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这般以为?”夜摇光诧异,“纵使我挺欣赏侧妃这个人,但我也不可能为着她来为难你。”
“灼华姐姐欣赏侧妃?”喻清袭也是有些惊讶,旋即失笑道,“我并没有认为灼华姐姐来劝我是为了侧妃,我以为灼华姐姐会为了王爷来劝我,灼华姐姐待王爷就似亲姐姐。”
而她们母女的性命是夜摇光所救,别人来劝她,也许她不会听,可夜摇光的话她怎么都会听。夜摇光肯定是担心淳王府的家宅不宁。
夜摇光这才明白她们两担忧的点不在一处,于是颇有些无奈的笑道:“我怎么会为了士睿那臭小子,来劝你这个事儿?素微,我们所生的时代决定了女人极难找到一个一心一意的男子,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应该偏向男子,这个事情且不论是否侧妃所为,最不无辜的就是士睿,虽则他娶侧妃没有错,但一个男子如果没有享受齐人之福的本事,却依然三妻四妾,那妻妾不合,是他的无能。我虽然关心他,但不会失了我的原则。我不反对不指责他纳妾娶小,是因为这是我无法强迫之事,但并不意味着我会为了他来委屈你。”
“谢谢灼华姐姐。”喻清袭突然笑了,笑的有些轻快。
夜摇光摇着头道:“素微,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我承认没有士睿我可能连你是谁都不会去关心。自然,你若不是士睿的妻,我也不会对你好,和你交心。可缘起于他,难道我们就不能越过他有其他情份?”
“是我以前没有想明白。”喻清袭有些报赧的说道。
“现在想明白也不迟,你放心吧,任何时候我都帮理不帮亲。”夜摇光说着就站起身:“你好生歇着,我和你也说了好一会儿话,你需要多歇息。”
“好,灼华姐姐慢走。”喻清袭点头。
夜摇光离开不久,喻清袭怎么也睡不着,便坐起身唤了丫鬟:“你去西苑,就说本王妃要见她。”
“王妃,你这是为何?”喻清袭的奶娘很是不解,“若是她这会儿起了歹意可如何是好?”
“奶娘你放心,她不敢。”喻清袭很有底气的说道,“除非她不在乎尚氏一族被斩草除根。”说完,目光凌厉的看着杵着的丫鬟,“是我的话不好使了么?”
丫鬟吓得脸色一白,俯身行礼就转身退下去。
很快尚玉嫣便缓步而来,她没有大丫鬟,对着喻清袭恭恭敬敬一礼:“妾身给王妃请安。”
喻清袭靠在床榻上,她目光含着审视的看着尚玉嫣,她没有叫起,尚玉嫣就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半分不耐不愉与晃动,单从礼数上喻清袭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当然她并不是来找茬,于是淡声道:“你起来吧。”
“多谢王妃。”
喻清袭看着那宛如梨花般清美的容颜,目光微微一动,这是喻清袭第一次见到尚玉嫣,她得承认尚玉嫣是个美极了的女子:“你要见我,是为了我受惊早产一事?”
这件事,萧士睿在她醒来就对她说了,一切任由她处置。正是因为萧士睿这样的态度,才能够让她冷静到现在。
“是。”尚玉嫣点头。
“那你说吧,我就听听你想对我说什么。”
尚玉嫣却没有立刻开口,她的眼眸平静的看着喻清袭:“可否请王妃屏退左右。”
“你放肆!”
不等喻清袭开口,喻清袭的奶娘便厉喝,喻清袭却抬手将她拦下,她冷冷的看着尚玉嫣,对上尚玉嫣依然平静如水的眼睛,她开口道:“你们都退下。”
“王妃……”
“退下!”在喻清袭强势的呵斥之下,喻清袭的奶娘担忧的带着所有的丫鬟退下,喻清袭语气平淡,“说吧。”
“王妃,你可有爱过一个人?”
喻清袭的瞳孔一睁,她被尚玉嫣这开口的第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然而不等她张口说什么,尚玉嫣便轻声开口:“妾身深爱着一个人,一个永生不能对之吐露心声之人。当我还未曾见过他之时,我便在留心他的一举一动,每听到他一点事迹都会喜悦的整晚不能安眠,曾经有三年,妾身失去了他的消息,妾身就像失了魂的壳,觉得每一日都长如一年,妾身了疯的去寻找他的踪迹,寻不到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去翻看过往关于他的点点收集。终于,等到妾身可以见到他之时,却是国破家亡之际,而他就是那个让妾身从金枝玉叶沦为亡国之女的人。”
喻清袭瞪大了一双清亮的眼眸,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尚玉嫣:“你!”
“这番话是妾身藏在心底,就连妾身贴身侍婢也不知道的心里话。”尚玉嫣对着喻清袭莞尔一笑,仿若清风吹开了枝头的梨花,有些凄冷,“妾身告诉王妃这些,便是让王妃明白妾身的心不在王爷身上,自然也不会为了王爷的恩宠而加害王妃,是妾身向王妃的投诚。”
喻清袭却莫名的有一种愤怒:“你可知,我之所以愿意见你,乃是灼华姐姐她说她欣赏你,我想见见灼华姐姐欣赏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女人,你却有这样的心思!”
“王妃,妾身并没有觉着对不起明睿侯夫人。”尚玉嫣目光清澈,“这世间,美之于人诱惑太大,那样近乎一个完美的男子,妾身从听说之时就知晓这一辈子无法忘却。这是妾身的情难自禁,但妾身不会以此带给明睿侯夫妇一点困扰,妾身只想将这份情意静静的放在心头。妾身今日将之告诉王妃,是妾身对王妃的诚心,王妃若有一日察觉妾身心怀不轨,大可将之告诉明睿侯。”
“这不是成全你么?”喻清袭柳眉一冷。
“不,这不是成全,而是妾身的噩梦。”尚玉嫣眸光黯然,“明睿侯对夫人情深意重,任何对他有心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岳姑娘便是前车之鉴,明睿侯不会让任何一个可能让明睿侯夫人伤心的人存在,他的心也只为其夫人一人而柔软。旁的女子,他没有下不去手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