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少喧微愕,“你这突然是怎么了?”
沈允吾随口胡言,“我……只是想你了。”
温少喧一怔,目光柔和了起来,“我这不是回来了,你的眼睛好似不像是压的……”
沈允吾没想到温少喧会揪住这件事不放,看温少喧还想查看,忙岔开了话题,“这几日你辛苦了,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走走?”温少喧诧异,“你想去哪里走走?”
沈允吾提议,“京城五十里开外有一处庄园,风景如画,宛如世外桃源,我已经和那里的主人打好招呼了。”
温少喧困惑,“你是何时和那里的主人打好招呼的?”
沈允吾有些慌张,“就……是早上去找你的时候,你知京城中有许多租赁房屋的。”
温少喧稍显诧异,“你竟提前想到了这个?”
沈允吾声音微沉,“过两日方书雅该出殡了吧,我知道你不知如何面对你师娘,就以我身体不适望出京静养为由暂离京城吧。”
“红芙……”温少喧没想到沈允吾全是为了他,想看看沈允吾。
沈允吾哪肯让温少喧看她的脸,紧紧地锢着温少喧,再次吸引着温少喧的注意力,“秦……乐这么一直被关着也不是办法,此次就带她一起去吧。”
温少喧迟疑,“可万一她在半路逃离去寻唐玄南……”
“你放心,我会说服她的。”沈允吾说完就松开了温少喧,像逃似的跑出了寝殿,全然忘了身体未愈,脚上没穿鞋。
“红芙,你的鞋……”温少喧转身急喊,奈何沈允吾已跑远,只看到地上一只粘着红芙蓉花瓣的红鞋,不禁眉头微蹙。
沈允吾等跑远了才松了一口气,她不过是偷溜一回出去,怎么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还好没被温少喧发现端倪,不然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此时才发现忘了穿鞋,不过反正鞋只剩一只,穿不穿也没有什么区别,就这么赤着脚去了秦乐那里。
郑来跪地请安,“见过夫人。
沈允吾问:“秦乐今日可还好?”
郑来摇头。
沈允吾叹气,“让我进去看看她吧。”
郑来为难,“可四小姐现仍情绪不稳……”
沈允吾宽慰,“无妨。”
郑来只好打开了门。
沈允吾一走入房间,就见秦乐坐在床边生闷气,在秦乐的身旁坐下了,“还在生你三哥的气?”
秦乐转开了身子,显然不想和沈允吾说话。
沈允吾绕到了秦乐的身前,“你三哥也是为了你好。”
秦乐愤愤不平,“三哥明明说让我处置唐玄南的,怎么一下又改了主意,您早前不是说不该把善意强加在我的身上,怎么也不帮我说话?”
沈允吾语塞,“那如果让你出去,你打算如何对付唐玄南?”
秦乐脱口而出,“自然是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沈允吾提醒,“可唐玄南如今已成了北赤贤王的人,被改造成伤口顷刻就可愈合的特殊体质,虽昨夜你三哥重创了他,但被他逃离,至今还未找到他的踪迹或尸体,大约已被贤王的人救走藏匿,你若真去找他,怕是还没有找到他就会先被贤王的人发现,就算你能以一敌二,难道还能以一敌十敌百?”
秦乐惊骇,“怎么会这样?”
沈允吾深劝,“你可知今日我在国子监内见涂上雪点燃炸药和你三哥同归于尽时心里有多害怕,完全忘了自己也处在危险中,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救下你三哥,想着如果你三哥死了该如何活下去,你就算不顾你的性命,也得想想你爹你三哥还有我,我们如此教导你,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秦乐仍气愤,“那我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
沈允吾缓声,“自然要做,但必须找对方法,现如今武力对唐玄南已经没有多少作用了,只有毒能杀他。”
“毒?”秦乐困惑。
沈允吾解释,“昨夜正是你三哥用毒重创了唐玄南。”
“您是说我可以问三哥要些毒物或者跟他学习毒术?”秦乐一喜,但又落了笑,“可三哥一定不给我碰这些东西,更别提教我了。”
沈允吾循循善诱,“你可以试试,你三哥和我这几日要去京城外的庄园住上几日,你可想同去?”
秦乐点头如蒜,“正好在路上说服说服三哥。”
沈允吾提醒,“那你可不能再使性子,不然你三哥绝对不会答应你。”
秦乐连连点头,“我一定乖乖的!”
沈允吾深深一笑,她自然知道温少喧不会教秦乐毒术,不过是为了哄骗秦乐乖巧地跟着他们去庄园罢了,正高兴,谁知一转眼就望见了提着一双白鞋站在门前的温少喧,猛然怔住,“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温少喧缓步走入,将沈允吾拉到床沿坐下,蹲下身子,轻柔地替沈允吾穿上了鞋后,抬眼注视着沈允吾,“不过是偷摸着出去一趟,何须如此左瞒右瞒,连鞋也顾不得穿。”
沈允吾愕然顿住。
温少喧又道:“我说过给你时间就会给你时间。”
沈允吾又是一惊,“你知道我去见谁了?”
温少喧声音微沉,“你床下的红鞋底上粘上了红芙蓉花瓣。”
沈允吾懊恼不已,怎么没想到检查一下鞋底,慌里慌张地解释,“我不是,我对他没有……”
“我知道。”温少喧唇角带笑,“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沈允吾红了脸,“你……怎么那时就到了也不说话!”
温少喧透着些揶揄,“我若说话岂不是听不见你的真心话了。”
“我……”沈允吾失声。
温少喧双眸温柔缱绻,“知我在你心中如此重要就已足以。”
“萧少喧……”沈允吾感动,鬼使神差地低头亲了一下温少喧的脸颊,害羞地跑开了。
温少喧错愕,片刻摸着沈允吾亲过的地方低首浅笑。
秦乐顿觉自己多余,白着眼提醒,“三哥,您的脸红了……”
……
隔日,一行人便坐着马车前往京城外的庄园。
春日正浓,暖风习习。
一行人于午时暂停在一田边小道稍作休息,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叫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