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节 龙腾(四十七)(1 / 1)

惊仙 兰帝魅晨 1180 字 8个月前

而此刻,步惊仙分明看见陈太后眼眸中的愧疚与哀伤。

郑王没有察觉两个人的变化,犹自沉浸在汤水的难喝情绪中,皱着眉头道“太后,此汤之味似乎不甚鲜美……”

陈太后的目光这才缓缓移落郑王脸上,后者这才发觉陈太后的表情十分奇怪,那种哀伤让他几乎不能理解。

“不过是地根野草掺入南蛮香料熬制,奇香虽引人,又何来味道可言。”

陈太后轻轻说出这番话时,郑王的脸色渐渐变了。

他终于懂了这餐饭、这汤的古怪背后的深意。

然而他却觉得难以置信,语气禁不住发抖着道“母后……难道、难道你要废了孩儿的王位?”

陈太后轻轻闭上那双苍老的双眼,眼皮上的皱纹微微颤动着,久久,当她在睁开双眼时,眸子里只剩冷漠的坚定,再找不到之前丝毫的哀伤与挣扎。

她注视着神情大变,脸上写满难以置信表情的郑王一字字认真严肃的道“哪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自幼你父王对你管教严厉,苛责极多。但哀家没有,哀家总是对你父王说,如何能够期盼每一个孩子都与他一模一样?你过去不务正业,沉浸女色,贪赃枉法。每一次都是哀家的包庇,才让你父王没有大动干戈。”

陈太后说时,郑王不由自主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不由动情,想起自幼对他最爱护、纵容的、从不因为他表现平平而轻视对待他的,的确只有眼前的母亲。这也是他继任王位后依旧对陈太后孝顺尊重的原因所在。

想着这些,郑王不禁眼眶泛动起泪光。

“既然如此,孩儿今非昔比了,母后为何还要如此相待……”

“哀家本对你的变化欣喜宽慰。可是你,却太过于重视自己的声名,太看重自己的功业!在你心中,你自己的君名比你父王经历千辛万苦才打下来的江山基业更重要!如今,更甚至于做出不惜将郑国基业推翻的决定,你这般作为,如何对得起你父王?又让哀家如何容忍!”

一席话,说的郑王愕然以对。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他的作为、想法,在陈太后心里产生的是何等感受……

“母后,孩儿不能否认母后的看法。但孩儿十分清楚所做的一切是真正能够让郑国基业千秋万载的正确决定,孩儿只有如此做,万千年后的史书之中,才能依旧记得郑国、记得开创郑国的父王功绩,记得本王!”

陈太后不禁缓缓摇头,黯然长叹道“哀家早知道不能说服你改变主意,故而才不做徒劳尝试。也只有废去你的王位,才能让郑国基业稳固长存。当然你也不必害怕,纵然你做得事情千不该万不对,哀家也不忍心对你下杀手。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里长居不出,自我反省吧,倘若有一曰能够醒悟最好,倘若不能,便看着你王妹如何治理郑国……”

“王妹?”郑王愕然以对,半响才敢相信,陈太后竟然要立天籁公主为郑王!“母后要立天籁为王?”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好了,我儿且先退下吧,哀家还有话要与北君单独说。”

陈太后说罢,便来了两个王宫侍卫,看似客气的请郑王到里头休息。

郑王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陈太后,半响,突然沉声问道“母后到底要对摄政王如何?莫非汤中有毒?”

步惊仙这时便笑道“郑王不必担心本君,北君要走,只怕没有人能够拦阻。纵然郑王有意离开,本君也有把握带郑王安然离开郑国。”

郑王听了这番话,稍稍宽心些许。

“摄政王不必理会本王,本王生在这郑都王宫,死也应该在此。何况母后并无杀本王之意。只是本王不在,郑国上下必然要对摄政王不利,摄政王只要能够安然离开了郑国就好。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郑王打开那两个侍卫的手,冷喝道“本王自己会走!”

那两个侍卫不敢无礼,一个领路在前,一个跟随在后。

郑王随他们越走越远,最后被领到处地道时,不由皱眉。却没有迟疑的走了下去。

一直走到底部时,发现地下有间静谧的、钢铁铸成的小房间,只是里头设置虽然完备却显得简陋。床是石头砌成,桌椅亦是如此。

郑王心知肚明太后不可能会让他自幼养尊处优的他长期呆在这种地方,偏偏却有把他带来这里……

郑王不由惊怒回头,喝喊问道“太后到底对北君做了什么!”

说话间,一道铁栅栏砰的落下,将郑王囚禁其中。

那两个侍卫拜礼道“属下等也不知道,请平王恕罪。”

说罢,双双退走。

一声平王。

让郑王颓然无力的坐倒石**。

‘北君是盖世战神,又有仙人之翼,神龙之躯,必然不会有事……’

郑王只能默默在心中如此相信……

郑王离开后,陈太后的目光一直落在步惊仙脸上。

后者同样安静的注视着她。

久久,还是陈太后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姓步?”

步惊仙颇觉错愕,却没有迟疑的点头道“是。”旋又疑惑反问道“大姨如何会知道?大姨不是说过,并不知我父亲真实名姓么?”

“你知道自己刚才喝的汤中,掺入了什么毒吗?”步惊仙先前的神情变化,早让陈太后看出来,他是知道中毒、甚至,在喝之前就已经发现了有毒。

“太后会如此做,想必不会贸然。倘若与人商量,此人必然是左庶长无疑,倘若左庶长亦支持太后,那么这毒,十之八九便是昔年曾对我师父用过的破龙丧魂散。”

步惊仙十分平静的道出猜测,就见陈太后轻轻点头,旋即又听她感叹道“难怪李狂对你如此珍重,只是你这份自信就不再他之下,而你的心胸之宽广,更在他之上。”

陈太后感叹罢了,神情又变得冷淡沉静,看不出情绪。

“哀家本不知道,只是左庶长说欲下毒,则非此毒不可时。哀家就知道,你姓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