们是不是吴先生和吴女士？”

“我不知道，先祖并没有交代这件事。”司卜将打开的族谱递过来，说道：“你看，按照先祖所说，那两个人都带着面具，女方的手腕上有一个深海的蓝宝石手镯。当时，女方的孩子已经死了，但是女人不想承认这件事。”

“嗯，继续说。”暮离心中大概明白了，那两个人应该就是吴先生和吴女士。

暮离稍微霍然了。

原来，在那场灾难之后，吴先生和吴女士居然在这里藏身。

司卜脸色变了变，提起往后的事情就有点难受了：“自古以来，我们鲛人都有一个习惯，在身死之后，会取下一块尾骨放在牌位之中，让自己魂有所依。可是，那个吴先生居然恩将仇报，他当了一个盗贼，在临走之前，把我们先祖的尾骨全部给盗走了。”

司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狠狠地砸了一下木桶的边缘，气愤不已。

暮离大概猜到后面的事情，“也就是说，那些无面鬼军正是被盗走的尾骨”

“没错！差不多四百年，无面鬼军们忽然闯进这里，大肆杀害族人。我与几个亲近的族人藏匿到了岩缝儿里才躲过一劫，但是，从此以后，这里也就变成那些人的地方了。”司卜每每想起那一场灭族灾难，都忍不住快要掉下眼泪。

“他们人数有多少？”此时，暮离最关心的是这件事。

“成千上万。”司卜说道。

“这么多？”暮离微微皱眉，心底一沉：“倘若全部杀掉，有些难度。”

这些人不是吸血鬼一族，战斗力极高，没办法使用液态银全部杀掉。

“他们没有忌讳的东西？”暮离计划着，如果不动一兵一卒就把无面鬼军解决了，才是最好。

否则，即使攻进大盘古都，她的人也会败在这些无面鬼军的手下。

“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到。”司卜摇摇头，他也很为难。

“行，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了。”暮离觉得再问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

眼下，还是先把大盘古都里面的形势摸清再说。

“我还用休息？明明刚休息完。”司卜说了那么多话，快累死了。

暮离掀开车帘正要下车，听到司卜的话，动作一顿，转回头来看向司卜眼下大大的黑眼圈，说道：“你该美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