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我是苏倾倾(1 / 1)

苏爷爷非常不理解苏少君对于封时倾的执念,一开始并不答应苏少君的要求。

那样一个义无反顾离开的男人,多年来渺无音讯,连一封家书都不曾邮过来,凭什么让他的女儿浪费了一辈子光阴?

苏少君躺在病床上凄然一笑,望着窗外粉色的杏花瓣顾自说道:“他一定是遇上难处了,难到已经无法回来见我,再也无法娶我了,不然,杏花开的时候,他总是要回来接我的。”

最后,苏爷爷拗不过苏少君的坚持,放下脸面去了一趟厉家。

厉家的老首长是亲手提拔封时倾的人,深知封时顷的为人。

苏爷爷去的时候根本没有抱任何希望,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却从失望变成了无限悔恨。

原来,封时倾早已经为了祖国的秘密事业牺牲了。

真的让她女儿说对了,封时倾之所以没有回来,不是因为不爱苏少君了,而是,一个死人如何回来?

苏爷爷最终还是没有把封时倾去世的消息告诉苏少君,反而,给苏少君编织了一个美梦,找了一个人替她将那份等待延续下去。

苏倾倾是在实验室里出生的。

她一出生时只有正常婴儿那般大小,和普通人一样,经历了从小长到大的成长。

可是,当她长到十九岁的时候,身体各项参数就再也不长了。

苏倾倾很庆幸,她的身体没有停止在五六岁的时候就不长了,不然的话,她应该会吃一辈子糖果。

“你在哪个实验室出生的?”封时倾听完整个经过,心底里对苏少君的怀念又深了几分,同时,也更加好奇首都的秘密力量了。

苏倾倾靠近封时倾,用手捂住嘴巴,小声说道:“军部实验室。我出生的时候就拥有少君妈妈所有的记忆,包括记忆里属于你的味道……”

正是因为她记得封时倾的味道,所以才没有惊慌不已,喊人报警。

不过,她最初看到封时倾的样子时,还是被吓了一跳,那感觉就像是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似的,‘身临其境’这四个字感觉太惊悚了。

而且,眼前这个封时倾和记忆里的封时倾太相似了,岁月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记忆。

除了冷俊眼眸里,那一抹望不到尽头的深沉……

封时倾凝望着苏倾倾,仿佛是想从苏倾倾的脸上寻找出苏少君的影子,可是,他轻轻摇头,说道:“即使你的模样和她有九分相似,可是,你不是她。”

“我是苏倾倾,是一个延续少君妈妈思念的人,当然不是她了。”苏倾倾撇撇嘴,不愿意了。

在这个世界上,连两片相同的树叶都没有,更何况是人呢?

“不过,”苏倾倾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现在看到你了,也就完成了少君妈妈的梦想,等到爷爷百年之后,就可以去过自己的人生了。”

“你想做什么?不可以走太远。”封时倾一想到苏倾倾和苏少君的关系,还是忍不住开口想管住这个小东西。

苏倾倾喝了一口咖啡,眼神里透着幼稚的倔强:“我干嘛要听你的?你又不认我。”

“认你?你是指……”封时倾再次语噎了,连说话的速度都变慢了。

这个女孩子该不会是真的想认他当父亲?

可是,他没有半点当父亲的经验……

“哼!我一出生就没有妈妈,只有爷爷。好不容易把你等来了,你还不认我?继续让我当孤儿?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出生吗?”苏倾倾一句接着一句,逼问道。

“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封时倾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苏倾倾好像才想到这个问题,说道:“对哦,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听爷爷说,你已经死了呢。”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你早点回去,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呆太久。”封时倾站起身,迈开长腿准备离去。

苏倾倾跟着跑出来,追上封时倾,说道:“你就这么走了?”

封时倾停住脚步,回头瞥望着苏倾倾,幽深的眼神里映着那张略显急迫的面容,透着一股熟悉的陌生感:“那你想要什么?”

他从苏倾倾急迫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不明意味的挽留,似是不由自主的情感,也许是来自苏少君。

苏倾倾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脸颊红通通的,说道:“我想要你的电话号码。”

“我没有。”封时倾话音刚落,就看到苏倾倾露出失望的表情,忍不住改口道:“你可以留下号码,等我买了手机后,打给你。”

这个女孩子是苏少君的一部分,他无法看到她失落的样子,只要在能力范围内,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好啊。”苏倾倾爽快答应了,脸上露出明丽的笑容,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封时倾的掌心。

“那我走了?”封时倾在询问着苏倾倾的意见。

“好,再见。”苏倾倾朝他挥挥手。

“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包括苏伯父。”封时倾嘱咐道。

“是,遵命,我的封旅长。”苏倾倾朝封时倾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不是你的,我是少君的。”封时倾强调了一句,转身离去。

苏倾倾望着封时倾的背影远去,双手按在心脏上方,唇角勾起一抹安慰的笑。

少君妈妈,我终于替你等到那个人回来了,你一定要祝福我们永远快乐啊!

封时倾离开以后,在墓园外面买了一束花,顺着围栏翻越过去,来到苏少君的墓碑前。

他把花放下,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摸着墓碑上的女人照片。

照片里,那女人有着一张略显风霜的面容,只是脸上笑容依旧,眼眸里仍然含着深切而热烈的目光,仿佛在说:杏花已经开了,应该回来娶我了。

“少君,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来迟了……”

封时倾抚摸着墓碑,整个人慢慢地矮了下去,痛至无声。

远处,暮离站在一颗古松树的枝桠上扬眸远眺,望着封时倾,耳畔逐渐响起了一声声细语呢喃。

那是属于上世纪那个时代的情话,委婉克制,深度隐忍,含着几分离别的愁绪,几许历经风雨后的坚毅。

铃铃铃。

暮离电话响了,是宁静墓园里一道突兀的声音,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