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也很喜欢边境省份，不是因为钱，钱超过一个数字后他又变得不在乎钱。

在乎的是海盗历年抢来却卖不出去的“垃圾”，原材料堆积如山，在宇宙环境下又不会生锈氧化。能给息壤海量补充，再转化成战斗力，进一步扩大战机编队。发生在法尔康空间站的战斗证明了，维持编队数量还是很有必要的。不然不能那么快解决战斗，并在新帝国到来前打扫战场离撤离。

战机数量超过三千，可以割据一方；超过一万，可以尝试着掀翻帝国。

海盗这种生物很像寄生虫，他们自己不事生产，必须寄生在运行的经济体系上才能存活。

抢来的生产材料，建筑材料，星门配件等商品他们用不上，卖又卖不出去，只能用来建大而无当的基地。。边境省份销赃盛行，可大家都不做利润微薄的生意——就像在断层星域，明明卖食物和水很赚钱，但大家的眼睛都只盯着更赚钱的重原子矿。

表面原因是贪婪，深层原因则是每种生意后面都需要有人保驾护航，并抽走大部分利润。因此做微利贸易在边境等于亏损，这边不能用正常的经济规律计算。别看他们自己不做，真的有人以为抓到机会，贸贸然闯进去从事这种生意，会被敲骨吸髓最后吞的渣子都不剩下。

丛林法则就是，兔子肉太少我不喜欢吃，但狼吃了我的兔子，我就可以吃狼了。

哒，哒。

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狄安娜说，看到推门而入的是王虎，她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然后又开始疯狂提速，同时内分泌也加入飙车行列。

“你，你，这么晚来我房间干什么？”她手足无措的问，眼神飞快的扫过床、卫生间等敏感位置，确定没有什么破坏形象的东西。

自打海迪克四名飞行员被俘虏，这艘本就不算宽敞的船上便彻底没了私密空间，两个人就再没机会独处过。狄安娜不止一次的感到后悔，当初船上只有她跟王虎时怎么就没想过做点儿什么？可她都忘了，那个时候她跟王虎还是仇人。

现在狄安娜是王虎手下头号忠犬，地狱守门人，葛朗台副团长，咆哮之红等等。

如今缺乏私密空间，已经成了大家热衷于换船的首要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分红太多，钱多烧包。不装修房间花掉一笔，浑身不舒服斯基。

“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王虎没注意到狄安娜的反常直接说道。等狄安娜同意后，二人坐下，王虎才继续说道。

“我想你也看出来了吧，章鱼开飞机的风格很像你。是的，我们尝试收集了你日常驾驶数据，尝试整合成章鱼的驾驶模块上，目前看来效果不错。目前评估已能达到你战斗力的三分之一，这也是实验通过战斗收集数据的极限。

再想更进一步，就需要你的同意和配合。”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狄安娜驾驶技术的强大，哪怕之前的连场战斗，也没能逼出狄安娜的极限，甚至连一半都没有。大部分战斗不需要爆发灵性，普通操作就能解决。

“如果我如果同意会发生什么？”狄安娜小心翼翼的问，王虎刚刚的话解开了她一直以来的困惑，但更多的疑问随之而来。

她隐约感觉到，这对她来说是个决定时刻。

“如果同意，你需要在空闲时间做一些特技驾驶录入数据，以及在虚拟环境中进行极限战斗等等，基本上就是这些。最终目标是制作出达到你60%~75%战斗力的驾驶模组……”

“那我岂不是会被章鱼取代？！”想到这种可能，狄安娜一下子大惊失色。

机械是如何取代人的她可非常清楚，只有三个因素：成本优势，成本优势和成本优势！

一想到无数个狄安娜走下流水线，真正的狄安娜失业在家，她就瑟瑟发抖ing。

“想什么呢？”王虎无语，他点点脑袋，“王牌驾驶员最重要的是这里。你打开了里面那个极限的开关，而电子章鱼永远不可能打开，因为它没有。”

有些话王虎没说，获得超能力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奇迹，代表着万中无一的可能性。人类历史上不知多少次面临过不可战胜的力量，被某个异能者出面抹除……就像联邦的那位“晴天打伞”。谁能想到他平时就爱在市井间与人赌棋，极爱耍赖。

“再说这些模组都有你的知识产权，每生产一个都要向你付费。你坐在家里都能成富婆，还要什么工作？”王虎取笑道，他真没想到都宇宙时代了，还有人担心这个。

“那为什么是我而不是老海？新来的那个善若水开战机也很厉害……”狄安娜忽然觉得心塞，因为她发现比她厉害的不止善若水，还有完全看不到底的王虎和息壤。

对于狄安娜的问题，王虎的回答倒很明确，“我和息壤的驾驶风格就是没有风格，需要强超算支持，目前的机载电脑运算速度还达不到要求（达到了也不买，太贵，不是炮灰该配的）。善若水的驾驶风格更像是一种玄学，除了他自己用起来很好，任何人都会觉得扯淡，不适合数据化。至于老海……你懂的。”

王虎摇摇头，没做评价。

海迪克失去了上进心，完全是退休心态。他的技术是靠训练堆上去的，一旦松懈就下降很快，跟狄安娜是两个档次。

不过兄妹团对成员没那么挑剔，人故这个混子不都还在吗。老海为人稳重，能在团队中起很好的化学反应。开的又是导弹机，需要他率队攻击的机会少之又少，足够了。

“好吧，我懂了……”狄安娜郁闷的说。

她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加入王虎小圈子的好机会——在船上生活得久了，只要不是太蠢笨的人都能看出来王虎还有个小圈子，那里才是他的真正核心。

有的人不想加入，比如老海，他一心想退休，甚至想“回到”那个法国海滨小镇……是的，离开后，他开始想念那里。老海对日常出现在的诡异情况保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状态。只要他自己不想看，就算传送一艘战列舰到他面前也觉得没问题。

其实人家老海在苦恼，我是跟AI合作呢？还是反抗呢？一直在纠结。

可也有的人非常想加入，比如狄安娜。

因为除了在兄妹团能感受到成就感之外，她发现自己一无所有。口袋里揣着几十万星元，在过去不知道是件多幸福的事儿，现在却天地茫茫，无处可去……无法想象离开后的日子。

“我可以同意，”狄安娜看着王虎的眼睛，咬咬牙说，“但你得告诉我你的目的，我是说真正目的！在我看来兄妹团现在不缺战斗力，也用不着电子章鱼来增强，我们围剿海盗那根本不是常态……急于扩大，除非你有更大的计划。”

“是的，我有一个计划。”王虎有些忧郁的看着狄安娜，她是俄裔，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狄安娜，你对新旧帝国怎么看？我是说，如果有一天皇帝没了，俄裔也不再享受超国民待遇，你会不会感觉很失落？”

“俄裔享受不享受超国民待遇关我什么事？阿扎尔？我恨不得把他的头插在马桶里！”狄安娜愤怒的说。

“可你不是俄裔……”

“老板，我对你太失望了！加入兄妹团这么久，你竟然还没搞清楚我是什么民族？我是乌克兰人！乌克兰人！”

*****

被普及了一遍常识，王虎才终于搞清楚俄罗斯跟乌克兰的恩恩怨怨。扫清最快一块障碍，狄安娜成功加入套餐。

然后是好消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试，息壤成功切断息壤号主机对全舰的控制，然后重启了主机。现在他们有了一台哪怕放在黎明帝国也是顶尖的超级计算机！

有了超算，从黑客帝国获得的虚拟现实技术也派上用场。

息壤已经在构建自家的玄幻版虚拟地球。不止如此，“母体”那边听到后，往这边支援了30亿难民……都是他养不起的“废弃程序”。这些废弃的智能程序创造的价值越来越少，但却还在消耗资源。

与废弃程序也签了和平协议后，“母体”感觉身体每况愈下，也快要撑不住了。

王虎这边接收难民，等于救了他的老命……

而王虎和息壤这边的虚拟地球，却因30亿程序的加入而显得欣欣向荣，城市被注入活力。毕竟王虎不需要他们创造什么价值，只要活着，活得舒心，让世界也变得舒心就够了。

这世界是王虎为深渊网络上的合成人们预备的休闲和生活之地。合成人们大多过着双面生活，表情虽然木讷，但同样有精神压力，尤其是被王虎解开枷锁的那些。

能够随时接入的虚拟地球，会极大缓解这些人的精神状况。

大家可以在世界中构筑独特社区，相互见面交流，与人交友，甚至结婚。

偶尔的，就算兄妹团的各位进来休闲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海迪克那个海滨小镇都整体搬过来了……一堆迷恋他的女人望眼欲穿。

只要放弃虚拟和真实的区别，可以在这儿活的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