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离松开嫦曦和顽主,被迫拥抱住那团黑色的光烟,抬手轻揉了揉光烟的边角,笑了:“你怎么跑过来了?不用拍戏么?”
“哼!”一道少年的声音乍然在众人耳畔响起来,狂妄霸道,骄傲嚣张:“你这个坏女人,不许说话不算数,也不许丢下我!”
少年的声音犹如阳春白雪,极为悦耳动听,倘若细听的话,还能依稀听出几分疲劳过度后产生的沙哑。
“傻子,本爵没说过要丢下你。”暮离轻叹了一声,尝试着把闹别扭的少年从黑色的光烟里抓出来。
普天之下,能够在青天白日里化作一团黑烟奔走世上,除了她那一位骄纵任性的小帝王未婚夫,还能有谁?
以前,暮离或许会放任赢荼生气、肆意的闹脾气,但是,自从经过了那般惨烈窒息的自残方式后,她再也舍不得让赢荼受伤了。
她的小帝王啊!
不管是在情感还是物质上,就算是还没有长大成年,仍然应该享受着这尘世间最为无比尊贵优渥的生活,最唯美的风花雪月,而不应该是无尽的伤痛。
“哼!骗子!”少年窝在黑色的光烟里不肯出来,随便暮离怎么拉扯都不见她一面,相反,也不肯离开,那一团也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黑烟就是紧紧地缠绕着暮离,落在她的怀抱里不肯走。
此情此景,看的顽主都有一点羡慕了。
他什么时候也能不去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抱着暮离,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嫦曦负手身后,微微皱眉不语。
那描绘着金银丝的袍尾轻轻动了动,似有风丝吹拂过白色的长袍,在山风白雪中缓缓停歇,风过无痕,不见了踪迹。
云光看了一眼顽主和嫦曦,头皮发麻。她和暮离的关系亦主亦友,即使是她结了婚,依然会替暮离分担忧虑。此刻,她目光坚定从容,决心挺身而出。
这个傻媳妇!
边仇一看云光的表情就知道云光想做什么,他担忧的想扯住云光,制止云光去参与这场主子们的争宠战争,万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呢?
可惜,他还是慢了。
云光向前一步,躬身行礼,禀道:“主子,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要你多嘴!!”果不其然,黑烟里甩出一团雾影,带着股强大的血族戾气砸向云光。
云光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躲不避。她打扰了主子们的好事,这是该得的。
边仇迅速挡在云光面前,抱紧了云光,替云光承下这一记惩罚。他的傻媳妇啊,也不知道逃。
幸好那雾影轻飘飘的,只是化作一团冰冷的水浇在边仇的脑袋上,并没有什么恶劣的后果。
暮离轻轻摇首,斥了一句:“胡闹!都出过气了,还不出来?”
这是赢荼的黑暗天赋,可以在阳光下化作一团黑烟行走奔逃,除非他自己消去烟雾,否则任何人都抓不住他,也没办法让他恢复本来的样貌。
“那你不许丢下我!”赢荼窝在光烟里面和暮离谈条件。
“好。”暮离无语了。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把人给赶走么?
“拉勾!”一根漂亮的手指伸到暮离面前,赢荼非常不放心。
暮离也伸出手指和他拉勾,“行了没有?”
“看你后续表现。”
说着,一名美若刀锋的少年从光烟中钻了出来,两只浅紫色的眸子扑扇扑扇的眨着,像极了展翅欲飞的紫色蝴蝶。
那一团黑色的光烟萦绕在他的身旁,待他彻底露出整个人影时,才化作一缕浮云,缓慢地消散了。
“走吧。”暮离未再多说,牵起赢荼的手,站在六宝山的悬崖上,纵身向下跃去。
赢荼缓慢勾唇,道了一个‘好’字,随后,便任由风声吹拂耳畔,在他的身边呼啸而过。
那是血族里最为尊贵的一帝一后,在面临未知的旅途和危险时,两个人携手并肩,同行共进,夫妻同心,是血族人最至高无上的荣光!
嫦曦揽着衣袍跃下悬崖,清雅绝尘的身姿仿若是一朵绽开的莲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每一步踩踏在陡峭的悬崖峭壁上,抖落少许尘沙,在那一袭素白的袍子后,随着步影而去,落步成莲。
“嫦曦,等等我啊。”顽主还没有从赢荼和暮离的事情里回神儿,他只是一眨眼,嫦曦就不见了,急忙连滚带翻的折了下去。
该死的!
顽主暗自懊恼,怎么一紧张,就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变成球了。
暮离一定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一定!!!
山峰上,其余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看着一只可爱的球在视线里消失。
云光尴尬的摸了摸额头,她暗恋的这一位前任啊,还真是……
边仇扶着云光的肩膀忍不住笑了,他一边笑一边小声说,“媳妇,对不起,我不是要笑的,就是第一次见到,挺新奇的,还有啊,你以前这眼神、这审美……”也忒差了!
难不成他媳妇喜欢可爱路线?有机会他也尝试一下。
说罢,边仇不等云光有机会反驳她,直接牵着云光的手跳下了悬崖。
四五年前,他曾经穷困潦倒,落败的从这里逃到了人类的世界,如今,他要挺直脊背,大步迈回去,让‘边仇’这个名字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禁忌!!
他要衣锦还乡!
云光被边仇扯得一趔歪,还没有来得及准备,脚下就落空了,还好有边仇拉着她,不然,她可能就变成顽主那种悲惨的模样了,“边仇,你混蛋……唔!”
话音未消,边仇已然把她拥抱在怀里,唇瓣压了下来,热情似火的亲吻着。
血族人天生就是纵横在群峰峻岭之中的王者,哪怕是闭上眼睛不去看走过的路,也能感受到每一寸山峰的棱角,自然而然地避开。
边仇亲吻着云光,在她耳边疯狂的说着令人心动的情话,“云光,我想给你一个孩子,一个只属于你,姓氏为‘云’的孩子……”
“什么?”云光的眼眸倏然睁大了,难以置信。
真的可以吗?
一个只属于她的,‘云’姓孩子?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她这一生最为昂贵的礼物。
在他们身后,其他人相继跳下来,坠入广袤的山风中,惟有一个人迟迟未动,不肯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