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里,一双银色的眼眸倏然睁开,美若银河的瞳底里渲染着一抹深沉的光色。
暮离躺在床上动了动身,单手枕在脑下,绝美的唇瓣缓缓勾起。
她磨了磨牙齿,眼神微冷,银色的光碎逐渐沉陷下去,转而覆上一片暗淡,幽凉的眸瞳深不见底。
该死的。
总是有女人惦记着她的男人,真是让人心烦,又不能一口吃掉,很想一巴掌拍到楼下去。
暮离感到委屈。
她没有吸食女人鲜血的爱好,在遇到情敌的时候,只能干忍着牙痒痒,眉宇间英气逼人,卷裹淡淡的忧伤。
怎么办?她好想吸血!好想咬人!
…………
当许攸向赢荼告白以后,赢荼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没有任何反应。
他凝视着许攸,视线一瞬不转,似乎想从许攸的身上寻找出几分虚假。
许攸昂着姣好的容颜,优美的下巴高高抬起。
她站在床前任由赢荼打量,脸上洋溢着自信,神情高傲,毫不胆怯,更没有半分回避。
在告白以后,她反倒是轻松坦然了不少,心底里那抹焦躁不安全部都消退了。
现在,她只要等待赢荼的答案就好,当爱情直面来临时,不信赢荼还会选择逃避,对她的爱意视而不见。
“许小姐,”短暂时间里,赢荼对许攸的称呼已经换了三个,一个比一个疏远,“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许攸惊讶地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她刚刚听到的话是真的吗?是她听错了吗?赢荼居然判她死刑?连一个尝试的机会都不要?
“嗯,”赢荼话音停顿住,认真思索了一下语言,说道:“许小姐,其实,我很喜欢我的未婚妻,她的心里也有我,只是没有想象中那般明显。”
“可是,她竟然放任你去喝酒?她明明知道你不能喝酒,不能吃人类的东西。”许攸反驳着赢荼,不肯承认越发清楚的事实。
那个事实即将证明她要被拒绝了,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扑哧’一声,赢荼被许攸的话逗笑了。
他尊贵略显虚弱的背影往床头靠去,倚着几分力气,衬出一股病态的美感,唇畔笑意越发扩大:“许小姐,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一想?我才是那个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真相的人吧?”
“你的意思是……”许攸讶异的表情不断加深,变得浓烈。
她好像知道了一个隐藏的秘密,充满希望的湖底就像是解冻的湖面,一片一片的碎裂开来。
失望总是来得措手不及,让她变成了一个无知的傻子,在赢荼美丽的笑声里变得惊慌失措,狼狈不堪。
赢荼没有明说,笑着点了点头,给了许攸答案。
他之所以不顾身体健康执意喝酒,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要暮离心疼他啊!
只要暮离肯心疼他,肯把他放在心底里,那他疼或不疼,死或不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爱暮离,爱的那么惨烈,为了那份来之不易的拥抱,心甘情愿的伤害着自己,把自己染成了一个沾血的玩偶。
是不是很好笑?
赢荼笑着笑着,心底忽然变得空荡起来,浅紫色的眼眸里蒙上一层水雾,就像空气中氤氲的潮意悄然蔓延。
“你疯了。”许攸显然被赢荼的行为惊吓住了。
她微微慌乱,眉眼中透着一丝焦虑,还有发自心底的关心:“赢荼,我带你去看医生,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赢荼拒绝她的提议,轻浅的话语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许攸听:“她才刚刚守护在我身边,很幸福。我哪里也不会去,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她。”
“不可以,你必须去看医生。”许攸觉得赢荼的心理已经不正常了。
在这个世界上,哪有因为爱一个人从而伤害自己的人?
这种行为是自残,是病,得治!
她可不想以后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了,赢荼动不动就故意吞食人类的食物,弄得满身是血进医院。
直到这个时候,许攸仍然自顾的认为,她和赢荼可以在一起,只是缺少一个相处的机会。
在那之前,她一定要把赢荼从暮离的手中拯救出来。
许攸有了这个想法,再也不顾忌了,把心中的爱恋全部都说出来:“赢荼,你听我的话好吗?我们趁着暮小姐还没有睡醒,赶快离开去看病。我是真心喜欢你,不会害你的。”
说话间,她忽然向前走开,试图抓住赢荼,将赢荼带下床。
赢荼又一次往床内缩了缩,避开许攸伸过来的手。
他凝望着许攸的眼神变得冰冷深暗,慢慢地有些控制不住怒火了:“许小姐,请你自重,我没有病,也不需要治疗。还有,请你不要再说那些过分的话,破坏彼此的友谊。”
“友谊?我想要的不是友谊,是爱情。”许攸背影一震,脚步停顿下来,伸出去的双手僵在半空中,受到严重打击。
她望着赢荼的眼神里充满渴望,表情更是炽烈,如同正午的太阳,焚烬火烧。
她歪起头,目光随着偏转几度,落在赢荼苍白的面容上,忽然咧嘴一笑,笑容莫名诡异:“赢荼,你乖一点,不要怕,跟我去看病好不好?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啊。”
“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病?
这个时候,赢荼才恍然发觉许攸望着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儿,他所说的话也没有被许攸听进去。
许攸已经抵在床边了,只有伸手一扯,就能把赢荼拉进怀里,深刻的亲吻着。
她的眼底里全部都是刚刚暮离亲吻赢荼时的画面,暗自羡慕着:这个男人的唇瓣一定很美味,够她折磨很久了。
“赢荼,你不要害怕我,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面试时,你不是还送了我一只桃子吗?我一直保留着它,等我拿出来给你看。”许攸话音未落,立刻转身去找皮包。
赢荼轻抿了抿唇,往后再靠了一点,脊背压到了床头上。
被子下,他白皙的手指长出一片片锋利的指甲,时刻处于警惕状态。
虽然他现在身体虚弱,无法散形,但是,制服一个发疯中的女人还是没问题的。
他记得,这个女人和妖娆的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