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着整座绯城,府衙最精致的厢房里,轻香缭绕,轻轻的说话声从里面泻出来,是那般的优雅。
火红的石榴,花期将逝,纷扬的花落了一地,那满枝头的小果子,摇曳在风中。
上官胤搂着云笑躺在**,轻轻的呵护着她,一只修长精美的大手融融的拂过她的脸颊,俯身轻吻她的眼睑,挨着她的身子躺下,慢慢的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云笑肚子竟然疼了起来,一阵一阵的抽搐,先由强到弱,再由弱到强。
按照日子算还没到分娩的时间,应该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但她一路颠簸,虽说小心了,可是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坐在马车上,不可能全无半点的影响,所以她很可能早产了。
一意识到这个,云笑立刻叫醒上官胤。
“慕容,我肚子疼,可能要分娩了,马上把那些提调医女叫进来。”
云笑命令,上官胤身形一闪,便穿好衣服,朝外面命令:“来人,皇后娘娘肚子疼了。”
此言一出,知秋和两名提调医女走了进来,飞快的走到床前的检查娘娘的症状,最后肯定,确实是胎儿经过波动,提前临世了。
“皇上,请出去吧。”
知秋恭敬的开口,女人生孩子,皇帝一脸阴骜的在旁边怒视着,她们这些人心理力太大。
云笑这时候阵痛还不是太厉害,知道皇上在这里,那两名医女和知秋都会紧张,逐忍了疼痛开口:“慕容,你在外面守着吧,没事的。”
上官胤深望了她一眼,一颗心提在手里,奔了出去,和门外的一众人守着,只见皇帝陛下满脸的焦急,在长廊中不时的走动着,看得一干人眼睛全花了,可是谁敢多说一句。
还不是时的听到:“怎么样了?”
“倒底怎么样了?”
这不生孩子的比生孩子的还焦虑,他问别人,谁知道啊,这种时候,谁也不理会他,齐齐的站在门前听着里面的动静。
提调医女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来:“娘娘,放轻松一些,不会有事的,你放松一些。”
又有人医女开口:“快去烧开水送过来。”
“是,”知秋三两下奔到门口,不待她说话,流星等人已经随手提了一个颤抖着身子的丫环命令:“快去烧水。”
这边知秋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在里面,朝奔了进去,伸出手紧握住云笑的手,和她话,然后安抚她。
“姐姐,没事的,来,我们呼吸,宝宝生下来一定会健康漂亮的,就像姐姐一样。”
云笑忽然就笑了,知秋真是一个怪孩子,怎么就认为她长得漂亮呢,应该像慕容才是漂亮呢。
她刚一笑完,那阵痛再次降临,肚子疼痛难忍,忍不住摇了头,头上的汗水湿漉漉的粘着头发,脸上一片苍白,紧咬着唇。
知秋怕她咬伤了自已,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指塞进她的嘴里去。
“姐姐,你别咬伤了自已。”
她这样说,云笑反而不好意思大力的咬,只有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才会咬一口,知秋从头到尾都没有哼一声。
两个提调医女在检查宫缩的频率和情况,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随着娘娘的用力,那胎儿根本下降不到骨盆内,似首呈现浮动胎头的状态,这意思就是说,胎头不能入位。
这一发现,两个医女脸色大变,紧张的脸色都白了,知秋也发现了,脸色同样难看,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羊水已破,胎头却不能顺利降到骨盆,这如果窒息的时间太长,只会是个死胎,而且如果死胎,连大人都保不住了,这可怎么办?
两个医女又检查了一遍,最后依旧毫无办法,不由得慌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人望了另外一人一眼,然后闪身奔了出去。
房外,皇上正等着呢,那名提调医女,扑通一声跪下来。
“禀皇上,皇后娘难产,现在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嗡的一声响,好似青天劈咧,上官胤被吓得七晕八素,腿脚全软了,没想到竟然是难产,保大人和孩子,这还要问吗?
忍不住狂怒的一把提起那医女的衣襟,沉着的开口:“当然是保大人。”
说完他一甩手,扔了那医女,自已紧随其后的冲了进来。
房间内,云笑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一点血色都无,知秋正把手指塞在她的嘴里,任凭她的嘶咬,使得她不至于伤了自已。
刚才提调医女冲了出去,她已猜出自已很可能是难产,如果是别人难产,自已虽不是妇科的医生,但还能有些主张。
现在竟是自已生养难产,想必慕容一定会要保住她,可是她好想保住这个孩子。
她很爱这个孩子,眼泪流了出来。
她连他的名字都起好了,男孩叫叫毓凡,女孩叫雪凡,可是怎么能伤害他呢?那真的太残忍了,想到这,云笑沉着的命令两名提调医女。
“保孩子吧。”
上官胤一听她的话,早疯了,从知秋的手中接过她,紧握着她的纤手,感受到她的虚弱,她的无能为力,而他一点劲都使不上。
原来生孩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以后他再也不敢生孩子,受这种苦了。
“笑儿,你疯了,朕不能失去你,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上官胤的眼瞳哧红得吓人,其实他也很想这个孩子,但是孩子和笑儿放在一起比,他肯定要笑儿。
没有她,他还怎么活,光用想,他便周身的冰凉,恐惶不安,即便他是东秦的皇帝,即便他有无上的权力,可是他只要他们母子二人平安无事啊。
眼看时间紧迫,那提调医女慌得不知道听谁的,赶紧询问:“皇上?”
上官胤像咆哮的狮子,怒吼起来:“保大人,没听到吗?”
云笑一听他的话,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虽然周身无力,但她还挣扎着,拼命的哀求:“慕容,你别那么残忍,他是我们的孩子,慕容,求求你,一定要保下他。”
上官胤的心如刀绞,在这一刻痛到无以复加,看着一向骄傲慢的人儿,似刻无助的抱他的腿,细声哀求着,可是他不能啊。
即便她会怪他,会恨他,他也不开他的手,再次重复了一遍。
“保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