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然猛的回头,门口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整个人坐在那失了神,刚才那话如梦幻般的不真实,就如他手中的资料一样。
可确凿的证据,由不得他不敢相信。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昔日两个毫无芥蒂谈笑聊家常的女人,彼此间会有如此深的怨,深到抛却了性命。
因为她的恨,毁掉了整个风家,
一个没了那巧笑倩兮温柔女子的风家,不算一个完整的家!
八年的时间,不正见证了这点!
宏伟辽阔的碧龙山庄,里面完全没有家的味道,爱笑的好友,渐渐蜕化成撒旦,幼小的肩上,扛起了整个风行,又担起了照顾弟妹。
曾一度,卓子跟慈儿何等闹腾,跟他吵着闹着要妈妈。
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完全没办法,急的手无措及,抛下自尊求人,那人,他的父亲给无情拒绝了。
有谁知道,那张绝冷的俊颜下,藏掖了多少悲伤。
陈浩然难堪,无颜相对,没理会门口诧异的三人,跌跌撞撞的离开。
八年来,恨了不该恨的,爱了不该爱的。
这一生,活得彻底失败。
酒,真是个不错的字眼,此刻相于他,成为了药剂。
在酒廊中,借酒浇愁的却不止他一人,偏头看向旁边的谢阳仁,谢阳仁冲他一笑,拿杯碰一下他的杯,两个男子喝上了,不分彼此。
唯有不同的,一个糟糕透顶,一个潇洒挂笑。
两个醉醺醺的人,相聊起来便是无所不谈,
不知陈浩然是有意,还是酒后吐真言,压抑在心底的话,不该说的,该说的全给吐诉出来,他深知谢阳仁对菲姨,他亲生母亲的厌恶,可他真的想不明白,也想不到。
谢家那个默默无闻,沉着的女人,怎么会是杀死妈的真凶?
不可能是老大讹传,没有根据的话,他是不会随意乱讲的。
谢阳仁浅酌一口,沉思了一会,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至少比我好,那个在乎的人死了,可她还活着。我也想弄明白,为什么一提到温乔,她就怆然泪下,狠心的女人,连儿子都可以抛弃的!”
陈浩然仰头猛灌,喝水一样的喝着,谢阳仁定睛看他,不劝也不阻止,曾经,谢楠拿阳洋威胁他,他无奈妥协,也在酒中醉生梦死,最后,落个住院洗胃。
从那后,落了病根,不能醉酒。
“好,今天我舍命陪君子。”
他回头看他,身子摇摇晃晃的,醉得晕忽,手颤抖伸起,指着谢阳仁,嘻嘻直笑,“你,你也得告诉我,为什么来喝酒,咱们得坦诚,才是听话、、听话的孩子。喝得才、、才会畅快啊!”
修长的十指戳点着他白净帅气的脸,谢阳仁轻轻拍下,他又举起,无奈握紧在手心,“你醉了!”
“我没有!”陈浩然摇头,醉鬼向来不会承认自己有醉的,何况这个早在萄京喝得猛,才休息半晌的人,若不是他身子骨好,早就不醒人世了。
又伸出那只魔抓,扯着谢阳仁,不罢休的追问,“说,为什么借酒浇愁?”
谢阳仁拍下他的手,“还能有谁?”
心一阵惆怅,他等她来解释,那人却完全没动静。
“温蓝?”陈浩然了然惨笑,举起杯一口饮尽,“兄弟,别了,别再想着那人,那人将不久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