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突然就和麒麟这种瑞兽扯上了关系,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先祖辗转打听,还以为是他们祖上有了麒麟血脉,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算不算妖物,不敢伸张,就怕招来灭族之祸。
若是往前两百年遇上夜摇光,他们族的人也未必会吐露实情。就像玉塱之所以会动杀念,是因为三百年前,他们也曾经寻到修炼之人相帮,对方什么都没有说,可不久之后却引来了妖物,据祖辈亲眼所见的讲述,那些妖物看他们的眼神就像饿死鬼看肥肉,有的族人被咬断了头,有些族人被挖了心脏,有些族人被吸了血,有些族人被残忍的生生撕碎……
玉塱害怕温亭湛和夜摇光再一次给他们的族人带来这样的灾难,就算温亭湛救了玉崖,可温亭湛的试探在前,目的已经不单纯,没有人能够赌得起,那是全村的性命。
不过方才夜摇光出手,在他们眼里夜摇光应该是有办法杀了玉塱最后却手下留情,这只能说是外行不懂,不过喻氏已经疲累了,有时候窝在这一方天地,无法施展抱负,形同牢狱没有自由,也会倦怠,一代代的孩子资质稍微好一些的都长鳞片。
这种日复一日看不到尽头的绝望将他们笼罩,他们都快丧失活下去的勇气。恰好这个时候遇上了夜摇光,是机会还是毁灭都无所谓,也许解脱未尝不好。如果他们仅仅只是需要与世隔绝倒也无妨,可他们根本就是鱼肉,不能在任何情况下心生恶念,哪怕是对着要他们性命的野兽也不行,只能被宰割,不能反抗,否则就无法自控。
这样的日子太憋屈,太绝望!
“不能心生恶念,哪怕是对待致命的敌人,哪怕过错不在你们的身上……”夜摇光越的笃定心中的想法,“你们并非得了怪病,也不是祖上混入了麒麟血脉,而是整个族人遭受到了麒麟怨咒。”
夜摇光的话让族老们纷纷不可思议,一个个百思不得其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温夫人,这是为何?这麒麟咒怨是一种阴毒的咒术?我们得罪了高人?”玉宏翻阅过先祖留下来的手札,对修炼者一知半解。
“这的确是一种咒术,却并非人为所施展。”夜摇光回道,“而是有麒麟冤死,散开的灵气化作了怨念,跟随着你们生生世世,直到你们嫡系一脉死绝方休。”
当年含幽的事情,夜摇光第一次接触咒术,再后来认识了冥曦,她为了科普知识,增长见识,就向冥曦请教过,听说过这种天然形成的怨咒。
麒麟是神兽,它出生就是神位,但未化形之前依然不是神,只不过它不需要像其他生灵需要经历磨难,历经艰苦,受种种诱惑与蜕变才能够修成正果,它就是正果,只差修为累积到一定程度而已。
它的体内都是神力,若它横死,神力不会轻易散尽,造成它死亡的生灵都会陪葬,而帮凶也不能独善其身。虽说风险极大,可不少修炼生灵若是遇上,也会倾尽全力一试。
修炼生灵为的是成仙成神,但就算兢兢业业的修炼最后还是得经过天劫,十之八九会死。神兽麒麟,若得之。就可以坐享其成,等到麒麟化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飞升,很多人心中贪念难止,思想偏激自然是会剑走偏锋,雪域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玉宏惊得脸色都变了:“我们为何要承受麒麟怨念,我们喻氏一族,虽不是仁善之辈,可也非穷凶极恶,自问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难道就不是你之过?”夜摇光反问,“我若没有猜错,你们喻氏一族帮人锻造了一柄神兵利器,而这一柄神兵利器便是被有心人拿去对付麒麟。具体过程我不清楚,你们一族会遭受这样的磨难,怨咒阴魂不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神兽麒麟,死于你们喻氏锻造出来的凶器之下。”
玉宏跌坐下去,整个人的身体都软了。夜摇光说得玄乎其玄,但仔细翻阅过先祖遗留下来的记载,他们家族的病,的确是因为五百年前喻家那位惊才艳绝的先祖锻造了一柄令天地变色的兵刃之后不久突然出现,这里时间上是完全对的上。
那位先祖乃是一个痴迷锻造兵刃之人,他的一生锻造出无数奇兵神器,喻氏也是在他的手里名誉天下,他交友四海,经常四处寻找稀有器材。喻氏和奇门甚至世外之人有接触也是因为他而起。
这位先祖曾经记载过,当年一个世外故交需要一柄武器,特意打听到了世间最顶级的铁——银光水,银光水他们用了一半,还有一半供奉在族里,他打造了一柄此生最骄傲的武器,——五钩飞神枪。
这把枪赠送给了那个人,不过家里却留下了完整的构图和锻造过程分享,再之后这位先祖半个月后的某一日锻造兵刃之际,无故吐血倒地而亡,请了大夫来,说是心力交瘁而亡。联想到他炼器成痴,家里人除了悲痛引以为戒并没有怀疑。
他下葬的时候还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后人安葬好要离去之后,他的坟突然自燃,众人抢救未果,最后被烧得尸骨都不剩。
这件事喻家不敢对外张扬,就怕被传他们家做了什么缺德事,只有嫡系族长才知道。
没有过几天,喻家新任家主完成了接任大典,次日凌晨胳膊上就出现了鳞片……
这桩桩件件,由不得详细研究过的玉宏不相信,夜摇光说得是事实。
“温夫人,对我们喻家似乎知之甚祥。”玉宏不是试探,而是直截了当道,“想来温夫人与温先生来此也非偶然,不知道我们喻氏家族还有什么值得温夫人和温先生青睐?”
“玉族长聪明人。”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并且不拐弯抹角要和她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