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挽留

远天的孔鹏灵王和火狐最终消失在这片赤黄火域，因为，他们丧身真身之后，已经没有耐久的法力可以长时间维持在赤黄火海中。

赤黄火海的火威，远比火海外心之火要盛，对孔鹏灵王和火狐的魂魄反噬作用也是极大的。

不过，他们也算没有白来。最起码，他们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凝香的天大秘密，凝香的真神之躯居然暴露在了他们偷窥的眼中！

这对于他们日后挟持凝香要挟玄风夺回塔灵的计划而言，无疑是很有帮助的。

不过，也有一个头疼的问题，很让他们困惑。

那就是，不论凝香变成谁的样子，只要不借助“照妖镜”之类的法宝，那是极难认出的！当下，他们的目标和计划稍稍转移，他们要想办法弄来一面“照妖镜”。

可是，三界五域只有一面“照妖镜”而已。时下这面镜子，并不在火海，而是在天庭……

“还没看够么？”凝香的娇羞早已粉透耳根，只觉得双颊火辣辣的。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是她与玄风长时间相处以来，玄风头一回用这样火辣辣的目光，直直看着自己，并且看了……很久。

“我应该叫你姐姐而不是妹妹，对吧？”玄风的神情逐渐变得冷静起来。

“为什么这样问呢？”凝香垂着眼帘，并没有抬起。可以想象，她的眼角有羞涩。

“因为，我记得当初我们相见的时候，你要求过，并且，你好像说自己已经二十六岁了。”玄风方才直直望着凝香，其实并非动了**念。其实，玄风和我们所有人一样，并不是一个思想龌龊之人。相反，他是一个极为痛恨思想龌龊的人。

那他为何直直望着凝香，让人产生一种火辣辣的羞涩呢？

因为，他失神了，他正在努力回想巧遇凝香的一幕幕，以及深入幽冥的一步步……

这一路走来，曾留下多少美好回忆，玄风真的数不出。况且这回忆，本就无数。仔细想来，这一路走来的情，留下了多深，玄风岂能不明？

“你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么？”凝香缓缓地抬头，露出了动人心魄的笑脸。凝香的性格的确非同常人，前番还在哭，转眼却又笑了……而且这笑容，分明让人如痴如醉。

玄风看了这样的笑容，居然有些紧张，随即笑道：“没有，我只是……”

“只是想知道我的年龄？”凝香警觉道。

“不！我没有那么冒昧，我只是想知道我该当哥哥，还是弟弟？”玄风诚然。

凝香却是紧紧地抓起玄风的手，居然将玄风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玄风当即就好似被一场惊电击中一般，浑身都在发麻……因为，任何女孩身上的这个位置，都不是一个男孩应该摸的。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美人是凝香。是故，玄风当即闪电般的撤了手。

看到玄风这副窘迫样，凝香忆起了当初玄风和婉馨公主第一次和凝香相遇木谷丹炉的场景。那时候，玄风呆在美人婉馨的身旁，也像现在这般紧张和窘迫。随即，凝香淡淡一笑：“你和我之间，仅仅是种兄妹之间的情义？难道，我的心跳，你还是没有感受到么？”

凝香又微微低下头，背过脸，含羞道：“风，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玄风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凝香，面对一个真正的凝香，他但觉脑中所有思绪一下子全部紊乱了。道：“香，请允许我这么叫你。我依旧叫你香，因为，你依旧是我最喜欢、最疼爱的一个亲人。不论过去你是什么样，现在什么样，将来什么样，你都将是我最亲、最近的一个亲人。我会将你当成我最疼、最爱的好姐妹。然后就这样一直……”

“一直疼爱下去？”凝香忽来的反问，夹着一丝冰冷，打断了玄风的话。“风！”听了玄风的话，百般思绪也在凝香脑中交织错乱。她也不知先说哪句是好了，“只就是个姐妹么？如果只就是个姐妹，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直视我？”

“因为你美，美得让人心醉！而我，毕竟是个男子，不敢直视你的美……”在这种两人僵持的情况下，玄风也不知能说什么好。

当下的玄风还是玄风，当下凝香还是凝香么？分明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美人。

对于凝香而言，玄风依旧如此。是故，她对玄风的印象和认识丝毫未变。

可是玄风呢？

乍望眼前的凝香，无异于重新认识了一个美人。这种特殊的见面场景，本就不在玄风的意料之中。更何况，正是青春年少的玄风，本就对女人的美有种桃色之羞，时下这一见，岂不桃羞更甚？

所以，在玄风看来，让他在一个三岁小姑娘面前保持镇定，会很容易。至少，他可以始终把自己当成保护妹妹的好哥哥。而时下，让他在一个绝世美人的眼前保持定力，他就不容易做到了。因为，他是个男子，并且是个英雄不凡的好男儿。

是故有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言果然不虚。

“风，不要再撑了，我看得出，你喜欢我对不对？”凝香含羞娇怯的问道。

“不错！”玄风的回答直言不讳，道：“世间之美人，男子都会喜欢。更何况，你的美就好似天空中的那轮皎月一般，令人仰慕，却没有人敢随意触摸。”

凝香听到这样的赞美，不禁插言：“风，告诉我，和婉馨、雪魂、灵儿我们四个作比，谁更美？”

“这……”玄风有些犯难，又直直望着凝香道：“你们都是这世间最美的美人，彼此都有自己特殊的美韵，如果非要让我选出一个最美的人，我却无法作答。”

“为什么？因为，你选的是灵儿，对吧？”凝香的脸色有些难看，话语中有些凉意。看来，对于玄风的此刻回答，凝香不仅颇不满意，而且对灵儿颇为有些嫉妒。

在凝香看来，纵然自己美妙如斯，却依旧比不过灵儿。灵儿始终在玄风心中占据第一要位！纵然，灵儿时下不在场，玄风居然也不肯说半个字来高待夸赞凝香。

凝香心道：风，你可真够倔的！

玄风笑着回答了凝香的问话，“不！”

凝香当即一愕，心道：“原来我们四个中，果然有一个人在玄风心里是最美的？既然不是灵儿，那会是谁？是婉馨？还是雪魂？对了，刚才我怎么把雪伊姐姐给忘了？是不是玄风所指的乃是雪伊姐姐呢？”

接下来，凝香听到玄风如是说：“在我的生命中，曾出现过几个非常重要的女子，第一个是灵儿；第二个婉馨，或许我该叫她婉姨；第三个是你；第四个是雪伊；第五个是雪魂；第六个……”

“第六个？居然还有第六个？”凝香有些错愕，心道：“这第六个是谁呢？”

没成想，玄风道：“第六个还是你！只是，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不一样？难道你不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凝香诧异道。

“不，我说过，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像以前一样疼你、爱你的。”玄风刚刚言道此处，就听凝香迫不及待道：“好了，既然最美的不是灵儿，那是谁呢？会不会是雪伊？”

“为什么一定要找出一个最美的呢？”玄风直直望着凝香反问道。看到凝香脸上的诧异表情后，玄风笑道：“你们本就是这世上最美的人，对我也是最好的！如果非要让我选出一个人来，那其他的人却又如何让我割舍呢？

再者，天工造物，美各有方。你们本就拥有各自独特的美韵，彼此之间如何相比？换句话讲，即便我不喜欢你们，我也无法判定你们究竟谁更美。

可是话又说回来，你们在我心中的地位，个个都非同寻常，个个都极为重要。我又岂会对你们的美，有过丝毫的怀疑？”

“可是，你总是要选出一个最喜欢的人呀？你总不能如此花心吧？”凝香有些生气了。

“我没有花心，我喜欢你们当中的每个人，只是，你们在我心目中的身份都是不一样的。灵儿，我把她当成我的爱人；对你，我一直将你当成我最疼、最爱的好妹妹。雪伊，她是我今生今世最好的知己红颜；雪魂，却是我今生今世最熟悉的陌生人……至于婉馨，事实上，我该叫她婉姨。”玄风保持着冷静说道。

听完玄风的话，凝香贝齿咬着红唇，只感觉有些话哽咽在了喉咙里，有些思绪紊乱在了脑海里。许久才道：“我明白了……在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是灵儿，其次才是雪伊，而我，充其量也只是排到第三位……”凝香无奈的冷冷一笑，道：“风，你是不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凝香言罢这一句，重又变回了原来的孩童模样，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就知道，你最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我了……从你见到雪伊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只能当你妹妹。可是，风，你别忘了，灵儿还没有嫁给你！你真的确定，她会像我这样傻傻的爱你么？她会么？最可气的是，我这么爱你，你居然丝毫不动心么？可恨！可悲！”

“香！”玄风呼唤道：“你要去哪？”

“不用你管了！本姑娘自有去处，还有别再叫我名字了，我不是你的姐姐，更不是你的妹妹。我们只是彼此上错了船，同在一条船上相逢过，仅此而已！”凝香这话一出口，简直比利剑还要锋锐，直插玄风的心脏！

“香！”玄风一个纵身，早已将凝香抱在怀里，用脸轻轻贴着凝香的小脸，情眼含泪，道：“不要对我如此绝情好不好？当时，雪伊要走，你也看到，我有多么心痛！现在，你也要走么？纵然，我和你成不了情人，总能做个亲人或者朋友，不是也很好么，何必非要做个熟悉过的陌生人呢？”

“放开我！”凝香当下有些生气，道：“你是个男子，怎可轻易亲近我？除非，你已经决定了娶我为妻，否则，请放开我好吧？”

玄风一怔，当即放开了凝香。玄风着实没有想到，凝香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在玄风放手瞬间，凝香的心忽而也空落了，她真的失恋了……彻底失恋！凝香含着泪低语道：“我承认我是一个钟情于你的女孩子，但我凝香绝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之辈！所以，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好吧？”

玄风当即道：“从头到尾我都是尊重你的！你又何必说出这些话，岂不叫我伤心……”

“哼哼……”凝香一声苦笑，道：“算了，既然我们之间不可能，还是断了的好。从今而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岂不更好？”

“香！一定要如此绝情？”玄风心痛道。

凝香擦干了眼泪，苦笑道：“在我看来，本就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最爱的人终究住进了别人的房？那种打击，就算你能承受，我却无法承受，我会疯掉的！”

“香！”玄风简直心都碎了，“已经发生的事，你我无从改变，如果当初遇见的不是灵儿，而是你，我可能也会痴恋上你。只是……命运的安排原本如此，我们为何不选择一种可以相互融合的亲情方式，而彼此相处下去呢？非要苦苦相逼我们彼此，最终做出一个绝情绝义的痛苦抉择么？”

“风，你要明白，灵儿并没有嫁给你！而眼下，我……”凝香有些气憋，忽而不说了。待其脸上怒意渐消之后苦笑道：“既然我所深爱的人注定不能爱我，那我随便嫁谁不可以？再说了，这条路上没有了你，彼此都少了痛苦岂不是好？哼哼……放我走吧，再留下来，我就觉得我实在无地自容了！”

“香！你每说一句话都是如此极端，恨不能把我的心都撕成粉碎！知道我的心，也会痛的！”尽管凝香拒绝玄风，玄风还是紧紧的、紧紧地抱住了凝香，道：“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有爱，你还要说出这样的话，让彼此都承受痛苦……

你这么美，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一个美人，怎可随意嫁人？明明知道我在乎你，我岂会眼睁睁的看着你随意嫁给谁？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会疼你、爱你、呵护你呢？再说了，这些时日以来，对我最好的是你，可是，对你最好的真的是我么？

好妹妹，相信我，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他会比我更好！他会疼你，爱你，呵护你……直到白头！你这么好一个姑娘，连上天也会眷顾你的，请相信我好吧？”

“没有用的，”凝香冷笑道，“那些都不重要了！”

“不许这么说！”玄风道，“怎会不重要呢？我希望你能够幸福，能够比我还要幸福，知道么？”

“风，不要再说了！”凝香冷笑道，“反正你也不会娶我，我幸不幸福，又与你何干呢？”

“我！”玄风只觉得心都凉了，“从小，我就是个无父无母的人，生活在孤独中。是灵儿给了我最为快乐的时光！后来，我又一一结识了你们，你们每个人都是我的亲人，每个人都曾给过我最美的时光。这一点，我很珍惜！

所以，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要幸福，都要比我幸福！我必须眼看着你们活在幸福中，我才能心甘。可是，眼下你的样子，如何叫我放心的下？兼之，当下的九幽动荡不安，你一个弱女子，又将孤身而去，这岂不是往我心口上插刀子么！

香，就算是我求你了，不要就这样走了好不好？你要就这样走了，简直比割肉断骨、生死别离还要痛！我承受不起，会悔恨自己一生的！这种情感折磨，换成是谁，也是扛不住的。”

“好，”凝香凄苦一笑，道：“我可以暂时不走了。我要等待灵儿，我要和灵儿公平竞争，直到你确定娶谁为妻！但是，风，我要提醒你，倘若最后你决定了是灵儿，我还是要走的。”

“这——”听了凝香这话，玄风大感头痛。心道：这不是又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么？

“风，你不会现在就告诉我你有答案了吧？”凝香忽然扬起秀眉，望着玄风问道。

玄风先是一怔，随即微笑着在凝香的额头轻轻一吻，道：“我没有答案！这回我听你的。”

凝香原本以为玄风已经选好了人，没想到意外的换取了玄风的一个吻，凝香心中一甜，算是有些开心。随即，心中绷起一根紧弦：“灵儿，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能不能比得过呢？”

凝香实为有些懊悔，倘若比过了自然是好，倘若比不过的话，岂不是自取其辱？这等让人“大丢脸”的后果，可不是任何女孩能够承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