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松江府 第二百四十一章 麻雀

看到罗德曼的表情，不用说也能够对他带来的结果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他一过来就对张雷说道：“张大人，咱们来的时候总共两万士兵，再加上后勤辄重加起来两万一千四百九十八人。刚才我清点到的人数士兵剩下一万四千六百四十二人，阵亡五千三百五十八人。后勤辄重剩余六百零八人，阵亡八百九十人。所有重型武器全部丧失殆尽。”

张雷听到罗德曼的汇报，也不由得眉头紧促，这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却是在第一天的时间里面就损失了这么多，而且没了重型武器，之后的战还要怎么打？

“张大人，要不咱们现在先后撤吧？”罗德曼见张雷没有说话，便试着说道。

“不。”张雷想也不想就将罗德曼的提议给拒绝了，“如果我们一打了败仗就后撤的话，那军心必然丧失殆尽无疑，咱们现在应该还是要想一个办法去跟李自成打一战才行。”

听了张雷的话，姜玉阳吃了一惊，不由得说道：“张大人，我没有听错吧？现在这样的情况咱们居然还要和李自成打？且不说咱们现在连一点重型武器都没有了，就单单说这人数，那也等于是以卵击石啊。”

张雷也知道是这样，他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你也应该想得到，我也有我的难处，如果没有一场胜利的战斗来鼓舞军心的话，后果是怎么样不用我说你也会明白的。”

姜玉阳想了一下，似乎事实也正是如同张雷所说的那样，于是只能无奈地问道：“好吧，张大人，是我考虑不周了，那张大人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我老七绝对身先士卒。”

“容我想一想，咱们先去找个地方修整去。此事宜早不宜迟，等我想明白了大家就行动吧。”张雷说道。

于是他便让罗德曼传令下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驻扎下来再说。

再说李自成这边，等罗德曼他们离开了之后，没有得到一点好处的他脸色也十分不好，一言不发地让人整队带着回驻地去了。李岩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作为一个谋士，他很明白现在他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如果现在开口辩解。肯定会适得其反的。

回到了驻地之后，李自成到自己的宝座上面坐定，便指名道姓地说道：“李岩，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对今天这种情况对本王解释一番吗？”

李岩心中叹了一口气，唉，最终还是逃不过去啊。他站出队列来。拱手作揖说道：“大王，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初我投奔大王，就是一心一意想要谋一份前程。这么久以来，自认为没有起过二心，如今大王却因为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随便说的一句话就要来质问我，难免让人感到寒心。不管大王怎么想。我只想证明我的清白，今天晚上行动的计策也是咱们大家商量的，如果要说泄密的话该质问的也不应该是我一个人吧？”

李自成一瞪眼，拍着桌子说道：“哟嚯，你还跟本王摆起架子来了是不是？信不信现在本王就下令把你拉出去砍了？”

“唉，既然大王如今心情如此不稳，那我不管说什么东西大王都会往那方面想。总而言之一句话，我没有对大王生过二心。若有一个字是假，我李岩愿千刀万剐。如果大王真的要追究的话，那也不能追究我李岩一人，要泄密总不可能是我亲自去吧？那么还请大王把所有的人都叫过来来对质才行。”

“大王，现在咱们应该探讨的事情是怎样追击那张雷，痛打落水狗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不是来追究这样一点点小过失是谁的责任。因为这不重要，做事情应该分清楚主次啊。大王，还请下令追击吧。”一个手下将军站出来说道。

其他的人也纷纷出来请求追击张雷，李岩不由得对他们投过去感激的目光。只要将张雷打败了，李自成就不会再追究这个泄密的事情了。不过李岩的心中却一直在想着曾元顺说的那句话，最后还是怀疑这是张雷指使的。

这么多人请求追击，李自成也不能够杵逆了大家的意思，于是只能将这件事情放一放，转而问道：“熊三，你是负责士兵统计的，今天晚上咱们总共损失了多少弟兄算过了没有？”

那个叫做熊三的人真的是人如其名，强壮如熊，说话也是声若洪钟，“大王，咱们之前伤亡不是很大，只不过是那大爆炸和他们的反攻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今天晚上咱们总共失去了三百六十七名兄弟。”

“就那么一会儿就走了三百多？那他们呢？”李自成面无表情地问道，不知道他对这个结果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熊三小心翼翼地说道：“粗略估计他们至少死了三四千人，是我们的十倍数十倍。”

听了这个话，李自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说话也轻松了一些，说道：“叫上五千人，给本王到处去搜查张雷的下落，若是谁能够拿下他项上人头，本王奖励一千两黄金，说到做到。”

一千两黄金？一听到这话，大家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按照一般票号开出来的兑换比率，一两黄金能够换得五两到七两的白银，那一千两黄金就是……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受一千两黄金的刺激，大家纷纷请求出战，李自成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让想去的人都可以前去，谁能够拿到就算谁的。于是大家都欢呼雀跃起来，不一会儿的事情就走了个干净，李岩也混在人群之中到自己的帐篷里面去了。

在距离遭遇偷袭的那个峡谷五十多里的地方，张雷他们找到了一处还算是比较理想的栖身之所，这是半山腰的一块平地，苍翠的树木很好地隐藏了大家的行踪，背靠大山，基本上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张雷坐在自己的帐篷里面，在他的下首，姜玉阳和乐秋分列两边，曾元顺却是站在更加远一点的位置。

“昨日一战，咱们损失惨重，但是我们不能够气馁，而是应该化悲痛为力量，想办法为兄弟们报仇。曾元顺，在这一次的战斗之中你表现得相当出色，值得表扬。”张雷说道。

虽然张雷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封赏，但是曾元顺还是十分高兴，他说道：“能够为张大人分忧乃是属下的本分。”

张雷对于他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然后便又说道：“好了，对于接下来怎么做，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乐秋说道：“咱们临走的时候给他们来了一次反攻，恐怕李自成心中已经对我们是必除之而后快了，他们人数众多，属下建议咱们先避其锋芒，等过段时间再行动。”

他的话音刚落，姜玉阳马上就说道：“你的话虽然没错，但是我觉得咱们不可能这么做。第一，张大人说过咱们急需一场胜利来挽回信心。第二，一味逃窜也不是我们的风格，而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倒是觉得，咱们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那就是容易隐蔽，不如找机会将他们分而食之……”

“对了，就是这个，我想到了。”姜玉阳的话还没说完，张雷突然之间出声说，倒是把乐秋他们给吓了一大跳。曾元顺不由得问道：“不知道张大人所说的是？”

说起分而食之，张雷就想起了二十世纪中期著名领导人提出的著名理论，或许对于现在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他说道：“咱们不妨来个麻雀战术。”

“麻雀战术？”听到这个奇怪的名词，三人都是一阵错愕，不由得异口同声地问道。

张雷笑道：“正所谓麻雀战术，就是说我们将士兵分成很多小分队，一队数人到数十人不等，利用这地形来对李自成的军队进行骚扰和消灭，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咱们人数虽然少，但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但能够消耗他们的兵力，而且还能够给他们造成心理上的压力，可谓是一举多得的事情，你们认为如何？”

“妙计，妙计，张大人，我老七真的是对张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居然能够想到这样好的办法来，你说咱这脑瓜子里面怎么就老是蹦不出这样的好点子来呢？”

曾元顺也对张雷的这个战术抒发了自己的见解：“张大人的计策真的是巧妙地利用了地利人和呀，难怪张大人身边还没有谋士，原来张大人自己就已经是天下奇才了。”

张雷笑了笑，却不说话，他怎么可能会说这是剽窃了百年后的著名战术呢？他对姜玉阳说道：“好了，就这样吧，你去和罗德曼商量商量，给我报个计划上来让我看看，要是能够行得通的话就马上展开行动。”

姜玉阳正要说话，外面却有一个放哨的士兵在外面说道：“报告大人，在十里外发现李自成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