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会遗传给后人?”温亭湛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病,不由有些好奇。
“这……”夜摇光迟疑了片刻才道,“理论上,这种病应该不会遗传给后人,毕竟它不具备遗传的条件。这应该是一种环境和心理上的失衡而导致的病症,除了长相怪异些,没有任何其他隐忧,除非他的子孙后代和他一样的经历一样的心理并且一样的生存环境。”
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就算是第一代子孙性格爱好都遗传了父母,可第二代第三代还能一模一样那就是不存在的事情。而喻氏已经多少代?从五百年前,按照人类的更替,至少十代往上,别说他们已经迁移,就算没有迁移,五百年的岁月也能够改变所住的环境。
综上所述,喻氏这种病并不是夜摇光上辈子见过的那一种。
“我们是否要传信去九陌宗问一问?”夜摇光征询温亭湛的意见。
温亭湛轻轻的摇头:“两江疫情才麻烦了陌大哥,我们不能生出依赖,且先看看。”
既然陌钦已经度过了情劫,那彼此还是少见为妙。毕竟陌钦现在对夜摇光是亲近不起来,这种冷冰冰的交流,温亭湛觉得别扭。有时候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如何作想,明明他是夜摇光的丈夫,看到现下的陌钦和夜摇光那种宛如只是同道中人的客气,心里莫名有些叹息。
他倒不是担心妻子心里不舒服,夜摇光并非那种人,他只是不想陌钦让夜摇光想到广明。
一趟魔之域,她彻底的失去了一个视若兄长可以生死相依的朋友;一个她历经艰难小心呵护疼爱的宝贝儿子。这对于夜摇光而言,就像宣麟的去世一样,无可挽回,无法弥补。
“那我们要怎么做?”总不能直接就这么去问,他们的交情还没到这一步。
“就直接问啊。”温亭湛笑得意味深长。
“直接问!”夜摇光瞪着温亭湛。
细长的手点了点夜摇光的鼻子,温亭湛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我的摇摇啊,还是这么可爱,我们不能问玉,传信给士睿,让他亲自去问喻老不就成了。”
“对啊。”夜摇光一拍脑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见妻子一脸郁闷,温亭湛又不忍:“这是为夫的骄傲,忆幼年之际,摇摇可是教会我诸多为人处世之大道,遇事也总会最快想到应对之策。便是现在,若不与我在一处,摇摇也是能够万事应付自如,但摇摇只要与我一道,就全身心的依赖信任于我,让我心甚喜之。”
夜摇光顺着温亭湛的引导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她虽然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个愚笨之人,上辈子她也没有这么不爱动脑子不会转弯,但这辈子好像越来越蠢了。
“都是你把养废了!”夜摇光做出凶凶的样子。
“不,不是养废,是宠废。”温亭湛一本正经的纠正。
换来妻子一个更凶的目光,不过看着十年如一日这样可爱的妻子,温亭湛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旁人都以为温桃蓁才是能够戳到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个人,就连夜摇光都这样想。但其实只有温亭湛自己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有一块最软的肉,唤名夜摇光。
无人可及,无人可替。
“快去写信,我们时间紧着呢。”夜摇光才没有心思和这个男人打情骂俏,立刻催促他。
其实她自己也是很好奇,到底喻家得了什么怪病。
“小乖乖,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温亭湛望着窗外,竹影摇动,遮盖着蓝天碧日。
“你把小乖乖送哪儿去了?”
小乖乖平日里就是个野孩子,温亭湛不传它,就由着它到处乱飞,所以温亭湛不说,夜摇光也就不知道小乖乖又被温亭湛派出去。
“送几封信,给我们多争取点时间。”温亭湛回答。
先就是在江浙制造点脱不开的麻烦,然后就是指挥明诺尽量放慢脚程去般若寺。这里的事情,看来一时半刻是解决不了。只要大队人马还没有抵达东三省,他未至也无妨。
“实在是拖不了,我们就先去,两边一块解决。”从这里到东三省很远,但她御空而行,几个时辰也是能够一个来回,只要明诺打掩护,一切都没有问题。
“这喻家村,离开容易,再来就难了。”温亭湛不赞同这样的做法,喻家村的人对他们的确没有敌意和好感,那是基于他们是无害没有任何目的偶然入村,且帮了他们忙的人。
等到他们来往频繁,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们有所求,到时候一切就不一样。
“你说这喻老也是的,早些告诉我们不好,非要耽搁我们时间。”夜摇光埋怨道,现如今温亭湛都现了,再问他,他也不可能不说,干嘛要折腾他们一道。
“如果喻家人避世不出,不是因为纷争和伤害,而是因为这种怪病,那么这种怪病就缠绕着喻家人五百年,喻老才六十岁,他又非本家族长,有些事恐怕也是知之不祥。”温亭湛倒是能够理解喻老爷子为何只字不提,“说得一知半解,让我们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对喻家人产生了心里排斥反而不美,说到底他也是喻氏子孙后代,他肯让我们来,除了他政治地位的考虑,应当也是希望我们能够解救喻家这种自封的苦楚。”
“哪你还传信给他做什么?”夜摇光没好气问。
“虽然不知详情,但总比我们这些一无所知的外人强,也许我们能够寻到突破口。”温亭湛向来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两手准备,我们也不能寄期望于他,不妨想想可还有什么缘由能够造成这样的怪病,另外留在这里多试探试探。”
“你想怎么试探?”夜摇光一听就知道,温亭湛又有了主意。
“做个鱼竿,等孩子们醒来,我们两带着他们去钓鱼。”温亭湛说着,就拿起刀具往屋外的竹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