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册封逍遥王(1 / 1)

本来,在苏大定亲宴后,苏娆欲揪住苏五的耳朵好好与他说道说道他把云穆越拐回来家中这一件大事儿。

但而今看来已无须苏娆为此而忧心。

苏府中,苏五的院子里,沐明津被揍得鼻青脸肿,四肢软趴趴的瘫着,苏五与云穆越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青了一只眼,一个红了半边嘴,嘴角还有血迹在渗出,更显伤重。

三人,一场纯粹蛮力力道的二揍一,苏五手头上有功夫,沐明津其实也不差,他的不会武功,只是伪装,就只有云穆越是真正的一个半吊子,在二对一的较量中,虽为蛮力,但苏五和沐明津的拳头比云穆越的硬,若非二打一,还真很难将沐明津给打趴下,鼻青脸肿眼发黑。

躺了地上,仰头望着灿艳的高空,沐明津突然哈哈笑起来,开怀大笑。

“居然还敢笑,看来还是揍的不够狠。”

龇牙咧嘴各自揉着脸蛋的苏五和云穆越,再相视去一眼,而后左右开弓,拳头又要揍至沐明津的身体而去。

就在一寸之际,沐明津忙慌自衣襟内将那龙纹绢帛举至苏五和云穆越眼前,明黄之上,绣以银色飞龙,五爪攀爬在云层之内,飞跃腾空。

圣旨拿出时,一道急喊出八皇子接旨这句话来,苏五和云穆越已要揍到身上的拳头当即卸去大半力道。

拳头未曾再揍着了沐明津的身上,苏五和云穆越二人皆神色须臾变。

而后一息,云穆越尚未曾有跪地接了旨,苏五已一把将圣旨自沐明津手中拿过,已毫无半分敬畏之心。

一目三行过去,目光驻足“逍遥王”和“封地云郡”这两行字眼上去。

凑过来的云穆越,更一下怔怔眸色。

“小八,皇上他是有血肉亲情的君王,他从不惧所得皇位会被旁的皇子们威胁到,他曾言,他既有本事坐上皇位,他就有能耐守住坐下椅,他登基为皇是为守护他所在意之人,而非贪图那至高无上的皇权。”

苏五和云穆越的反应,在沐明津的预料之内,他揉着脸颊坐起来身,将云穆靖所愿相告,这也是云穆靖为何给云穆越这份逍遥自在的原因。

把云郡作为封地赐给云穆越,云穆靖一点不惧云穆越若真有旁的心思,这云郡可就会变成第二个琅京,直直的威胁到琅京,威胁他的皇位,因为他有能耐守住他坐下龙椅。

至于八皇子私自离京后失踪之事,云穆靖以云穆越为谋在澹梁所布局为苏二那般坏之,云穆越被澹梁所抓之事便未曾为他人知,那现在云穆越又为何被找寻到,便是皇家辛秘。

一般百姓无从得知,更无从接触,而琅京的各部大臣们,在废太子谋逆那时本离家找寻八皇子和苏五的沐小侯爷为何会在云宫内以身替新皇,救驾有功,只沐小侯爷乃新皇心腹这一事为他们知晓得,那么无论朝臣对八皇子失踪之事知情与否,他们都会聪明的选择装傻充嫩。

“云穆靖此番用意,他这是为他之兄长。”

当沐明津带来的新皇旨意,于夜间里为苏家人皆知之,苏娆没有再深有多想,云穆靖此番将云穆越外放云郡,更封为逍遥王,意在让云穆越与云郡各大百年世家彼此之间钳制。

各大世家会多心新皇此番外放一个王爷,以此来监督他们这些百年世家。

而至于云穆越,便会有已辞官归乡且还与云郡百年将门世家柳家结亲的她老苏家来盯住,若云穆越真有何二心,苏家若发觉,绝不可能会坐视不理,这是云穆靖对她兄长云霁的信任,而非是对她苏家的信任。

如若以往时,苏娆必定会有此等多想,可而今,苏娆心中,她已明了,云穆靖所为,皆只为了她之兄长。

云霁不愿再困留琅京,云穆靖便放兄长归云郡,而今她把云郡作为封地给云穆越,云穆越又与五哥交好,她与云霁也迟早会大婚,如此一来,便是变相的将云郡送到云霁手中。

以曾经云琅诸侯国郡地,而今的云郡一郡为云霁依仗,倘若日后有何突发变故生出,她身处琅京鞭长莫及,云郡这一郡可护云霁一时安稳,也给她足够时间来平息突发变故。

云穆靖的这份相护,苏娆都已无半点多余心思生出怀疑,身为主人公的云霁,他更加明白云穆靖这份用意。

注目沐明津此番前来云郡真正意图,这一道看似给云穆越的逍遥自在实则守护他的心意,那双黑曜石般的凤眸,其内里深深的晃动几许。

本只为苏娆一人而动容的那颗冰窟般的心,此一时,也因云穆靖所为而触动,隽美眉眼之间生出他自己再一次未曾察觉的阳光般的温暖。

脑海之内,更浮现那个给他离别拥抱的弟弟,那一时刻他强忍如此被陌生之人触碰的抵触,现在思来,心口处却莫名有一股臌胀臌胀的感觉。

虽然感觉很是难受,可更多却又觉暖暖的,如同这些日来与娆娆和她的家人待在一起的感觉,却又更甚。

“阿靖也总是任性的,任性的如同娆娆一般,有时也真是让我无可奈何。”

并不觉有何不对,如此之言这般出口,带着兄长对弟弟所有的包容。

“这便是家人,有兄长在前遮风挡雨,我们这些弟弟妹妹那自然就是有恃无恐的,怎么舒心任性怎么来,永远都不用担心什么,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有家人为我们撑起来。”

微微偏转头注视,苏娆告诉云霁,他现在生出的这种感觉就是有家人的感觉。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他有爱护他长大的祖父与祖母,有一心为能护他而去谋算皇位的弟弟,有云凌和云风以及萧沐白等一众忠诚的属下,还有从小到大的至交好友二哥,还有她,他们这么多人,都在乎他。

他已心有所感,在苏娆之言下更明内心臌胀是为何,原来自己有家人是如此感觉,难怪云穆皓那么贪恋。

“云穆皓,也许你是对的,活在地狱中的幽冥,也许也可以贪图重回人间,哪怕阳光或许会灼伤幽冥里的我,可这里比地狱暖,这里有娆娆,也有你那蠢弟弟,我很贪婪,贪婪的想要永远成为这样的我自己,所以,我贪心的要永远伪装下去了,而你,一缕孤魂,好生离开吧。”

再一次劝说,劝说云霁放弃这具身体的主动权,却再未曾有了回应。

黑与白,只如此两种色泽分明的梦境之内,不曾再有了意识交叠之时才会相见的彼此,虽看不清彼此容颜,却能彼此感受,黑暗与光明,两种对立面,共存在同一识海内。

自他第一次苏醒以来,他们就日夜相望,隔着一道黑与白相隔的天堑,能看见彼此的身影,却永远也走不到彼此的领域之内,彻底占据对方的领地,将对方从此驱逐出去。

这次的梦境里只有了他一人身影,对面天堑相隔的刺目光芒里没了一再束缚他让他厌恶更甚害怕的云穆皓,他,就这么悄无声息消失了吗?

玉指生出,触碰眼前那光明的白,黑与白相隔的天堑,就在他的手触碰上去之际,竟然有了交织的迹象,黑与白缓缓相交,融合为浅灰的色泽,缩短甚至消没了那道天堑。

抬起来脚步,尝试性的迈出去一步,竟踏入了阳光之下,只是那刺眼的阳光,一刹万丈光芒出,耀眼的刺目,刺的他置身黑暗数载而早已习惯黑暗的双眸蚀痛,婉心般的痛,眼前陷入灰色世界,看不见色彩。

没有黑,没有白,虚无而空洞的灰色。

这是谁的世界?这是谁眼底的世界?

“不,这不是我,这是瞎眼的云霁,我不是他,不是云霁,不是的。”

这语喃呢,已伸出的一脚就这么缩了回来,相融的黑与白又泾渭分明,那道分隔的天堑也又平地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