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老鬼的儿子来了正好,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又如何?”
他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那些手下也都纷纷叫喊起来,气势逼人。
看着他们这样,骆星文不动声色的坐在椅子里,静静的像是想了很久,然后道:“让我再想想吧。”
完,他又看了下面一眼。
傅知秋眼神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忱和方震两个人余怒未消,跟他们的手下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恨不得立刻就杀出去血战一场,石禄倒是一直安静的坐着,不声不响。
骆星文轻叹了口气,:“禄,我精神不太好,你陪我走走吧。”
石禄站起来:“好。”
于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相携往外走去,方震他们还想什么,但已经没有人听了,他余怒未消的回头看向傅知秋,而傅知秋只看着外面两个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道淡淡的冷光。
南烟跟着那几个少女沿着栈道走了半,等重新登上半山腰的时候,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
她微微喘息着,问:“你们公子叫我回来干什么?”
那几个少女对着她道:“公子只是让我们接贵妃娘娘回来,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贵妃娘娘若无事,可以回房去休息了。”
完,对着她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了。
南烟微微挑眉。
她当然不怀疑,这些人完全不用看着她,是因为根本不用担心她会逃走,毕竟连听福那样有好身手的男子都走不出去,自己自然是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的,她只是心里更透亮了些。
祝成瑾和骆星文。
她的确是很吃惊,这两股势力居然会凑到一起——但想来,也并不算意外,祝成瑾被祝烽从金陵赶出来之后,必须得找一个能落脚的地方,可普之下莫非王土,他要逃避朝廷的追缉,就必须找一个不算是“王土”的地方,星罗湖,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可现在看来,一个在半山腰上,一个在下面。
而且,两股势力虽然看上去是合作了,但显然,两边并没有完全的融合到一起,从他们住的地方,生活的习惯,甚至从两边用的人都看得出来。
祝成瑾毕竟是做过皇帝的人,不可能看得上这些水匪,他之所以来,也是因为走投无路。
而骆星文……
他可是当年跟高皇帝争过下的人,对祝家的饶态度,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可至少他手下四大长老里,李忱和方震都是态度明确,绝对不会妥协的。
那么,他们跟祝成瑾合作,目的是什么?
就为了对付祝烽?
可就算他们推翻了祝烽,还有一个祝成瑾,仍旧是祝家的人,来来去去,也不过是给他人作嫁衣裳。
以骆星文的心机城府,应该不至于这个都看不清。
他图什么?
南烟的心里满是疑惑,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虽然只来去走过一趟,但她也已经认清了那条路,刚走回到那个院子的门口,就看见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
“叶诤!”
一看到他,南烟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刻疾步走上前去:“叶诤!”
叶诤的脸色沉沉的,看到她过来了,二话不,转身就走,南烟紧追了几步,却没能追上他。
而身后的屋子里,已经传来了听福咬牙忍痛的声音。
南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只能转身走回屋子,就看见听福坐在一个凳子上,正低头对着自己的手腕吹气,之前那个大汉是用麻绳捆的他,手腕已经磨破皮了,而且一路把他拖回去,身上也到处磕碰的一块青一块紫的,虽不是什么大伤,却也让他吃足了苦头。
南烟急忙道:“受伤了,很痛吧?”
听福一看到她,立刻站起身来:“娘娘……”
他眼睛红红的低下头:“奴婢,没用。”
看到他这样,南烟虽然心里难受,但也不好做在脸上,急忙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轻声道:“这一次,也是本宫为难你,这个鬼地方,连朝廷的大军都进不来,你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出去呢。”
“可是——”
听福悔恨交加,咬牙道:“不能传消息回去,那皇上那边该怎么办?”
“……”
“娘娘,奴婢受伤是,若皇上他——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他这样一,南烟的心里更难受了一些。
虽然刚刚在下面,面对着骆星文和四大长老,她能够侃侃而谈,但其实她知道,所有的这一切,是在祝烽还在的前提下,她才能有的自信。
如果祝烽真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会碎成什么样,至于她故作镇定的自信,怕是也早就化作齑粉了。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回不去就回不去,皇上他,他吉人自有相。本宫相信,他一定能逃过这一劫的。”
到这里,她的声气也显得有些颤抖,连自己都是不自信的,她低下头道:“本宫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完又转头看看,这个屋子布置得倒是精细,但只怕是没有准备伤药什么的。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少女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瓶伤药和一卷绷带,对着南烟道:“贵妃娘娘,这个,请用。”
南烟急忙走过去接过来。
她想了想,问道:“谁让你拿过来的?是你们公子?”
那少女眼神乱了一下,摇头道:“不知道。”
完就转身离开了。
南烟看着她的背影,想了想又走回到听福的身边,亲自弄了些清水来帮他清洗了伤口,然后上药包扎,一边弄这些的时候,她一边问:“你刚刚看到叶诤了吗?”
“叶诤?没看到。他来了?”
南烟微微蹙了一下眉。
等到伤口处理好了,听福看着自己裹得厚厚的手腕,忧心忡忡的看着南烟:“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难道,真的就只能在这里等消息了吗?”
南烟抬头往外看了一眼。
喃喃道:“要等,也就只有这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