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殿,胡亥在处理公文,桌上的公文已经堆积成山,嬴政一死,很多问题暴露出来了,现在六国旧民蠢蠢欲动,北境战事吃紧,各地郡县级官员,大多是阳奉阴违,开始与六国贵族勾结,私吞民田,横征暴敛,这些锅,都甩到了这个新皇身上。
胡亥突然一把推开了所有的公文,大声怒道:“我不做这个皇帝了,爱谁做谁做,这些奏折,就差指着我鼻子骂是昏君了,我不干了,每天累死累活,还有受这肚子气,不干了!”
周围服侍的宫人匍匐跪下,赵高过去把地上的公文一个一个捡起,轻声道:“陛下息怒,莫说这些气话,您可是天下之主,多少人都膜拜于您。”
胡亥突然大笑,然后带着哭腔喊道:“哈哈哈,朕是天下之主吗?朕这个天下之主,却被这些大臣困在这里,每天除了批注公文,就是批注公文,这里是皇宫吗?不!这里是牢笼,关押朕的牢笼!”
赵高在胡亥身边低声道:“陛下,莫说这些胡话,要是传到沈先生那边,估计不好交代了!”
胡亥神色颓然,轻声道:“我倒是想让他听到,然后把我废了,让别人当这个皇帝。”
突然,李斯拿着一份北郡传来急报,急忙地走进大殿中。
“禀陛下,河套大捷,蒙恬率军二十万,击退匈奴五十万大军,收复河套。”
胡亥眉头一挑,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另外,北郡军伤亡惨重,统帅蒙恬战死,副将皆阵亡,如今北郡军不足五万,需要派新的统帅前往驻扎,请陛下定夺。”
“那国师呢?国师不是也在北郡吗?”胡亥心中一沉,北郡军伤亡太惨重,蒙恬都战死了,那沈醉呢?
李斯神色凝重,沉声:“国师,不知所踪!”
胡亥心中大惊,沈醉死了吗?心中大为惊慌失措,也有一丝庆幸。
河套战场,尸横遍野,水流成河,这一仗,匈奴打得十分疯狂,在沈醉灵兵牵制和蒙恬的十万北郡兵的奋力抵御下,一些匈奴兵甚至放弃了军阵,用人数优势,不断冲击北郡军的军阵,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不停的冲,丝毫没有给北郡军休息的时间。北郡军被对这一波波的冲阵,以方圆阵抵挡,但是架不住匈奴兵不要命的用血肉之躯不停地扑过来,军阵也散了,只能化整为零,各自一小部队游击,战场到了最后,更是肉搏战,双方各自扭打在一起,这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匈奴兵死伤十数万,已无再战之力,只好退兵,北郡强弩之末,只是靠着沈醉的灵兵维持兵数,震慑匈奴兵,其实北郡军,只剩下了四万多人,能再战的士兵,不足一万。
残败的城墙边上,沈醉正在用医术帮蒙恬治疗。
此时的沈醉,一身衣袍被鲜血染红,脸上被血污粘满,头发散乱,神情哀伤。蒙恬伤势太严重了,全身上下数十道伤口,没一块好肉,致命的两道伤口,心口处的贯穿伤,腹部处一道很深的刀口。
蒙恬突然握住沈醉覆在他身上的手,摇了摇头,沈醉没有理会,手掌上的绿气很浓郁了。
沈醉一阵咳嗽,嘴里渗出鲜血,这一仗沈醉也不轻松,他会很多种术法,也有适合大规模战场的,可是他的灵力有限,那些AOE术法,基本都是大消耗,沈醉其实也是强弩之末了,灵识已是翻江倒海,再下去,要伤及根本了。
蒙恬握住沈醉的手,虚弱道:“沈先生,不用再浪费力气了,坐下来,我们说说话。”
沈醉神色黯然,没有继续使用医术,颓然地坐在蒙恬旁边。
“沈先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蒙恬趟在地上,望向天空,那日的天空,比这个微红的天空,好看多了。
“记得,当时我带着扶苏和李由坐热气球,你赶过来找到了我们,也就是那次,我第一次见到了嬴政。”沈醉轻声道。
“当时第一次见到沈先生,觉得你就是个文弱书生,现在想想,有点好笑。”蒙恬感慨道。
沈醉也看向天空,轻声道:“若没有遇到嬴政,我应该一辈子都只会做个书生,四处求学。”
“沈先生性情洒脱,确实不适合朝堂,这些年,我们秦国,亏欠先生很多,抱歉啊。”蒙恬有些愧疚。
沈醉轻笑道:“还好吧,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嬴政这个人,但是秦国我还是挺喜欢的,在这里,遇到了你,遇到扶苏,遇到了老章。虽然嬴政爱作,但是在他没死前,天下确实过了几年好日子,说实话,有些怀念那家伙了,他如果还在,现在的局面应该不至于这么糟。”
蒙恬也笑了:“先皇确实是个雄才伟略的君王,比起远古的尧舜,也不差的。”
沈醉气笑了:“比起作死,他确实不差,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们这些人,就是对他盲目崇拜。”
“其实先生也是很认可先皇的,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先生,你是我遇到过最温和仁厚,善良坦然的人,蒙恬这辈子能认识先生,很荣幸,咳咳咳~”蒙恬一阵剧烈咳嗽,咳得满嘴是血。
沈醉看着一阵酸楚,用手轻轻顺着他的胸口,轻声道:“说话就说话,那么激动干嘛,我没你说得那么好,我很懒,懒到不爱和人打交道,我也没什么大志向,不像你们,都有自己的追求,其实我挺佩服你们的,为自己心中的坚持,义无反顾。”
蒙恬神色有些萎靡,但是眼神却越发明亮:“先生,你说以后的世道,会不会变得越来越好,以后的华夏,都不用打仗了。”
沈醉喃喃道:“会的,至少两千年后,会的。”
“两千年后啊,有点久了。”蒙恬又是一阵咳血,然后坐起身,大声道:“老章!你不是总吹嘘自己和沈先生一起走过山水吗?老子现在和沈先生一起,打退了五十万蛮夷,就问你服不服,哈哈哈!”
“尔等蛮夷,我蒙恬在世一日,休想越过我大秦铁骑,荼毒中原百姓!”
沈醉的肩头一沉,蒙恬的头枕在他的肩上。周围的残兵中,传出一阵歌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沈醉也跟着唱起来,老蒙,还没回咸阳呢,我欠你一顿酒呢。
天幕中,伏生看到灵界下这一幕,神色忧伤。
姬轩突然笑道:“为了灵界的幻想,不惜掏空灵力,损伤灵识,沈醉是不是脑子有点拎不清啊!”
“他觉得这样值得,那就有意义。”老顾脸色凝重,沈醉的术法灵力和灵识强度,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姬轩摸了摸下巴,轻笑道:“这样不行啊,以他现在这个心态,之后还有那么多大战,按他这样的作法,没到咸阳一战,就会自己把自己给耗死了。”
秦朝建立十二年秋,秦朝廷征发闾左贫民屯戍渔阳,陈胜、吴广等900余名戍卒被征发前往渔阳戍边,途中在蕲县大泽乡为大雨所阻,不能如期到达目的地,情急之下,陈胜、吴广领导戍卒杀死押解戍卒的军官,发动兵变。起义军推举陈胜为将军,吴广为都尉。连克大泽乡和蕲县,并在陈县建立张楚政权,各地纷纷响应。
起义不到三个月,赵、齐、燕、魏等地方都有人打着恢复六国的旗号,自立为王。
秦二世发修骊山陵墓的刑徒为兵,以章邯率兵应战,章邯东逼荥阳,吴广部将田臧杀吴广,迎击章邯,一战败死。章邯进到陈,陈胜败退到下城父,被叛徒庄贾杀死,陈县失守。陈胜部将吕臣率领一支“苍头军”英勇接战,收复陈县。
同年,旧楚名将项燕之子项梁和项梁侄项羽在吴杀掉秦会稽郡守,起兵响应。不久项梁率领八千子弟兵渡江北上,队伍扩大到六七万人,连战获胜。原沛县亭长刘邦和一部分刑徒逃亡山泽,也袭击沛令起事,归入项梁军中。项梁立楚怀王之孙为楚王。
此时的襄阳城中的一处府邸,项羽穿着军服,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行军图。
突然,一个红袍身影从房顶跳下来,一把剑刺向项羽头颅。
项羽心中无奈,举起手抵挡,手臂上瞬间生出一股黑气。刺向他的剑碰到黑气,瞬间弯曲,红袍身影借势往后一退,落地在房间中央,怒视着项羽。
项羽转身对面前这个红袍女子轻声道:“阿弋,你都从会稽追杀我到这里了,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门外的士兵已经进屋包围住了子衿,项羽怒斥道:“滚出去,没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进来!”
士兵退出门外,子衿一脸杀气,打算再动手,项羽连忙摆手道:“阿弋,我都和你说了,当时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为何要杀扶苏,你怎么不相信我呢?当时我脑子一黑,等我清醒了,我都已经回到会稽了。”
子衿鄙视道:“项籍,你若是大方认了,我还觉得你是敢作敢当的男人,现在做了这种事,还编出这样的谎话,你不觉得可笑吗?”
项羽无奈地摇头,他真得连自己怎么杀扶苏都不知道,再说了,扶苏的为人,他很是信服,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他,他现在真得是有理也说不清,阿弋追杀了他将近一年,一直没有放弃,他不想伤害她,但是阿弋现在对他如此仇视,他心里也不好受。
“还有,你攻破襄阳便下令屠城,如此丧心病狂,以前我只是觉得你冲动鲁莽,但是还算有些良知,我是看错你了,你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滥杀嗜血的恶鬼。”子衿说着说着,眼中留下了泪水,她一开始对项羽的解释有些动摇,他可能是受了什么法术蛊惑,但是这段时间项羽的所作所为,让她彻底打碎了这个想法。
项羽看到子衿哭了,更加心痛了,他找谁说理去,如今六国旧民都在反秦,他是楚国项氏一族,自然也要跟随叔父一起参与反秦大军。至于屠城,如今各路反秦大军各怀心思,自己的军队粮食短缺,孤立无援,只能以战养战,迅速积累资本,因为他拖不起,屠城是无奈之举。
如今四处烽烟四起,各地都是各怀鬼胎的野心家。天下就像千疮百孔的老房子,支柱不稳,就算外表如旧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老房子就是如今的天下,各地野心者的天下,只有放不下的欲望。欲望就像白蚁般,侵蚀天下的柱子。支柱已毁,再修补得怎样好,也只是危房一间。要重建房子,务必重新打下支柱,只是有些人贪图安逸,难以逼迁。有些人自谓仁者,替人修屋遮荫,可惜缺乏远见反害屋内人成塌屋亡魂。如今天下,天下欠的是一个强硬的逼迁者,并不是一个没远见的怀仁者!
“阿弋,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信我的。现在的秦国,已经没救了,嬴政一死,再也没有人威慑那些六国的野心家了,秦国又经历苛政,天灾,已经不是胡亥这样的小娃娃能恢复嬴政在位时威势的。你的先生,在秦国危难之际,也没有帮助秦国,所以秦国的气数已尽了。。。”项羽轻声道。
“你住口,你不配提先生,先生如此仁厚,是你这样的人能提及的吗?”子衿对项羽怒斥道。
“那如今天下大乱,沈先生又在哪?他说以后那个太平盛世又在哪?他就是一个没事就说些大话,有事就躲起来的胆小鬼,伪君子。我不一样,统一天下方可行仁政,但之前必先出现一对残暴不仁的霸主和智者。那就是孟子的『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之理吧!要天下真正得到太平,必先将天下推至黑暗谷底,下一代的人,方会明白和平的可贵。就算污名满天下,又有何惧之?我看的是真正下一代的生活,要知道这一代已没任何希望。”项羽双瞳黑气弥漫,子衿眼里只有她的先生,只要沈醉说什么做什么,她无条件跟随。想起少年时期,沈醉对他说的话,你说我只是乡野小子,配不上阿弋,那我就打下一个天下,证明给你看,你只是夸夸其谈的伪君子,我才是盖世英雄!
子衿神色异常愤怒,正要对项羽动手,项羽一个瞬身来到子衿身后,打晕子衿,双手抱住子衿。
“来人!”一个亲兵进来房间,项羽对他吩咐道:“通知下面的人,准备一个房间,等这位姑娘醒来后,要想离开,不可为难。”
亲兵领命下去,项羽看着眼前晕睡过去的子衿,柔声道:“阿弋,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追了我那么久,也累了吧,好好休息,我会继续杀人,杀到这个世道不敢再有战乱,杀到那些野心家都怕我,这样你应该会一直跟着我吧。这样也好,以后你才会发现,我与你的先生不同,他只会幻想心中的太平,而我,却会用双手打下这个太平。”
咸阳宫内,胡亥埋头处理桌上堆积如山的公务,神色疲倦,但是脸上已经有些沉稳的气度了。身边有个内官跪坐在一旁,帮忙处理公务。
“赵高,朝中那些勾结六国乱军的大臣,都查出来了吗?”胡亥没有抬头,继续批注公文,如今天下大乱,公文比起之前多了数倍有余,现在朝中大臣也各怀心思,与四处作乱的六国起义军勾结。
赵高声音嘶哑道:“查出来了,触目惊心,牵扯出来的朝中和各地大小官员总共四百多人。”
胡亥抬起头揉了揉额头:“不能全部都杀了啊!如今内忧外患,各路叛军快打到咸阳来了,百越和匈奴又卷土重来,如今咸阳的兵力,不足十万,看来,朕要成秦国的罪人了。”
“如今章邯将军率军平叛,屡战屡胜,相信能稳住局面。”赵高端来一杯茶水给胡亥。
胡亥接过杯子,喝了口茶,疲倦道:“现在都是些散兵游勇,朕担心的是楚国那边的项羽,他也算是沈先生的弟子,章邯遇到他,未必能胜。沈先生那边有消息了吗?”
“已经派人到各地寻找了,河套一战,沈先生就不知所踪,可能凶多吉少。”赵高如今接管了影密卫,他此时也无比想念沈醉还在秦宫的时候,沈醉坐镇咸阳宫,那些心怀叵测的大臣,就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勾结叛军。如今沈醉不在,秦国内部,就像失去了房梁的屋子,岌岌可危。
“再去找,北郡的士兵也亲眼见到沈先生还活着,只是突然消失了。”胡亥起身,走到殿门外,看着如今的咸阳城,心中满是疲惫。
沈先生,你让我好好守住这个天下,我在努力了,可是,我也快撑不住了啊!
此时的沈醉已经在某个草地上醒来,在河套战场,他突然眼睛一黑,失去意识,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沈醉起身,便看到一个身影,白袍赤足,长发飘飘,背对着沈醉,负手而立。
“你是谁,这是在哪里?”沈醉起身,对眼前这个人喊道。
姬轩转过身,对沈醉笑道:“沈醉,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这次你好像又有了变化。”
“是你?你把伏先生和顾醒怎样了?”沈醉一脸警惕,这家伙出现了,灵界真的异变了。
姬轩伸出左手向下压了压,轻笑道:“别紧张,他们现在好得很,倒是你,为了这个虚幻的灵界,做到这个程度,值得吗?你现在的灵识,可是伤得不轻啊。”
沈醉摇头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只是觉得有些事,必须要去做,不然我会后悔。”
姬轩左手向沈醉伸出,沈醉体内出现一道白光,凝聚在姬轩手上,竟然是河图洛书的物灵,只是它们,都出现了裂痕。
“真得是不要命了,你再乱来下去,你的灵识将灰飞烟灭,也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河图洛书在姬轩手中发出强烈的白光,白光过后,河图洛书上的裂痕不见了,完好如初。
姬轩把河图洛书一推,它们化作白光又飞进了沈醉体内。
沈醉发现自己的灵识不像之前一样躁动不安,同时自己的灵力比之前涨了好几倍。
“你为何要帮我?如果我没猜错,项羽体内的魔气应该是你种上去的,还有项羽突然杀了扶苏,也是你所为,但是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沈醉很是疑惑。
“沈醉,如果一件事,所有人都觉得错的,而你觉得对的,你还会继续坚持吗?”姬轩没有回答沈醉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会回到这件事的起因,重新思考,为什么会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是错的,而只有我觉得是对的。”沈醉想了想,回答道。
姬轩摇头笑道:“那换个说法,如果杀一人能救万人,和杀万人能救一人,你选哪个?”
“我不会杀人,我还是会回到原点,找出能不能不杀人的源头。”沈醉也摇头。
姬轩轻笑道:“如果是天意呢?是天意让你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而且你没办法阻止呢?”
沈醉沉默了许久,轻声道:“没有什么天意,我更相信事在人为。”
姬轩大笑,然后凭空消失了,天幕中传来姬轩的声音。
“事在人为,沈醉,不能光说,若是事与愿违呢?哈哈哈!”
沈醉皱着眉头,有些莫名其妙,用灵识探查了此处,还在灵界,不知道如今的秦国怎样了?
秦朝建立十四年,章邯打败楚地反秦义军首领项梁后,遂率20余万秦军北上攻赵,并急调上郡的王离部20万秦军南下,围困赵王歇于巨鹿,无奈之下赵王派使者向楚怀王以及各国诸侯求援。救赵诸军驻扎在巨鹿城北,项羽为报秦军杀叔父项梁之仇主动请缨,于是楚怀王便以宋义为上将军,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率军六万余北上以解巨鹿之困。
此时巨鹿城外扎营的秦军主军帐篷中,章邯正在看着地形图。
围点打援,现在各路叛军都在城北,不敢进攻,这不好办啊!听说项羽那小子也来了,看来不能这样下去了,要想想其他法子了。
咸阳宫内,今日早朝,胡亥神色威严,环顾殿下大臣,如今朝堂上的大臣比起嬴政时期,少了大半,有的通敌,逃走了,有的所有甚大,被赵高查出来了,杀了。
“如今章邯将军屯兵巨鹿,即将与各路叛军决战,此战事关秦国存亡,章邯将军送来急报,说需要在咸阳集结十万大军,驰援巨鹿,来个里应外合,各位,你们怎么看?”胡亥沉声道。
一个大臣站了出来,沉声道:“陛下,万万不可,章邯如今重兵在握,想抽空咸阳的所有兵力,意图歹毒,其心可诛啊!”
又一个大臣站出来道:“陛下,三川郡中李由将军也有三万兵马,为何不是请求调三川兵马,而是要咸阳全部的十万守军,确实不合情理。”
李斯犹豫了一下,还是站站刻出来,沉声道:“把十万咸阳抽出派往巨鹿,确实不妥,臣觉得,可以在咸阳集结五万秦兵赶往巨鹿,如今刘季彭越率军已至颍川,李由的三万秦军动不得,一旦三川失守,咸阳再无屏障。”
两个反对出兵的大臣正要反驳李斯,突然大殿中,出现一个身影,青袍儒衫,面带微笑地看着四周众人。
“哟,这看来两位大人爱国之心拳拳啊,不如派你们出使楚王,告诉他,先别打了,我们相互修养几年再打,可好?”
朝中众人大惊,这厮不是死了吗?三年没有音讯,怎么突然又出现了?搞事情啊!
胡亥看到突然出现这个人,眼睛瞬间红了,嘴巴向里面瘪了瘪,努力不让自己眼泪留下来。
沈醉看着殿上龙椅坐着的胡亥,柔声笑道:“嗯,不错,有点你老子当年的样子了,这些年,辛苦你了,干得不错。”
胡亥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从双目流下来,像是一个一直被老师批评,突然被表扬的孩子,委屈道:“先生。。。你。。。可算回来了。。。我快累死了。。。。”
沈醉瞬身来到胡亥面前,右手覆在胡亥的冠冕上,轻声道:“抱歉啊,以前我轻看你了,以后不会了,放心,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守护大秦。”
胡亥低着头,双肩颤动,泪水不断地滴落在龙椅上,一片寂静的大殿上,清楚可闻。
宋义进至安阳,逗留46天不敢前进。项羽痛斥宋义的怯懦行为并杀死了他。楚怀王遂封项羽为上将军,并令黥布和蒲将军两支楚军也归其指挥。
秦军阵中,章邯得到了这个消息,眉头紧蹙,看来是要决战了,怎么送往咸阳的密信还没回音,不会是被赵高这条老狗吞了吧!
突然,章邯身边凭空出现一人,章邯看清来人,惊喜道:“沈先生,你回来啦!”
沈醉拍拍章邯的肩膀笑道:“老章,你做人那么狗,没想到打仗也那么狗,围点打援,深得解放军真传啊!”
“解放军?”章邯有些疑惑,没听过这样的军队啊!
沈醉没解释,那是我天朝最牛掰的军队,你当然不知道啊。
“退兵,这仗赢不了,项羽那小子如今不一样了,他身边应该有上古九黎巫族后裔帮忙,用了术法,聚集怨气,提升了项羽的能力,你就算再来十万兵,也打不过他的,他开挂了。”沈醉对章邯道。
章邯有些不解,问道:“之前可能会输,但是现在既然先生来了,你可以去牵制项羽,我带兵迎战楚军。”
沈醉一巴掌拍到蒙恬后脑勺上,笑骂道:“章老狗,你在第一层,我在大气层,我会想不到?我刚刚去项羽营中看了,那个九黎巫族不简单,项羽手下的士兵,都有被怨气魔化的迹象,个个不亚于我的灵兵,里面还有一个兵家天才,阵法能力很高,不比你差,不然我怎么着急忙慌过来让你退兵啊!”
章邯揉了揉脑袋,讪讪一笑,这种熟悉的感觉,久违了。
沈醉看着巨鹿城,轻声道:“先退回雍丘,再想办法吧,现在这个情况有点糟,我离开太久了,抱歉啊。”
章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先生,这几年你去哪了?”
“我到河套干了一架,受了点伤,睡了三年,你信吗?”沈醉苦笑道。
章邯不再多问,知道沈先生身上奇奇怪怪的事多了去了,便找来副将布置撤退事宜。
第二日清晨,秦军开始离开巨鹿城外,以西南方向撤退。
秦军撤退,项羽便率军进入巨鹿城,城头上,项羽看着撤退的秦军,双瞳散发着浓郁的黑气。
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一个青年将领。
“羽儿,确定不出城追击秦军,若此时不能重创秦军,以后攻打咸阳,怕是很麻烦。”老者对项羽劝道。
项羽看着秦军后军一个站在马车顶上的青袍男子,摇头道:“不追了,那个青袍儒衫的男子,便是沈醉。”
青年将领神情倨傲,轻笑道:“哦?他就是那个秦国国师沈醉,他不是消失多年了吗?怎么有突然出现在此处,听说他精通兵家阵法,挺想去领教一番。”
项羽笑道:“行啊,韩信,我给你十万兵马,你去追击,能活捉沈醉,我给个步兵统领当当。”
韩信眼睛一亮:“当真?”
老者对韩信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送死了,河套一战,沈醉独自一人去了河套战场,帮当时蒙恬率领的十万几乎力竭的秦兵,打跑了五十万匈奴兵。他一人,便在匈奴后军中,杀敌数万,无人能当。”
“就那些蛮夷而已,给我十万,我也能把他们打退。”韩信嘴硬,但是没有了之前的跃跃欲试的神色。
项羽有些开心地笑道:“亚夫,不止这些,阿弋曾经和我说过,他曾一人,在临淄城下,召唤上万灵兵,阻挡了二十万秦军。”
韩信微微张开嘴巴,难以置信道:“不会吧,世间还有这么猛的人吗?”
项羽没有再说话,看着跟随秦军撤退的沈醉,神色兴奋,眼中的黑气更加浓郁,充满了战意。
很好,你回来了,这样我就可以正面打败你,阿弋,你看着吧,我才是能给世道太平的人。
沈醉看着城头的项羽,微微皱眉,项羽的一身魔气更加强烈了,而且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戾气,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还有子衿,她也在项羽军营中,但是好像项羽没有为难她,要找个机会去找她。
嬴政啊!你这个王八蛋拍拍屁股走人了,但是留下的这个烂摊子,真特么大啊!我离开这几年,胡亥也算尽心尽力了,李斯章邯这些忠臣良将,也尽力挽回局面了,但是还是让这个秦国变得千疮百孔。
沈醉突然想起那个人的话,事在人为遇到事与愿违,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