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的出现,让夜摇光和温亭湛有了留下的契机,因为孩子头几日的情况危急,很可能会出现其他并症或者病情恶化,不用夜摇光和温亭湛开口,玉塱就很不好意思带着孩子父母主动开口挽留。
“温先生,温夫人,请恕我之前怠慢,还请温先生能够暂时留下,待到玉崖伤势稳定之后,我们定会护送温先生和温夫人离开。”玉塱有些尴尬,但每一个村民都是他们一家的一份子,玉崖这个孩子已经够可怜,若非他们隐居深山,玉崖幼时烧得厉害不能及时就医,也不会落下哑疾。
“村长无须如此。”只要温亭湛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听着他的话如沐春风,“贵村之人与世隔绝,必然向往安宁不受侵扰的日子。我们夫妻于贵村是外来之人,人不可有害人之心,亦不可无防人之心。我虽不是大夫,可我学医也是希望学以致用,此时此刻我断不会扔下这孩子离去。我们夫妻本就是游历山水,并无要紧事。”
听了温亭湛的话,玉塱轻舒一口气,就连玉崖的父母也是喜形于色。
“村长,我替玉崖把脉,察觉他身体并无暗疾,缘何不能声?”温亭湛就孩子的身体和玉塱聊下去。
原本温亭湛还以为玉崖是天生残疾,后来他把过脉又详细的检查了孩子的声带以及口腔,又让夜摇光用五行之气探查了孩子的大脑神经,这个孩子很明显各方面正常。
“玉崖这孩子并非天哑,而是五年前落水,烧得厉害,就医耽搁,才落下了哑疾。”玉塱看了看玉崖的父母,才叹息的开口,“也是我们村离外面太远,村子里也一直没有学医的人才。”
这个弊端喻家的人早就已经察觉,可这么多年也就出过两个擅医的人,送到了外面培养成才,其中一个离开了就再也不愿意回来,另外一个回来了却也没有培养出接班人,这一块儿一直是他们村子里的空白,索性他们村子里的人大部分自小习武,身体健朗极少生病,又吃得饱穿得暖,这才没有闹出分崩离析的局面。
别人村子里的事情,温亭湛自然是不好掺合,于是只道:“等孩子醒来,我再看看。”
虽然温亭湛没有做出什么承诺,可让玉崖的父母都是目光晶亮的望着他,眼里满是希望。
温亭湛对着他们只是含笑不语,有夜摇光在就算是这孩子是天哑,也能够治好,可夜摇光一旦出手那就触及到改命,与他这个不修炼的大夫给医好是不一样。
当天夜里,玉崖并没有被搬走,玉崖的母亲万氏留下来照顾,好在这座小院子不小,温亭湛他们的饭菜也是村长家里做好之后给端过来。夜摇光和温亭湛叮嘱了万氏生哪些情况就来喊他们之后,夫妻两就陪着两个孩子歇下。
“阿湛,玉崖的记忆有些混乱。”夜摇光并不是想窥探旁人的隐私,而是这么小的孩子,温亭湛估计他有十来岁,其实他才刚刚十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难免落下心理阴影,夜摇光就奔着救人救到底,帮他清除了这一段恐怖的回忆,却现玉崖在落水的记忆上很紊乱,“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受到极大的视觉冲击,极深的恐惧感带来的强制性遗忘。”
就像当年的阿尼娅一样,所以玉崖的不声并不是高烧烧坏了脑子留下的后遗症,而是和阿尼娅一样因为内心极度的恐惧而失声。
“你是担心,我若要医治玉崖的哑疾,很可能会触及到这个村子里某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温亭湛侧看着枕边的夜摇光。
“我不担心你。”夜摇光闭上眼睛,“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让你有心理准备,或者给你一点搞风搞雨的理由。”
自然不是让他去掀开孩子的疤,但这个孩子因为不知名原因而畏惧到记忆丧失,很可能这份危险还潜伏在村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危险,将之揭露出来,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玉家缘的人都很正直富有责任感,应该不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就算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也不会触及到村里的利益,指不定帮他们清除了一个潜在危险,能够得到他们更多的感激。
银光水,喻老说过是喻家的祖传之物,单凭救了玉崖一个人,是绝对没有开口的资格。只有对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施了一份天大的恩情,才能够让他们割让银光水。
虽说银光水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死物,可先祖留下来的东西,便是不能使用,也得好生供养起来,这就是古人的信仰。在夜摇光上辈子生活的年代,总有人嘲弄这样的信仰是迂腐是愚昧,可那时候的人却越来越缺乏信仰,越来越不懂得尊重祖先,实在是一种悲哀。
“依夫人所言,玉崖倒是一个突破口。”温亭湛在被子里握住夜摇光的手,“果然,夫人就是我的福星。”
“睡觉吧,温大人。”夜摇光冲他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就搂着孩子歇息。
就算没有她无意间的现,按照温亭湛这种人精,只需要抓对对方一丝漏洞,就能够见缝插针的性格,他自己都有一万种法子能够达到目的,才不需要他这种没有营养的夸赞。
唇角扬了扬,温亭湛才伸出长臂,将妻子圈在怀里,嗅着她的香也跟着入睡。
一整晚都没有任何响动,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说明玉崖没有任何病情变故。不过温亭湛一大早起身,洗漱完毕还是第一时间去看了情况,玉崖已经清醒过来。
“我给他用了麻痹药,很快他就会感受到疼痛,你们要看着他,不能让他乱动,以免伤口再次溢血。”温亭湛看过之后对已经和万氏替换的玉崖父亲玉富交代。
夜摇光轻叹一口气,喻氏家族的人不是寻常愚昧的村民,夜摇光也想用五行之气让孩子少受点罪,但却不能引起喻家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