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萧士睿坦诚了这件事,夜摇光仿佛就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温亭湛答应和她去暂避风头两年,再回归朝堂,到时候依然可以做他的权臣,在萧士睿的陪伴下,将他的一腔治国之才全部施展出来,因此夜摇光的每一日都过得很轻松自在。
这一日,温亭湛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夜摇光着了一袭米白色裙摆迤逦于地的长裙,将她修长的身姿映衬得更加婉约窈窕,夜摇光很少穿这类的长裙,除非是出席重要的场合,否则她偏爱于长至脚踝,配上靴子,如此便于她行走。
因此,让温亭湛看着格外的与众不同,尤其是她的一瀑青丝是披散着,从两鬓梳了一些到后颈用头绳松松的随意扎了一下,整个人看着有些妩媚慵懒,随性自然。站在窗台前,侍弄着送给他的白鹤芋,又如花一般清雅脱俗,让温亭湛看得情不自禁的上前从身后抱着她。
“摇摇这几日很是高兴。”自从萧士睿来过之后,温亭湛就感觉得夜摇光紧绷的心松开了,颇有些醋意,不过到底没有在妻子面前表现出来。
偏头微微扫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三分情韵,看得温亭湛目光迷离,正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妻子的声音传来:“我是高兴,但不是因着士睿,而是为着你。”
“嗯?”温亭湛的声音轻轻的上挑,宛如钩子有些勾人。
夜摇光一把拍掉他不安分的手:“一会儿寻哥儿要来上课,别胡闹。”
现在已经正月十二,过了正月初十荣寻就开始上课,往年也是如此,看着这个时间点,荣寻应该很快就来了,两个小不点也才刚刚被哄睡,她难得今天不想陪着午睡,有点闲情逸致,才不想和温亭湛白日宣淫……
“我高兴是因为,我又可以看到我的男人意气风,将那些牛鬼蛇神绳之于法。”夜摇光转过身,捧起温亭湛的脸,狠狠的亲了他一口,“阿湛,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喜欢看到你惩奸除恶,看到你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看到你睥睨天下的模样,真的是丰神俊朗,令人仰望。你天生就合该是为这个而生的人,这里才是你绽放万丈光芒的地方,所以阿湛,日后不要轻言放弃,我一直觉着不论家底多丰厚,不论与生俱来多少光环,都不如自己青葱年华,尽情明媚一次,哪怕这光无人欣赏。正如花一般,绽放过留下芬芳,即使终将随风飘散,但不枉此生。”
温亭湛用脸轻轻碰了碰夜摇光的脸,才低笑着回答:“谨遵夫人教诲。”
“别贫。”夜摇光抬手将他的脑袋推开,“我们青春年华,不可虚度光阴,否则日后如何教导孩子,你不仅是我的骄傲,也是我们孩子的榜样。”
宣开阳会对仕途那么感兴趣,都是受到温亭湛影响,她也希望叶蓁他们长大了,用最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伟岸高大的父亲,并且以父亲为楷模,努力做一个正直的公平的有用之人。
“嗯,我以后不再轻易说离开。”温亭湛郑重的允诺,其实很早以前,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就想要努力读书,日后走上仕途,那时年幼只是想着长大了要做什么。
后来为了母亲的死因,再后来为了夜摇光,他理所当然的走上了这条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内心,其实他也是很喜欢的,毕竟是从小的愿望,只不过他习惯了把夜摇光的一切摆在第一位,就如夜摇光看到的那般,不是不喜欢,而是相比较而言,这个可以舍弃,如果他的宏图大业,掺杂了夜摇光的牺牲,那么他宁可不要。
“我也答应了,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也不会想着有什么缘由废掉修为和你做对寻常夫妻,我们以后都不要在为这些烦扰,一切就顺其自然。”夜摇光深深望进温亭湛的眼眸。
额头轻轻的抵在夜摇光的额头,温亭湛一只手抚着她的脸,铿锵有力的应了一个字:“好。”
唇角舒展,笑意飞上眼角眉梢。
若说他们夫妻之间还有什么不足之处,那就是太过于在乎对方,在乎到把自己撇在了一边。温亭湛知道自己可能是皇孙,他害怕被迫走上皇权之路,担心会累及他的妻儿,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自己心中所好,远离这个属于他的舞台。而夜摇光心中最大的症结莫过于她和温亭湛之间的寿数,以往她总是勤勤勉勉的修炼,近来却越来越懒怠,甚至好几次遇险,她都有一种疯狂的想法,就这样再废一次也好,如此温亭湛也不会内疚,他们之间再没有不同,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又何尝与温亭湛远离官场不同?两辈子她都是修炼之人,修炼,斩妖除魔,是她的事业,是她的爱好,也是她生存的本事,现在她对这些曾经执着的热爱的生出了厌倦,为温亭湛。
他们俩也是该反省反省,在深爱对方的同时也要爱惜自己,万事万物过犹不及。
似乎说开了,他们夫妻之间那种缱绻之情反而更加浓厚,两颗心仿佛在一刹那融合,夜摇光一直以为他们夫妻的感情已经到了极致不可能在升华,却原来并非如此。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之际,外面响起来了幼离的声音:“侯爷,荣少爷来了。”
“快去吧。”夜摇光轻轻推开温亭湛。
温亭湛也没有留恋,而是在夜摇光的脸上偷亲一口,带着笑满身愉悦的大步而去。
摸了摸脸,看着温亭湛的背影消失,夜摇光正准备去看看两个孩子,却听到了小乖乖的声音,转头小乖乖就飞落在了窗前。
她立刻上前去将上面的信取下来,原来是今年陌钦没有来与他们一道过年,也没有稍信,和以往不同,夜摇光有些担忧,所以送走了萧士睿之后立刻让小乖乖带着信去一趟九陌宗。
信是牧童回的,夜摇光脸色一变,只有四个字:少爷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