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文?此人是什么来历?”清漪问道。
“他是凉城大学的校长,目前从事各种学术研究,再有一年就要退休了。”温染在记忆里搜寻着相关信息。
事实上,他和周牧文并没有实质上的交集,只是因为有一次凉城大学举办跨国研讨会,就是年前李慕白参与演讲的那一次,需要一些免费的搭乘服务。
那是一次集结了全世界各大吸血鬼猎人的超级大型会议,他本着知己知彼的心态,参与了当天的免费搭乘服务,成功进入会场,进而了解到一些相关信息。
当然,在那次学术演讲中,他还感觉到一股突然爆发出来,却又猛地消失的血族气息,其中蕴含着非常强大的力量,似乎濒临愤怒的边缘,完全无法受到控制。
他本想寻找那只血族的踪迹,但是却无从下手。
那只血族的气息被封印了。
他猜测着,应该是被一个实力雄厚的人类猎者封印了,否则的话,哪怕一丝丝痕迹也好,都能让他寻找到那个同类。
后来,他在地下停车场发现了那名血族女子,可惜当时在场的人类猎者多达四人,形势太恶劣了。
幸好有两名人类猎者和那个女子关系不错,帮她逃了出去。等到他再次返回学术研讨会时,已经没有再次打探的必要了。
茫茫人海中,他一直在寻找那一名受伤的血族女子。
很多次,他们在凉城里擦肩而过,彼此间只隔了一条长街,又或者,他正在忙,匆匆瞥见一个身影,急追上去,却又发现不是那个人。
终于,在那次凉城大扫荡中,他也受到牵连,被迫在警察局呆了一晚。出来后,所有血族都要求跟着那名年轻的男子离开。
年轻男子的名字叫作边仇。
温染考虑着,如果他不跟随大流,似乎会被别人怀疑,索性就一同跟着去了。
想不到,那里竟然是北海。而在北海,他终是感觉到了一抹记忆里的女人气息。
那个女人竟然是血族银日,他未来的主子,亦是高高在上的血族女皇!!!
这让他情何以堪?
温染深受打击,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感叹世事无常,命运弄人罢了。
他带领温氏一族彻底归顺北海,自此效忠银日女皇陛下。
某些时候,他常常独自沉思,若是当初再坚持那么一点点,或许现在的结果就会不一样?
大概吧。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温染略去心中一抹酸涩,将有关于周牧文的事情都讲清楚了,没有提及其它的事。
清漪和素衣同时疑惑不解,不会这么巧吧?
…………
事实上,无巧不成书。
这个姓周的人虽然不是周牧文,但是,却是一个和周牧文始终脱不开干系的人。
他叫周韦生,一个五官相貌皆和周牧文差不了多少的中年男子,简直就是周牧文的年轻版。
周韦生从三个月以前开始接洽长游城的事务,一直表现良好,没有出现任何差错,各项工作数据也不错。
他具体负责采集血族样本,往实验室里输送新鲜的血族实体。
由于凉城市一直在加大打击血族人的力度,很多适合实验室的活体血族都被逮进警察局接受审问,吴先生的实验室里出现断层,急需各种实验样品。
周韦生被吴先生等人称为周小先生,而周牧文则是被称作周老先生。
周老先生的葬礼于年前旧历十二月二十八举行,生年不到六十岁。
他终究还是没能熬过人类的最大天敌:癌症。
在葬礼上,各大校领导皆全部到齐,还来了很多市政府部门的领导,以及一些校外神秘人氏,和那些受过周老先生指导的学生们。
李慕白和顾珩亦位列其中。
当葬礼进行到了一半,周小先生才姗姗来迟,他和众人简单打过招呼后,走到香堂拜祭,神色恭敬肃穆,不苟言笑。
他望着那遗像的眼神愣了愣,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事情结束后,周小先生代替所有亲朋好友登台发表悼文,其言词悲戚,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大家都热议着,这位周小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出现,惊诧了所有人的眼。
有人私下里想着,是私生子吗?从年龄上看非常像。
也有人提出反对,两个人虽然外貌相差无几,但是,性格却大相径庭,做事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哪有父子如此不同,简直就像是两家人?
各种流言蜚语长短不一,一时之间满天飞。
周小先生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这些话,从不回应。只是,年后初三,凉城大学里就发布了新年任命书:任命周韦生先生为凉城大学第五十六任校长,为期四年。
任命书一出,满界哗然。
周小先生在众人的诧异中走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解除了凉城大学与副教授李慕白的工作合同,甚至不惜支付一笔庞大的违约金。
李慕白身败名裂!
至少,他在国内教育学术界里失了美好的名声。哪怕是身无其责,日后若想再次成为教师,总会有些难处。
事情发生后,顾珩主动打电话给李慕白,邀请李慕白喝酒。
酒桌上,顾珩久等多时,电话连着催了五六个,李慕白才推门而入。
李慕白带着一身凉意走进来,肩上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花。
他脱下纯白色的长风衣,解开脖子上的围巾,优雅落座,神色冷淡,看不出多少情绪。
“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他问。
顾珩自李慕白走进来后就一直盯着李慕白看,似乎想从中看出端倪,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顾左右而言它,“除夕在你家吃了饭,我这是礼尚往来了。”
“是么?”李慕白淡淡抿唇,唇畔泛起一丝笑意,“那喝些酒吧。”
“好。呃,你想喝什么?”顾珩愣了一下,不太敢相信耳朵。李慕白从来不饮酒,今日主动提起来喝酒,应该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随意。”李慕白素来不饮酒,口舌之味儿浅尝辄止,无太多要求。
“行,那我就自己做主了。”顾珩唤来侍者,声身吩咐了几句。
“是,顾总。”侍者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