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艾莉丝没有多做评价,只是默默地听着同学讲着和男友的点点滴滴。

如果同学的叙述没有过大的偏颇,那位男友基本上可以算是两个人。在遇到富江之前男友是一个温柔体贴，全心全意待同学的好男人，在遇到富江后，男友就变成了眼中只有富江，对女友不闻不问的负心汉。

可这又并不像是单纯的移情别恋，将自己的温柔体贴转移给富江,而像是着了魔一般，看着富江的眼神总是充满*,不容许自己的眼睛有一分一秒离开那个美丽的女人,对富江唯命是从,唯恐有所怠慢而让富江生气。

那种病态而疯狂的爱就像是没了富江,那个男人会就此死去一样。

同学痛苦而绝望地和这个男人分手了,她知道自己已经输的彻底，却没想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让这个男人有半分动容。

讲述前半段的时候，同学总是一脸怀念而伤感的表情，有时候甚至会突然甜蜜地笑笑，继而马上转为哀伤，讲到后半段的时候，她脸上就只剩下了怨毒和对富江的恨之入骨。

“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她明知道他有了男朋友还——这种贱-人死了才好！”她像是想要艾莉丝认同一般拼命地重复着这些话，看着有些疯狂。

艾莉丝只能劝她冷静下来，别做傻事。可这种时候，这样无力的话语又有什么用呢？

同学停了下来，但并非是想通，而是意识到自己已经给艾莉丝带来了困扰。

“抱歉，跟你讲了很多奇怪的事，总之今天谢谢你了。今天的事希望——”同学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吧！”

两人最后还是友好地告别了。

艾莉丝犹豫了会儿，并没有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而是走远路乘车到威尔公司，期间自然是少不了提箱者的保护，只是这次的提箱者却由铃音换成了别的。那家伙自从古董咖啡店的意外发生后，似乎全身的嗜血杀戮细胞都躁动了，再也无法安心待在艾莉丝身边当保镖，据说投奔了人类和喰种的战场。

艾莉丝也乐得看不到那个讨厌的人。现在的保镖很不错，知道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雇主感到安心。

她不禁开始疑惑自家老爸和ccg的合作到底是什么，居然能让对方这样大方地提供这么多的搜查官来当保镖。（她大致知道那些研究和喰种有关，所以才能让那些人帮金木研，可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个合作到底是什么）就艾莉丝所知，提箱者可一直都很稀缺，能有此待遇的一般可是一些政要或者极为重要的人物。

她同样不知道还有该如何对待喰种这一件事。

命数非常多的就是喰种，这一结论可说是让艾莉丝有了辨认喰种的能力。目前为止她只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原为人类，现为喰种的金木研。就在刚刚，她通过车窗看到一只喰种正在街上逛街。

该不该告发？或者以后再碰到这样的该怎么办？

见过金木研这只善良的喰种后，艾莉丝潜意识里其实已经觉得只要喰种不吃活人，她就不会把喰种告发。

然而这一点谁又敢保证？

而如果她告发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人们很快就会发现，艾莉丝·威尔居然能够一眼就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喰种伪装的。当然，这一点可能会更快地被喰种发现，到时候估计所有的喰种都会来追杀她。

为了防止这种状况，艾莉丝必须选择将这一秘密告诉ccg。然而一旦公之于众，喰种的集体追杀且不说，ccg一定不会浪费这么好的能力，说不定会逼她天天去街上扫荡，整日整日地抓喰种。她的一辈子可能都为这个能力所困扰了。

所以，她目前的政策就是装作一个普通人，像原来一样不搀和喰种的事。当然，这之中并不包括金木研。

她看着站在大厅里接她的金木研，会心地笑了。

两人一起踏进了电梯。这里有着威尔家最强大的武力，防卫，所以那个保镖已经没必要再跟上来了。

“研究怎么样了？”艾莉丝知道这段时间金木研为了配合研究，一直留在威尔公司，为的就是早日变回人类。

金木研面上一惊，然后愧疚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抱歉，那些人并没有告诉我他们在研究什么，只是一直在抽血，提取细胞之类的。不过我相信他们是在帮我，那个那让我短暂地变回人类的药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是啊，这是我拜托我老爸下的命令，他们当然会照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因为我也一点都不知道她们的研究是什么。今天我就去问问吧。”艾莉丝突然觉得一直这样无知下去不好。

“那个——”金木研很想说这样不好吧。但是一想到艾莉丝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就识相地闭嘴了。

“你学校那边怎么搞定的？”艾莉丝突然想起来金木研是个大学生。

“我跟英说我在这边找到了工作，暂时不能去上课……”看样子，金木研真的很在意那个朋友。

“那等你搞定了一切回去，不就是被我们公司给开了？”艾莉丝笑着打趣道。

“艾莉丝！”金木研一脸拿你没辙的样子。

叮！——

电梯门开了，艾莉丝和金木研一起走到了研究室门口。

这个研究室不知是出于威尔的习惯还是什么，居然设计的和当初威尔家的地下室一样，数层透明玻璃门，外加一层靠近门的会客区，中间的存放区和办公区，以及最里面的研究区。

从整栋大楼的横截面积判断，研究区是最大的。艾莉丝站在门这里一眼看去，发现最里层的研究区还连着一层，只不过那一层不再是用玻璃隔绝的，而是用银色的墙，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还以为这三个区是一样大小。她想，那个隐藏的区，大概是对应着地下室的最里层的实验区。

据金木研所说，他每次被取的样都是送到了那个实验区，至于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需要用墙遮起来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层的会客区的人恰好是地下室里威尔带在身边的四个保镖，还有两个提箱者。

这让艾莉丝着实吃了一惊，如果随便一个实验室都有两个提箱者守着，这家公司又有多少提箱者？ccg到底为那个合作投资了多少？

“他们好像是24小时待在这里的，最初我也吓了一跳。”金木研注意到了艾莉丝惊诧的目光，体贴地解释着。

“那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这里的身份当然是指的金木研是喰种这件事。

“不，这里的人好像都没什么好奇心，不会多问，我也从来只和研究区的人打交道，感觉他们好像对喰种没什么感觉。”说到最后一句时，金木研主动压低了声音。

“是吗？”艾莉丝也有些惊讶，但一想到对方现在可是专门在研究喰种，一下子释然了。

会客区的四名保镖都很恭敬地给艾莉丝打了招呼，并且和其他人介绍了自己。会客区和管理区的人多少还有点人情世故的自觉，纷纷表示友好。

研究区的人则是在保镖发言后，头也不抬地继续工作。

“抱歉，这里的都是一群科学怪人。”保镖有些尴尬地转而领着艾莉丝去见了这里的最高负责人。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这是艾莉丝的第一印象。

“你好，我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你叫我博士就好。今年四十一岁。”老人笔直地站着，一脸严肃地自我介绍。

“噗！你这是在征婚吗？那哪有征婚连名字都不说的。”艾莉丝忍俊不禁。

这个人似乎并不愿意公开自己的姓名，不……应该说这里所有人都在隐藏身份，身上的铭牌明显写的是像太郎这样的假名。研究区的人更是懒得去想名字，直接在自己的铭牌上写着诸如1、2、3……的编号。艾莉丝心想这些编号是不是代表着这些人的地位或者研究水平。

这时候艾莉丝终于等来了博士那让人吐血的回答：

“不，本人不喜欢老牛吃嫩草，只是我如果再不解释下自己的年龄，恐怕您会继续用那种‘糟老头子快进坟墓了’的表情看我。”博士一脸正经地吐槽。

“咳咳，看来你一定是研究太用心，这么早让头发变白了，实在是让人敬佩。”艾莉丝终于接受了眼前这个半头都是白发，其他部分已经成了光溜溜的无毛之地的人只有四十一岁。

“您过奖了，请安心地在这里参观，可以的话，我得继续回去工作了。”博士说完也不等艾莉丝的回答，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离实验区最近的一个实验台。

艾莉丝让保镖回到了会客区，和金木研一起在研究区走动起来。

一个研究人员看着金木研来了，直接从位上站了起来，走向这边。

“你好，艾莉丝小姐。”明显，这里的人其实都有听保镖的那段发言，只是没时间来和艾莉丝客套。

艾莉丝索性点头，也不浪费他的时间了：“这段时间都是你负责他吧？”

被指的金木研腼腆地笑笑，总觉得这句话有那么一点点违和。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中年研究员一脸不耐烦。

“我希望你能和我聊聊目前的进度。”

“可以，不过金木先生需要回避下。”

“啊！好的。”金木研直接退回了会客区。

而艾莉丝和中年研究员回到其位置，关上了这个**空间的门，开始交谈。

“有件事你应该知道，研通过我们公司门口的检测门时没检测出来他是喰种，这是为什么？”

“这种检测说到底也就是正在开发中的设备——rc因子检查门，可以检测穿过其下的对象体内的‘rc因子’。喰种和人类体内都有这种东西，但喰种体内的rc因子为人类的数十倍。因此可以100%判断对象是人类或是喰种。如果不是造价太高，政府一定会将其普及化。金木先生能够通过那扇门，说明他体内的‘rc因子’与人类相当。”

“那么也就是说研暂时还不能完全算是喰种？”艾莉丝觉得这算是个突破口。

“是的，事实上我对他所说的变成喰种的原因有些怀疑。”研究员翘起了腿，将手交叉搭在膝盖上。

“哦？”艾莉丝挑眉。

“我认为只是植入喰种的器官不足以让其变成喰种，要说为什么的话，之前就有过这种例子。就是前段时间担任你保镖的铃音小姐。她曾经吃过喰种的肉，但并没有任何不适的状况。除此之外，她还在自己体内移植了昆克作为武器。大概就是将她的背部切掉了一部分，填充上昆克。当时很多人担心她会死掉，或者产生变异，可是她还是活的好好的，也没有像金木研一样变成喰种。这一点上来说，她为我们的研究做了很大贡献。”研究员耸肩。

“昆克的话，不完全等于喰种的器官吧？”艾莉丝已经了解到所谓的昆克，就是铃音当初拎的那个箱子，不，应该说昆克都伪装成那样，而本体是……

“是的，昆克是ccg利用提取的喰种的赫子制作成的武器，可能那种已经不能算是喰种的器官了，所以铃音小姐才没有变成金木研那样。但不管怎么说，这种行为极为危险，当时她的上级是怎么同意她做这个手术的，我简直无法想象。”研究员脸上满是狂热的表情，“不过也拜这个所赐，她的战斗力急剧提升。目前为止她是唯一一个能从身上长出赫子来战斗的人类。”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艾莉丝突然想到了那天的事，原来那时候那个人是用自己移植在身上的赫子来让对方四分五裂的吗？从战斗上讲，这确实很不错。当所有喰种将注意力放在箱子上的时候，她可以出其不意地攻击，或者箱子没有的时候也不会失去战斗力。

“sa,天晓得。反正总不会是为科学献身这种操-蛋的理由。”

研究员的脏词让艾莉丝皱了皱眉，但她并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如果取出研体内的喰种内脏，有可能让他变回人类吗？”

“我们试过。有一种特殊的药物可以让喰种的身体变得不那么坚不可摧，这时候我们就对其进行手术，将内脏换了一个，但是没有半点效果，那个移植进去的人类内脏也被吞噬成和喰种的一样的内脏了。哦，对了，当初铃音小姐吃喰种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个方法，不然还真没有什么人类能咬动喰种肉呢。”这位研究员似乎格外喜欢谈论铃音。

“那么，到底要怎样才能让研变回人类？”

“要从根本上改变金木先生的体质，也就是让他的基因改变。正好贵公司的主营项目不是有那种能够迅速使人变异的t病毒吗？但是让金木先生变异回人类实在是不太可能，所以我们最终能做到的可能只是让他能和正常人一样进食，不再需要吃人类。你可以告诉他这一点，虽然我认为到这种地步就可以了。”

“好的，那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们公司和ccg在合作研究什么吗？”艾莉丝只能问眼前这个人。因为他是直属于威尔，威尔当初也是考虑到这点才将金木研交给了他。如果他不回答，自己只能去麻烦威尔了。这是她所不希望的，那个人现在因为各种新公司的事物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了。

“好吧！艾莉丝小姐，其实我已经告诉了你很多不该说的东西了，其他的我真的无可奉告，也许你可以问一下您的父亲。”

艾莉丝最终只能遗憾地离开了这里。

而这位研究员坐了一会儿后，就走进了实验区，将艾莉丝来过的事告诉了那里的负责人，并且嘱咐他们加快金木研的研究进度。

“那么，铃音的研究进度如何了？前辈。”他这样问着。

“目前还算稳定，我们会随时监控她的。不过，目前看来，她已经变成十足的喰种了，我们需要做的只是让她能够保持人的意识，逃脱吃人的*，这样才能将她塑造成最强的对喰种人形武器。”

“如果成功的话，那金木研也可以不用吃人，当回一个普通人吧！”

“你在说什么呢！比起铃音来，金木研和喰种的赫子融合得更好，更适合作为武器。也多亏了他，我们才能知道原来移植赫子就能让人拥有喰种的战斗力。”

“虽然你是我的前辈，我还是得郑重地警告你。你要把铃音改造成武器我无所谓，这是那家伙自愿的。但是你要是敢把金木研怎么样，相信我，威尔家的人会让你很难过的，当然我也不会放过你。请你好自为之。”

“切！一群假惺惺的人。”研究员听到了前辈的抱怨，会心地笑了出来。他知道这代表对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