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因为蝗灾过境,国内除了几处格外富庶的地方,其余地方几乎都受到了蝗灾的影响。再有西凉远征不利,岭南又动乱不息,那才是真的内忧外患。
如今姜蝉过来,岭南和西凉都已经平息下来,蝗灾的破坏性也被降到了最小,可以说姜蝉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但是对此却不能够放松警惕,这距离她想要的太平盛世还有很远的距离,况且她还没有彻底地将朝廷掌握在自己手中,左相一脉只是暂时沉寂,并不代表他们就此罢手。
任重而道远啊,姜蝉叹了口气,目光扫过
“如今岭南和东部各郡均缺少官员,哀家提议重开恩科,不拘一格起用人才。”看下方交头接耳,有几个官员似乎有话又说。
姜蝉再度开口:“哀家已经看过了吏部十年来的百官考核,老实说,哀家很不满意。”
接触到这位少年太后的目光,吏部的官员都讪讪的。没想到这位今天将这件事提出来说了,这是继户部之后,吏部成为第二个被整改的部门吗?
万幸的是姜蝉没有点名,“哀家提议这次恩科分两种方式考核,一组自然是考核经文史要,但是另外一种则不拘泥于书籍,通晓诗书并不代表他就能够干实事。”
姜蝉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了声音,官员们立马心里就有了谱儿。事实上,这些年来,他们也发现了,许多科考上来的官员,几乎对农事或者世俗都没有多大的了解,似乎只会读书一般。
对于姜蝉的这个提议,朝臣自然有不同的见解,当然武将们都是站在姜蝉这边,文臣蹦跶地再欢,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再开恩科,已经是势在必行。况且这次着重选拔地是干实事的,并不拘泥于四书五经,得知这个消息后,所有人的心思都动了。
尽管通过这个方式选拔出来的官员最多只能够升到四品,可那又如何?许多人汲汲营营一辈子,也就是在五品以下打转转。
榜文上可是写地很清楚,只要是有一技之长的,都可以报名。譬如说能工巧匠,或者是精于种地的老农等等,都可以报名参加另外一门考试。
这也给许多人提供了机会,尤其是对于那些不擅长经史子集的人,更是一个绝顶的好机会。
譬如说丁耀祖,他出身于东部齐业郡。如今已经而立之年,为人很是沉稳务实,可偏偏因为文章写地过于板正,往往在乡试就被刷了下来。
考到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个秀才。他是有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可惜就因为文章写地不太好,辞藻不够华丽,就硬生生地耽误了这么多年。
“耀祖,这是一个好机会,娘娘是一个注重实事的人,你只管去安心大胆地考试,届时本官会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盛元辅摸了摸胡须,丁耀祖是他在齐业郡兴修水利的时候遇到的,在水利方面很有自己的见地。他来东部各郡也有四个月了,丁耀祖已然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助手。
“多谢盛大人。”丁耀祖冲着盛元辅长身而拜,有了盛元辅的鼓励,他的心里更加安心。若是这次考试还不过的话,那么他就歇了这个科考的心思,另外想出路了。
耀祖,耀祖啊,如今说到这个名字,他自己都有点嘲讽。光宗耀祖,可谓是继承了父辈们的希望,可说实话,每次想到自己的名字,他都无颜以对。
如同丁耀祖这样的人还有许多,因此在重开恩科后,另一门实事考核,报名的是人山人海。可以想见光是考核经史子集,这么多年间是埋没了多少人才。
这次重开恩科考试,时长没有拉太久,前后不到三个月,选拔出来的人才就来到了京城,接受最后的考试。
这也是朝廷急着用人,否则若是按照平常可靠的进度,少说也要一年。
科举那方面姜蝉没有放太多的心思,这些自然有文臣操心。她主要关注的还是另外一门杂学考试,可以说是包罗万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姜蝉在场中走了几圈,能够走到这里的,几乎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丁耀祖也赫然在列。
杂学考试主要是工部的官员负责,针对不同的考生,工部会出不同的试题,有些还是姜蝉亲自拟的题目,譬如说水利、农事或者是商业等等。
她倒是没有重农抑商的想法,商业发展不起来,光靠种田,其实是非常辛苦的。
丁耀祖如今面对的题目就是,如何将东部各郡的水利设施优化到最佳,其中又要不劳民伤财。可以说这个题目非常难,若是只知道闭门造车,估计看到这道题就要麻爪了。
看场中的众人,几乎个个都在拧眉思考,随后就在纸上刷刷地书写。
丁耀祖也不例外,他打了打腹稿,在纸张上详细地画下了东部各郡的河流走向,以及周边的各个区域,随后才开始分部作答。
姜蝉站在丁耀祖的身边看了许久,原主久处于深闺,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今在看到丁耀祖画的这些图,她才在心里有了大概的印象。
再看丁耀祖写地文章,辞藻不华丽,可全都言之有物。姜蝉赞许地看了卷面上的名字一眼,将他的名字记在心里,才缓步往另一边去。
看到那华丽的衣裙远去,丁耀祖才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这位太后娘娘站在他身边,他感觉自己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虽然她什么话都没说,可他心里就是紧张。
静了静心,丁耀祖再度开始答题,这是最后一战了,他一定好表现好!像姜蝉这般下来视察的官员也有许多,工部的几个官员也都连连点头。
他们在其中也看到了几个好苗子,已经在琢磨着怎么将人扒拉到自己的手下了。
如今朝堂运转非常迅速,上午刚刚考完,官员们连夜就将考卷批改出来。到了正午,金榜就张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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