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此地寒意重,平日里他们也少有机会活动,便让他们多动动筋骨,无妨。”普灯大师温和的笑着,“温夫人可是寻到了解决之策?”
“正要告知普灯大师,我们已经知晓澄观大师消失之谜。”夜摇光将他们的猜测告诉了普灯,以及关于狰的所有事情,他们得到证实的便直言相告,自己的猜想便斟酌而言,“也是因此,我才请了这般多人来打扰佛门清净地,还望大师见谅。”
“缘来皆是因,既然这凶兽本就与万仙宗有一段渊源,也确然应当由他们而了结。”佛门也是极其讲究因果循环,普灯大师很好说话,“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凶兽若能除之,也算是还般若寺一片清净与安宁。”说着,普灯大师又看向温亭湛,“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侯爷有皇命在身,贫僧也不敢阻挠,侯爷可还有贫僧效力之处?”
普灯的眼睛不像源恩那样总是蕴含着笑意,仿佛看到源恩,就好似看到了佛一般慈悲。但普灯的目光却很温和,温和的也像佛一般包容练达。
“大师料事如神,在下确有一事想请大师相帮。”温亭湛也不拐弯抹角,这件事他们都做不成,只有普灯大师有这个本事,“我们遇到了些许麻烦……”
温亭湛将巫师的事情和盘托出,并且将自己的打算如实相告,末了恳切开口:“还请大师施与援手。”
“此事于般若寺中,贫僧乃般若寺主持,自是不可推辞,侯爷放心,贫僧定会全力以赴。”普灯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夜摇光和温亭湛都很开心,虽然他们都猜到普灯不会袖手旁观,可这么简单就应允还是让他们觉得格外的高兴,也就不打扰耽搁普灯的时间,夫妻二人携手离开。
琅霄真君要去看十方阵的佛塔,夜摇光和温亭湛便陪伴着他去,往佛塔下一站,夜摇光就清晰的感觉到,这个院子的温度没有了上次他们来时高,消弱了不少,应该是狰的那一缕元神被诛灭的缘故。
“这是师傅的遗作。”琅霄真君和卞言真君的师徒缘就像夜摇光和虚谷的父女缘一样浅短,甚至夜摇光至少和虚谷共患难了一次,而琅霄真君却没有,他能够如此感念卞言真君,并且全心全意的扛起万仙宗,实在是品德高尚。
“卞言真君定然是一个才惊艳绝之人。”夜摇光也很遗憾没有机会目睹那样一位值得人尊重的真君之风华,不过夜摇光最好奇的还是另外一个问题,“也不知卞言真君当年是如何在破星日将狰给镇压下来。”
破星日本就是天之力最旺盛的时候,正是利于狰的天时。没有对阵过狰之前,夜摇光只以为是卞言真君以性命为代价,可亲自对阵过狰的一缕神魂之后,夜摇光却觉得当初狰便是伤得再重,在大环境利于狰的情况下,卞言真君单枪匹马,也是没有胜算才对。
万合真君和琅霄真君都不弱,可他们齐齐联手对付狰的一缕神魂,都是如此倍感吃力。
“世俗有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琅霄真君却明白其中缘由,“天之力的确是渡劫期也无法吸纳与炼化的力量,可既然存在于世俗,总有法子纳为己用,只不过逆天而行,总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师兄的意思是,卞言真君之所以镇压狰乃是利用天之力?”夜摇光没有料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万仙宗有一门独门秘法,配以丹药可令真君神。”琅霄真君也不隐瞒夜摇光,“不啻于揠苗助长,将苗儿拔高,也不过是一日短暂的光景,很快便会因为根断而枯死。”
“神存在!”夜摇光极少这样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实在是太惊愕。
他们修炼者飞升便是成仙,成仙之后也不知道要多少年的修炼经历多少考验才能够拥有神位,更不要提神,就像乞丐做梦都不敢梦自己当皇帝一般难以想象。
所以,卞言真君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用了这种神的法子,短暂的将自己提升无数个高度,抢着狰吞噬了破星日的天之力,从而将狰轻易的打压,毕竟狰也只是匹敌神位,远不及神。
“是万仙宗开宗祖师偶然得到的秘法,亦是万仙宗一道保命符。”琅霄真君笑道,“唯有宗主可知。”
只有宗主可知,其实并不是一种属于宗主的特权和荣耀,这世间没有谁好端端的明知是死路还要去尝试一瞬间的快感,这是属于宗主的一种责任和担当,若有朝一日当真到了这样的地步才能够保住宗门,那么牺牲的那一个必须是宗主。
权利地位素来和责任牺牲相生相伴。
“师兄,你为何将之告诉我?”既然这是宗主才知,夜摇光不解。
琅霄真君不在意的笑着:“我只是告知你有这样的秘法,也不会告知你如何用这样的秘法,更不会将与之相配的丹药传给你。”
所以只是纯属给她解惑?让她知晓卞言真君如何镇压狰而已?
夜摇光犹自有些不放心:“师兄,我们如此之多的人,你也知道我怀着麒麟神胎,我们齐心协力,我相信一定能够诛灭狰。”
夜摇光是真的很担心琅霄真君为了杀死狰,会选择用最可怕的法子,她不希望这一次的事情有任何牺牲。
“师妹放心,师兄也是个惜命之人。”琅霄真君宽慰夜摇光。
可夜摇光并没有觉得有被安抚,她从来没有见过似琅霄这样清心寡欲,当真平和似神仙般的人物,他可以小小年纪就在万仙宗禁锢五百年,他明明天赋卓绝,顶着天道的压制也能够进入渡劫期,但他却偏偏因为卞言真君这短暂的师徒缘,将万仙宗当做自己与生俱来的责任。
琅霄真君不但是个极其感恩,且也是个有大局观之人。
“师兄,你说狰能够感受到明诺的存在,它能够挣脱出来么?”夜摇光不想继续伤感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