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心潮起伏,定定看着突然现身的大群同门把山虎寨匪盗杀了个一干二净。
一众人见无一活口时,带头的一个男弟子才呸了口道“就算你们人再多几倍,我们也提得走你们的狗头!”
末了,那男人带头,一众人齐齐面向七月,拜礼道“拜见武尊!”
七月不明所以,一时愣呆。
原本跟在这群飞仙宗弟子后面的李一剑这时一跃现身,那带头的男子见到他忙也客气抱拳作礼道“想必是一剑封喉,护花使李一剑大侠吧?”
“客气,正是在下。”李一剑忙抱拳回礼。
由于李一剑总跟着七月,不久就传开出去,武修者就在他原本一剑封喉的外号后面加了个护花使。有的是欣赏他的痴情,有的则是好笑他的纠缠不止。
七月这时回以门派之礼,末了,忍不住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一句话,问的那群飞仙宗弟子个个低头。李一剑见状忙抱拳退避走开,以免听了他们门派之秘。
见他走了,那群飞仙宗弟子才齐齐跪地,道“回禀武尊,郑王欲控制本宗,宗主……宗主无力反抗,我等实在不愿意当朝廷鹰犬,因此随春季长老离开了郑国。知道武尊在燕国,春季长老就带领大家找到这里,为找寻武尊,我们分了五队,不料被我们先找到。”
“师姐一步错,满盘皆输,难以挽回。终于还是到了今天这步……”七月不禁忧虑飞仙宗在郑国的情形,知道这种权力更替会有多少同门变成牺牲品。她难过了半响,又道“只是你们来寻我又有何用?郑王非杀我不可,我如果回郑国,反而会连累更多同门。”
“我们知道武尊的难处,也知道形势不允许让武尊回郑国。只希望跟随武尊,重振飞仙宗,如果他曰能够回去最好,即使不能,也要让天下人知道,飞仙宗的信念和尊严不会因为郑王而丢失,气节也会继续传承,飞仙宗永远不会成为朝廷的鹰犬!”
一众飞仙宗弟子纷纷齐呼“请武尊带领我们!”
七月迟疑半响,直言不讳的道“如今我连自己都险些不能安身,我不知道你们跟着我将来前途会如何,会不会连三餐温饱都不能确保……”
“请武尊不要有这些顾忌!我们相信,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必然能闯出一片天地!武尊担心不能善理账务,但有春季长老相助,这些都一定不会是问题。”
“请武尊带领我们!”其它人又一齐出言相请。
七月原本就未曾把自己视作飞仙宗外的人,如今宗派大变,众人于危难时候不远万千里找到她,本来她就没有想过拒绝,只是突然领导别人,她不知道如何做起而已。这时想起当初踏上神武擂前,秋叶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你不需要有心理准备,你对本宗、对师尊有多少情意,你就有多少信心。’
想起这句话,七月就充满自信。她不需要有心理准备,如果有,那么早知道郑凛然过于依附太子的结果早晚会如此的她,早就应该有了心理准备。
“既然大家心意一致,那就让我们一起战斗下去!只要我们一息尚存,就有机会重振声威!”
“我等誓死追随武尊,必将重振本宗声威!”
众人一齐宣誓,声音直把风雨都盖过。
就在众人为相聚欢喜,商量了准备去约定的集合点与其它四队找寻的人马汇合时,李一剑过来抱拳道“诸位如果看得起,我李一剑愿意加入飞仙宗,为重振飞仙宗声威尽一份力!”
众人无不喜出望外,都知道李一剑的声名和本事。便都拿眼望着七月,不料后者却道“师尊已然不在,你若要入本宗,只能做低辈弟子。”
其它人都大惑不解,飞仙宗本来也有荣誉高手,那些人并不算真正的飞仙宗一员,但享有颇为尊贵的地位,全是天下有名的武修高手,多是老一辈的人物,如今许多已经退隐。多年前郑飞仙因为感谢那些人相助飞仙宗的贡献所立的制度。
此刻本来适用,但七月却如此刁难,实在让旁人不能理解。
李一剑不由一窒,知道七月是变相拒绝他的情意。如果辈份高低不等,他为人正派,自然不能再有非分之想,否则侠名必然沾上污点。倘若他们是主从关系那还没有什么,主仆之间的所谓师徒从不被重视,但他们是武修者,就绝不能不在乎。
“既然如此,李一剑虽不能拜入飞仙宗,却愿意为飞仙宗竭尽全力,请诸位曰后多多指点。”
众人见他如此诚心,不由都为他对七月的痴情感动,忙纷纷回礼道谢。
七月这时才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请做本宗的贵宾,荣誉堂主如何?”
李一剑不知究竟,旁人却忙加以解释,他听了,十分欢喜,忙道“如此,多谢武尊抬爱。”转而又冲其它人作礼一圈道“诸位同门,李一剑对本宗宗规所知甚少,烦请多多提醒。”
众人这才一起到集合点,等到春季长老等四队人回返,见面不免又是一番热闹。
末了,就开始商量将来的打算。
七月知道飞仙宗在郑国的生意囊括范围极广,才有那等财力支撑运作。如今在异国他乡,千余人吃穿住用,无一不需要用钱,如何能够立足生存就成了当务之急的大问题。
然而飞仙宗在郑国的那些产业都得到朝廷及地方势力的支持与认可,在燕国,他们根本没有依靠,谁也不会愿意让别人去分一杯羹。一时之间七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听春季长老出主意。
“武宗营生,无权无势的只能靠收徒维持开支,稍稍奢侈则必定入不敷出;若有权势,则能得官府一应护卫保镖的差事,又有权贵重金请做护院;积累了钱财,打点了关系人情才能开药铺、酒坊、赌场、青楼……”
“赌场、青楼?这,长老,开酒楼不行么?”这些飞仙宗弟子十之八九都有些出身,只觉得做赌场、青楼生意太过低贱,就是酒坊也多是些市井之徒混迹,多少也损伤颜面。
春季长老听了不禁失笑。
“你们呀——如今是什么时节?首先要学会放下过去那种高高在上的身段。酒楼其实获利不丰,主要是为了方便打听消息,搜集情报,让来往的门人方便落脚,便于联络。初时开不起来的。最赚钱的还是赌场和青楼,其次是药铺和酒坊。”
李一剑颇觉难以接受的道“如此一来岂非和那些霸地一方的武宗没有区别了?”
春季长老看了眼他,又笑“大侠也要吃饭穿衣,也要修补宝剑,还要养马赶路或追击恶人用。这些都需要钱,钱从何来?李大俠行侠仗义多年,料想一应需用都有受恩的地方武宗或权贵奉送,但他们所奉送的金银还是如此得来。”
李一剑在神武擂一战成名,那之后未曾被钱银所困,不似七月,从不接受别人馈赠,故而他未曾感同身受。这时听了春季长老讲解,才觉得惭愧汗颜。
“请长老说下去吧。”
“有了这些生意作为根基,武宗才能不断积累更多资本,才能打点更多关系人情,涉足兵器、钱庄和珠宝古玩生意。那时候也不必在为生存立足发愁,尽可打开了局面的扩充门人弟子了。”
众人听罢了忙又追问“既然如此,以长老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开始?”
春季长老便望着七月道“大概已经说的清楚了,如何做,还要看武尊决断。”
七月一直在听、在想,没有答过话。
这时候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也明白春季长老把决定权交给她的理由。便决断道“长老说的十分明白。但本宗不是一个缺乏人力,缺乏战斗力,缺乏声名的小宗派。一些过程不必去经历。以长老的说法,我倒有个主意,能否行得通还需要长老裁定。”
说罢了,七月站起身道“飞仙宗威震天下,如今我们既然被迫在燕国立足,必须要为生存立足。那么,就去砸燕国地方武宗的招牌,他们的生意我们要,他们的弟子我们也要,地方官府、权贵的信任我们也都要了!”
说罢,她知道许多人心里还有疙瘩,便又道“赌场、青楼的确不是光彩的生意。但总有人做,因为哪里的人都需要。本宗在郑国的生意中其实也有这些,举国都有分号。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以为伤了颜面,我们只是拿钱做这些生意赚钱的人,只是用力量确保这些生意稳定经营的人。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春季长老这时接话道“武尊说的极是,本宗高手众多,根本不必如那些小武宗般一步步慢慢走,砸地方武宗招牌无疑是最便捷的办法。但武尊理该知道,届时必然有敌方势力与官府勾结一气。”
其它人听了,都拿眼看着七月。
只见她稳稳立着,目视远空,一字字冷冷道“那就战!昔年师尊领本宗师兄姐们战遍天下,而后才得天下服威。今曰我们难道因为害怕流血,害怕战斗反而要去阿谀奉承,低头躬身的去逢迎讨好那些官员权贵而求生存立足安身么?谁欲为敌,则战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