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主想起了暮离交代他做的事情,忍不住尴尬起来,同时心底里又存着些许甜蜜。
暮离跟他说,‘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放心花,大胆花!不要犹豫,不要纠结!喜欢就买,不喜欢也买,总之,给本爵买它一条街下来!’
没错!放心花,大胆花,不要犹豫,不要纠结!管它谁谁谁呢!
顽主再也不犹豫了,站在街道上扬眸远望,伸出食指朝女仆勾了勾,表情高傲,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小昭,过来。”
“是,少爷。”女仆本名叫作烈昭,一个男人的名字。
她性格刚强,思维缜密,心思细腻,能力出众,被暮离挑选了出来,陪伴在顽主身侧,扮作女仆的模样。
烈昭的任务并不难,一是为了保护顽主的安全,一是负责替顽主花钱。
毕竟,在暮离等人的印象中,顽主那个人吧,怎么说呢?
众人犯疑。
大概,也许,应该只是长了一张美艳惊悸的面庞吧……
至于其它方面,不可说,不可说也。
顽主将烈昭唤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字一句的吩咐道:“听好本少爷的话,这就话我只说一次,给我买下整、条、街!”
“什么?整条街?”那得多少钱?
女娇城内最繁华的城中心街道上,瞬间爆发一阵哗然!
小商贩们被这一句激动人心的旷世豪言给震住了,嘴巴张成了鹅蛋形,谁都说不出来一句话,面面相觑中。
他们的心中只无限循环着一句话:买下整条街!!用金砖买吗?
在血族人的世界中,虽然有血族人之间相互流通的货币,但是也有一些价值昂贵的,稀少的贵金属作为交换货币。
很显然,在商贩们的心中,若是想要购买下一整条街的货物,将会是一件多么疯狂的事情!简直就是找死啊!
与此同时,不仅是那些贩卖货物的小商贩感到不可思议,失去了话语权,就连一些隐藏在茶楼、酒馆、香社暗处的城内权贵也被震惊到了。
一名白衣女子端坐在街尾一座古式的老茶楼上,手中摇着一把白纸扇,视线自窗外收了回来。
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往茶桌上放下一张纸币,整理好皱褶的衣袍,慢条斯理的朝楼下走去,“老板,钱放桌子上了。”
她的眉宇间凝着几分冷冽英气,远远的散发着权贵的尊威,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暗黑色调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甚浓。
“玉姑娘,您今天走的这么早呀?”老板正待上楼去收拾桌椅,不想在楼梯口处刚好遇到了玉蝶衣,赶忙打着招呼。
玉姑娘是代城主身边的大红人,深得代城主的信任,手握全城人的生杀大权,她可不敢惹,也惹不起。
“嗯,”那白衣女子淡淡应了一声,一抹白衣从老板的面前飘然而过,拂起微凉的冷风,不落半点行步声。
她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名字叫作玉蝶衣。天生一副冷情的模样,性格寡淡,身份尊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目前,是女娇城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主!亦是代城主宗情的生死之交,红颜知己,滔天权势面前的大红人。
老板敬畏着玉蝶衣的厉害手段,哪里敢去计较玉蝶衣目中无人的怠慢?有些事情就得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不过,该收的钱还是要收的。
老板匆匆忙忙的跑上楼,她记得,早前那些天,玉蝶衣多半都会留下一沓数目不菲的小费,也不知道今天留了没有。
“小费,好多的小费,够我吃一辈子的小费,嘿嘿嘿,”老板开心的跑上楼,一看到茶桌上放的一张纸币,顿时来了个急刹车,差点没撞上去,“就、就一张?”
老板拿起纸币高高的举过头顶,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忽然发现一件事:真特么是一张单薄的纸币!
她无比悲哀,沮丧极了。
这一张纸币还不够今天早上的一顿饭钱呢!
难不成是玉姑娘最近财政赤字,收支紧张,付不起饭费了?不应该啊!那明明是代城主身边的大红人啊!钞票多的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板想了半天也没有猜透为什么玉蝶衣会无故逃单,总不会是今天记性差,忘记付钱了吧?
不管不管,她只晓得一件事,早饭亏本了,小费也消失了,吸血鬼里也有大神坑啊!
…………
事实上,茶店老板估算的没错,玉蝶衣的确是忘记付钱了。
但是,玉蝶衣并不是因为记性差而忘记付钱,而是被街道上那名身穿宝蓝色长袍的美艳男子给气得忘记了。
当时,她怔怔地望着顽主足足一分钟才缓过神儿来,霎时间怒火冲天!
这个男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开叫嚣、挑衅整座女娇城?还妄图买下一整条街的吃食?当真是可笑!
玉蝶衣心中浮起疑惑,到底是谁在暗中作梗,筹谋着这一切,试图搅乱女娇城长久以来的风平浪静?
半个小时后,玉蝶衣来到女娇城的府邸,彻底将早餐逃单的事情抛之脑后。
主宅内,一盏盏烛火相继熄灭了,红绡帐暖。
罗绸制成的布帷缓缓落了下来,半透明的料子中,一道男人的身影若隐若现,优美的骨线,精致的肤色,无时无刻不在展露着那抹诱人的风情。
倏然,烛火飘摇,蓝色的火光旦夕间暗了下去。
原来是那名躺在床上的男子侧着身子,轻挥了一下袍袖。一股袖风袭来,将满屋的烛火给打碎了。
男子复又浅眠着,微微闭上了眼眸,准备享受白天的降临。
叩叩叩!
“小情,是我。”玉蝶衣站在卧室门口,躬身行礼。
虽然卧室的门没有关严,露出了一条细长的风,但是玉蝶衣并没有顺手将门打开,而是又往后退了两步,彻底避开了那一天线。
她深知那样的做法不合礼节,也会毁了宗情的名声,遂以离得更加远了……
倏然,眼眸睁开,似不甘被人吵醒,眼神里染着微冷。
房间里乍起一股威慑力,弥漫着无边的冷意,男子的声音低沉、冷淡,似大提琴的琴声流淌在四肢百骸里,尤为刺骨,极为悦耳,“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