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8章给乾阳提亲
“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褚帝师有些浑浊的目光,慈爱的看着夜摇光,对她轻轻的罢了罢手,“你们今儿的来意,我都知道,老大和老大家的,明睿候府是新贵,但到底是贵,允禾家的又请了太孙殿下来做媒,你们心里还有什么不满,只管提。”
褚家大老爷和大夫人俱是一脸惶恐,褚家大老爷是褚绯颖的亲祖父,他已年过六旬,对着过了八旬的褚帝师恭敬的弯着身子:“爹,您这是哪儿的话,您都看好的人,儿子哪敢说不,只是明睿候是您的徒儿,算起来和儿子是一辈,乾公子却是侯爷夫人的徒弟,也是比儿子小了一辈,这和颖姐儿差了辈分。”
夜摇光听了这话,就知道褚大老爷是看不上乾阳,毕竟乾阳不是温亭湛的徒儿,这算不上所谓的差辈分,不提别人也不会觉着什么,但真要拿出来挑刺,也是可以有说头。
“呵呵……”褚帝师忽而笑了,“人老了,便不中用咯,儿孙孝则福,儿孙逆则悲啊。”
“爹,您这是要逼死儿子啊。”褚大爷扑通一声跪在褚帝师的面前,一脸悲戚,“儿子侍孝榻前,不敢半分不敬。”
褚帝师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他的身上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越过了他,落在了自己的长孙身上:“你们夫妻如何说。”
问的是褚大爷和褚大奶奶。
褚大爷上前躬身:“祖父,儿子就颖姐儿这一个嫡出的女儿,素日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舍不得她吃半点苦,虽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祖父请容儿子纵容一回,我和孩子她娘都觉着这日子以后都是颖姐儿她自己过,好与坏她自个做的主,日后也都得自个儿受,祖父不如把颖姐儿叫来,问问她的意思。”
“你说什么呢!”褚家大夫人听了这话不由一急,伸手就拽着儿子。
“说的也是,当年静丫头也是自个做的主。”静丫头是褚帝师的孙女,褚大老爷的女儿,褚绯颖的嫡亲姑姑,这话瞬间让褚大老爷夫妇脸色有些讪然,没道理你们的女儿可以自个儿拿主意,孙女却不行,褚帝师的目光扫了儿媳和儿媳妇一眼,对着褚大奶奶道,“去问问颖姐儿的注意。”
“殿下,祖父,侯爷夫人稍等。”褚大奶奶立刻行了礼带着丫鬟离去。
夜摇光对褚大奶奶的感官很好,犹记得当然宴会褚大奶奶维护她和褚绯颖,将萧又姝连消带打的怼回去。想来褚大爷夫妻是支持女儿嫁给乾阳,唯有褚大老爷夫妇不想要这个孙女婿。
早就听褚绯颖说过,褚帝师一直不愿意将大权给交出去,倒不是舍不得,而是她的祖父是个拎不清的,但是褚帝师又看重她爹这个长孙,但父亲还在,哪有将大权交给儿子的道理,所以褚家就一直这么拖着。
这几年明面上褚帝师把着大权,但实际事情都是交给长孙褚大爷,因此褚大老爷感觉到了危机,即便是亲生父子,也生了嫌隙,越发的倚重三房,也就是褚绯颖嫡亲的叔叔,褚三爷。
大家族啊,就是这么多弯弯绕绕令人头疼。
果然褚大奶奶去走了一个过场,就回来对褚帝师道:“祖父,颖姐儿说,这嫁人得嫁个知根知底,乾公子颖姐儿说她以往去侯府也见过几次,是个孝顺踏实的人。”“你们连颖姐儿的眼光都不如。”褚帝师笑骂儿子和儿媳妇,而后对萧士睿道,“劳殿下走这一趟,没别的,我就这么一个嫡亲的重孙女,她得在我眼皮子底下大婚。”
“那就把婚期定在来年六七月,不知帝师意下如何?”萧士睿试探的问道,先两家人有个底,再正式的请期。
“好,正好一年,时间上也不赶。”褚帝师一口应下。
夜摇光动了动嘴,最终没有说话,她是急着让乾阳娶妻,但也不能不顾褚家人的感受,一年的时间还当真不算是赶,各种繁琐的流程走下来,正是时候。而且明年六七月,也恰好是温亭湛西宁知府任满三年的时候。
不论他连任还是调任,时间上也是充裕,他们可以回到帝都来办婚礼,的的确确是最佳的时候,至于乾阳这一年,大不了让他抱着魅魉睡,夜摇光不无邪恶的想,魅魉的幽阴之月华应该能够压制乾阳体内的纯阳之气。
“老师,容我送送你。”聊了一会儿,褚帝师就有些疲惫,夜摇光见下人抬起褚帝师,便顾不得褚大奶奶在和她商议大婚的安排细节与流程,出言道。
褚帝师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点了点头。
夜摇光进入了褚帝师的院子,他虽然还是一家之主,但已经没有住在主院,人老了就喜欢安静,自己选择了一个内院最远的独立院子,小桥流水,花藤缠绕,绿树浓荫,吊在树上的鸟笼子里,鸟儿在清脆的叫唤,进了院子顿时心旷神怡。
“你这丫头也是个倔的。”褚帝师被放在院子里,他把下人都挥退,就连贴身保护的人也没有留。
“我这不是倔,老师若是觉得我说这是一片孝敬之心有些矫情,那您纯当我是为了我和阿湛。”夜摇光蹲在褚帝师的身旁,取出了太乙神针。
“此话怎讲?”
“老师,现如今朝廷局势复杂,有老师在,阿湛做事可以更无所顾忌。”想到萧士睿对自己说话的,夜摇光觉得这次只怕温亭湛也未必摸得透陛下的心思,萧士睿又说了句陛下越发的力不从心,甭管以前多么理智冷静睿博的人,到了行将朽木的时候,都会做几件任性的任何人看不懂的事儿,温亭湛再聪明,他没有老过,夜摇光不想冒这个险,有褚帝师在,兴华帝无论如何不会对温亭湛下狠手,“陛下有意给单荣两家赐婚,将荣家的姑娘嫁给单三公子。”
“单荣两家?”褚帝师的眼睛蓦然有一道光划过,他苍老的手在扶手上轻轻的动着,琢磨了好一会儿他也叹道,“陛下的心思越发难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