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灵……”温少喧诧异回头,感动深唤。
沈允吾本是下意识地出口,这时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有些慌张地躲避着温少喧的视线,忽觉身上有些痒,“怎么忽然很痒?”
温少喧看了看手中的蓝色瓷瓶,“是我方才情急之下挥洒了五痒散。”
“五痒散?”沈允吾觉得身上越来越痒,不自觉地扣抓了起来。
温少喧忙阻止道:“五痒散会让人浑身瘙痒,若是扣抓会觉得更痒,渐渐抓出血来。”
沈允吾只得压下想要扣抓的冲动,朝温少喧伸出了手,“解药呢?”
“解药我还没来得及炼制。”温少喧道。
沈允吾怒火突起。
温少喧忙道:“但我已知配方,只需回衙门即可调制。”
沈允吾无奈压火,隐着怒气转向被震飞在地的除妖师,冷声质问:“你不是除妖师吗,怎么会忽然杀萧少喧?”
除妖师捂着胸口叫屈,“二皇子妃冤枉啊,贫道方才只是见一个黑影从身旁掠过,追上去却看见了二殿下,误以为二殿下是妖邪所化,才想降妖除魔!”
“哦?”沈允吾拖长了语调,看着温少喧脖子上的青紫质问:“降妖除魔不用符咒,反倒用你的拂尘?”
除妖师一时语塞。
这时俊秀男子也赶到了此地,察觉气氛不寻常,犹豫着问:“这是怎么了?”
沈允吾冷眼扫向俊秀男子,“你带的除妖师意图谋害萧少喧。”
俊秀男子一惊,“这怎么可能!”
除妖师也接着叫冤,“二皇子妃,贫道真的没有谋害二殿下的意思!”
“你以为我会信?”沈允吾上前揪住了除妖师的衣襟,逼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她满是怀疑地打量着俊秀男子,“是不是他买通你的?”
俊秀男子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是我买通他的,我表哥都死在这山里了,我还指望二殿下找出凶手,怎么可能买通人杀害二殿下,就算我真的要杀二殿下,也不会笨到主动带人上山,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沈允吾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将目光再次转向除妖师,声音中透着彻骨寒意,“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老实地说出指使者,否则我多的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除妖师仍一脸冤屈,“贫道真的只是误以为二殿下是妖邪!”
沈允吾见除妖师冥顽不灵,立刻扣住了除妖师的脖子。
温少喧忙唤,“红灵!”
沈允吾知温少喧是让她停手,犹豫片刻,收手起身,见郑来等人赶到,吩咐道:“把这个除妖师抓起来。”
郑来颔首,朝身后的两名白袍青年使了个眼色。
两名白袍青年随即上前,一人抓住了除妖师的一只手臂。
沈允吾环顾四周,越发觉得山里古怪,“我昨夜就在这山里看见了一黑影,今夜竟又瞧见了,无论这黑影是什么,今晚我都一定要把它揪出来!”
她说着就跃身而起,在山中搜寻起了黑影。
温少喧担心沈允吾身上的五痒散效用发挥之下会抓伤自己,立刻道:“郑来,派人跟着红灵,不要让她扣抓身体,顺便搜寻黑影!”
“是!”郑来应声,带着人急速追去。
一行人在山里四处搜捕,在半个时辰后找到了黑影的踪迹,一跃而上,哪知那黑影行动迅速,几次都逃离了一行人的包围圈,让沈允吾越发恼怒,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在黑影掠过眼前时迅速掷出,黑影瞬间倒了下去,她靠近一看,发现地上躺着的竟是一只从未见过的鸟,不由诧异怔神。
温少喧很快收到消息赶来,瞧见地上的那只鸟,也是一时征愣,随即解释道:“这是琴鸟,体褐色,似雉鸡,擅奔跑,可模仿听过的所有声音。”
俊秀男子也接口道:“我带着商队在北赤互市市场时见过这种鸟,大约是哪个商人从北赤购得想卖与商贾贵胄,结果无意中丢失跑到此处吧。”
沈允吾一脸茫然,“你们是说鬼啸就是这只鸟发出来的?”
温少喧点头。
沈允吾觉得好笑,“那我们在这山里所做的一切不都对案情毫无帮助?”
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如果是这样,怎么会有人从山坡上叫嚷着有妖滚下来,除妖师又怎么忽然想杀萧少喧?”
除妖师再次辩解,“二皇子妃,我真的只是以为二殿下是妖邪,并不是有意谋害二殿下!”
俊秀男子也猜测道:“是不是我表哥途径此地,被琴鸟模仿出的某种声音吸引上山,结果被琴鸟发出的声音惊吓,误以为山中有鬼,惊慌逃离,逃离中不知受了什么伤,才无辜枉死?”
沈允吾也不知此事究竟如何,只知道调查陷入了僵局。
“既始作俑者已找到,就先回衙门吧。”温少喧思索着提议。
沈允吾无奈点头,提起那只琴鸟往回走,方才精神紧绷不觉瘙痒,现放下心来,觉得痒得十分难受,忍不住想去扣抓。
温少喧看出沈允吾的不适,适时地抓住了沈允吾的手。
沈允吾一惊,本能地想挣脱。
温少喧却道:“就这么走吧,我若放手,你必抓伤自己。”
沈允吾冷道:“我不需要你关心。”
“可我想关心你。”温少喧停下脚步,目光深情地注视着沈允吾,“因为你是我在世上最在意的人。”
沈允吾诧然怔住,一颗心似乎要被温少喧融化,慌张地扯开了温少喧的手,努力保持着冷静,佯装无动于衷道:“可我不想在意你。”
她说完便疾步向前,把温少喧甩在了身后。
温少喧有些失落的立在原地,又忽然浅浅地笑了。
他的允吾说的是不想在意,不是不在意,也就是说,她无法克制对他的在意。
他越想笑得越是灿烂。
跟随在侧的郑来见此,只觉得温少喧越来越反常了,连沈允吾对他的好坏也分不清了。
一行人在半夜到达了衙门。
水沙县县令一直等着他们归来,远远望见温少喧带着人入内,欣喜上前,“二殿下您可回来了!”
“嗯。”温少喧淡淡地应了一声。
沈允吾此时却忽觉心中一阵翻涌,恶心地干呕了一声。
水沙县县令当即意识到了什么,讶异而暧昧地看着沈允吾。
沈允吾察觉到水沙县县令误会了,忙想解释。
然而水沙县县令笃定心中的猜想,抢先道:“微臣明白,皇家在此事未落地之前都不可张扬,以防他人暗害,微臣这就吩咐厨房熬些酸梅汤给您。”
“不是……”沈允吾着急想解释,奈何水沙县县令已兴奋走远,只得咽下所有的话,不悦地看向温少喧,“这是怎么回事?”
温少喧暗笑,解释道:“每个人发病的症状会略有不同。”
“你!”沈允吾怒起。
温少喧在沈允吾即将发火的那一刻及时转身离去,“我现在就去炼制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