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假意(1 / 1)

山河帝歌 肥猫九三 1580 字 8小时前

她有些拿温少喧无法,只得避开温少喧的目光,快速将温少喧抱下屋顶放在轮椅中,像逃似地转入了地下石室。

温少喧唇角含笑地注视着沈允吾渐行渐远的身影,也跟着进入了地下石室。

地下石室中的闵渊正坐在石床边沿,一手握着妻子的手,一手覆着母亲的手,眼中尽是不舍,但深知无力回天,只能把握着最后的时光与妻母诀别,听身后传来温少喧轮椅轮轴转动传出的声响,转头看去,瞧见温少喧与沈允吾来到了地下石室,起身走到温少喧跟前,深吸了一口气,决然道:“我已作出选择,我选择一人独死。”

温少喧早已料到闵渊会作出这个选择,保证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安置你的妻母。”

闵渊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妻母,尽管心中不舍,仍转头快步走出了地下石室。

闵渊的妻母知道闵渊这一走意味着什么,慌忙起身想追,但两人都哭了很久,双腿发软,刚站起就险些跌倒。

沈允吾立刻上前扶住了闵渊的妻母。

温少喧说服道:“闵渊协助唐安候调换篡改了多位官员的功绩,就算我不将你们带入这里让闵渊抉择,唐安候也会威胁你们钳制闵渊,闵渊最终难逃一死,而你们也会遭唐安候灭口,闵渊现在做出这个选择,既是赎罪,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虽闵渊之死无法避免,但你们能活下去,这是闵渊所希望的……”

闵渊的妻母心中悲痛,顿时恸哭了起来。

温少喧生出几分不忍,他也曾与亲人分别,知其中痛处,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温安柔,回想起沈允吾前些日子脱口而出,‘那你岂不是知那夜……’,朝沈允吾问道:“红灵,你可知有人尾指与无名指齐长?”

“什么?”沈允吾茫然,“还有人如此奇特,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温少喧摇头,“没什么,闵渊的妻母就拜托你了,关于闵渊一事,我还有事需去准备。”

沈允吾点头,“去吧,这里就交给我。”

温少喧颔首,若有所思地控制轮椅离去。

看沈允吾的态度,似乎不知白染尾指与无名指齐长,也就是说不是沈允吾吩咐花一荻调查此事,那么沈允吾与花一荻间到底隐藏着什么……

此时京城的长街中,唐安候府的管家与护院们,紧锣密鼓地搜寻着闵渊一家的下落。

他们这三日在京城中四处寻找,还在入夜后强闯早已歇店的客栈,手持闵渊画像,逼问客栈掌柜们是否见过闵渊,然而就算将整个京城再次搜索了一遍,依然没能找到闵渊一家。

管家带着一众护院站在最后一家客栈的门外,不由纳闷道:“我们在发现考功令史一家闻风而逃后,立刻派遣轻功高手蹲守在城门,按理说从青柒桥发生混乱到我们赶到城门不过两刻钟,凭考功令史一家的脚程根本无法离京,我们的人也没见考功令史一家出城,考功令史一家应该还在城内才是,怎么搜寻了三日都找不到,考功令史一家到底藏在哪,如果考功令史一家被其他人找到就大事不好了……”

他心急如焚,赶忙吩咐道:“分开搜索,一定要找到考功令史一家!”

护院们颔首,刚想四散离去,忽听前方传来喧哗急促的脚步声,侧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的街道中,一群黑衣人追赶着一名灰头土脸地中年男人和一老一少两名女人。

管家仔细一瞧,辨认出脸上涂着草灰的中年男人竟是闵渊,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心头大喜,赶紧吩咐道:“那是考功令史一家,赶紧救下他们!”

护院们立刻持剑冲向了蒙面黑衣人们,因双方人数悬殊,护院们没一会便打得蒙面黑衣人们落荒而逃。

管家知闵渊较重,并未吩咐深追,上前扶起了闵渊,瞧着闵渊一家脸涂草灰,妻母更是辩不出模样,困惑问道:“闵大人,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闵渊装作这才认出了管家,害怕被灭口,惊慌求道:“管家,我绝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任何事,您就放我们一家走吧,我听说现在侯爷已经被皇上停职禁府,侯爷已经靠不住了,您也赶紧逃吧,不要在为侯爷做事了!”

管家有些好笑,“闵大人,现多股势力都聚集在城门等着抓你,你觉得在这个形势下,你能逃出京城,我身为唐安候府的管家又能离开京城?”

闵渊惊恐不已,浑身都发起了抖,“那我该如何是好,我还不想死,我还要照顾妻母……”

管家眸光一转,忽地和善的笑了,“闵大人为侯爷做了那么多事,侯爷岂会见死不救,此事还没有走到无法转圜的余地……”

闵渊作困惑状,“现在侯爷都已经停职禁府,受侯爷恩惠的官员们也都知道侯爷的身份,此事还怎么转圜?”

管家循循善诱,“你难道忘了你隶属吏部,六部为沈德言掌管,只要我们将此事安在沈德言的头上,说此事是沈德言为了陷害侯爷指使你做的,再吩咐得了恩惠的官员们,让官员们表面指证侯爷,暗地里却留下是沈德言主使的细节,有你这人证,我们再做些物证,就可以定下沈德言的罪名,到时候等沈德言入狱,城门的戒备松了,我们再派人买通狱卒救你出来,将你一家送出城,此事不就可以圆满解决……”

闵渊眼睛一亮,又带着些疑虑,“这个想法虽然可行,但如果我帮了侯爷,到时侯爷翻脸不认人,不把我从牢中救出去怎么办?”

管家劝道:“侯爷这么多年给你的好处还少吗,你与侯爷早已坐上同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皆损,你不帮侯爷绝对出不了城,被其他人抓住,就是死路一条!”

闵渊眼神有些松动,似乎陷入了挣扎,考虑许久,看了看一旁的妻母道:“要我帮侯爷也可以,但侯爷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管家耐着性子问:“什么事?”

闵渊提议道:“我要侯爷准许我的妻母留在唐安候府。”

管家一惊,斥道:“侯爷现被停职禁府,如何送你的妻母入府,你这是强人所难!”

闵渊态度坚决,“如果侯爷不肯答应,我绝不会帮侯爷,我要是帮了侯爷,我的妻母在外已定会遭到沈氏一派的追杀,万一到时侯爷再翻脸不认人,我们一家就完了,如果我的妻母能留在唐安候府,就可以保住她们的安全,如果侯爷不将我救出牢中,我也能以妻母在唐安候府,揭穿我与侯爷有关系为由,确保侯爷会救我出去!”

管家没曾想闵渊如此难缠,但转念一想,就算将闵渊的妻母暂时送入唐安候府,也可再将他们移出,大理寺的判决将由刑部复核,届时沈德言一定会暗中插手,如果有闵渊的妻母在手,也不怕闵渊反口,“好,我答应你,但此事必须上禀侯爷,等侯爷应允后,才能将你的妻母留在府内。”

闵渊面上一喜,抱拳谢道:“那我先谢过管家,不过我一定要看到妻母进入唐安候府,才会帮助侯爷。”

管家安抚道:“你放心。”

他吩咐一名护院赶回唐安候府,向唐安候禀告了此事,唐安候有些犹豫,但一番权衡之下,勉强答应了。

一个时辰后,天刚转亮,管家便带着闵渊的妻母从暗门进入了唐安候府。

闵渊躲在不远处的街角,瞧见妻母已经进入府中,转而往大理寺走去。

不过一刻钟,温少喧便上门拜访了唐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