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败了

这一点火光只不过是一闪即逝，此时正就是军营里面换班的时候，被人看到的机会都不大，但是就是那么刚刚好，曾元顺从这里经过。他意识到不妙，赶紧朝张雷的营帐过去了。

“张大人，属下曾元顺求见。”帐篷里面还有火光，刚刚吃过晚饭的张雷正在看书，听到曾元顺说话，便放下书本说道：“进来吧。”

曾元顺进来，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面，说道：“张大人，属下刚刚进来时候看到山上似乎有火光，下令让人去查探一下吧。”

“真的？老七进来。”张雷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然后去叫姜玉阳，姜玉阳钻进帐篷问道：“什么事？”

张雷对曾元顺说道：“把你刚才看到的再说一次，若是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立了大功了。”

曾元顺心中一喜，于是刚进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全部都添油加醋和盘托出，张雷和姜玉阳都显得十分气愤和庆幸，气愤的是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老虎李自成是绵羊，只有他们去招惹李自成的事情，却没想到现在完全反过来了，这就感觉是一只老虎被一只鸡给调戏了一样，庆幸的是发现得早，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听了曾元顺的话，张雷马上对姜玉阳说道：“老七，赶紧带人上山去搜查去，要是真发现人，不管是谁，直接格杀勿论。”

“得嘞，我老七做事张大人你还不放心？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了。”姜玉阳不敢迟疑，马上就又出去了。张雷这才对曾元顺说道：“好了，现在咱们继续来说说你的事情。刚刚是说到哪里了来着？”

曾元顺说道：“这是刚刚做好的计划。还请张大人过目。”

张雷拿起计划书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看完了便点点头说道：“好，你自己是这样计划的就自己去做吧，我说过了，我只要结果。过程随便怎么样都行。”

曾元顺正要说话，夜空之中却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密集的枪声表示姜玉阳他们的人肯定和李自成的兵马遭遇上了，曾元顺还来不及说话，张雷便站起来跑出帐篷去了。

枪声是从半山腰传来的，偶尔能够看见火光。而在山顶上面，数不清多少的火把正源源不断地出现，锣鼓声大作，看起来声势浩大，士兵们已经用不着吩咐，都带上自己的武器到前线去了。

张雷看向曾元顺。恰好曾元顺也看着他，张雷说道：“李自成趁着晚上来攻打我们的大营了。”

“现在现在怎么办？”曾元顺有些紧张地说道，看这样子李自成应该是已经计划周详才行动的。

张雷说：“还好被你看见了，否则的话恐怕我们的损失会更加大，现在的话咱们等于是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罗德曼会解决好这件事情的。不过李自成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也一定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完全颠覆了他那温文儒雅的形象，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曾元顺赶紧说道：“张大人息怒，可千万别因为这事情气坏了身子，现在既然咱们已经发现了，那就等这事情过去了之后再找那李自成算账吧。”

张雷也不说话，只是鼻子里发出几声冷哼，转身要走。却突然之间感觉到大地一阵震动，再看的时候，一团红红的火焰正急速朝这边过来，接着越来越多，似乎成了一道火墙。张雷心中一惊。不由得说道：“我靠，这特么的不是火牛阵么？”

火牛阵，战国齐将田单发明的战术。燕昭王时，燕将乐毅破齐，田单坚守即墨（今山东平度）。前279年，燕惠王即位。田单向燕军诈降，使之麻痹，又于夜间用牛千余头，牛角上缚上兵刃，尾上缚苇灌油，以火点燃，猛冲燕军，并以五千勇士随后冲杀，大败燕军，杀死骑劫。田单乘胜连克七十余城。没想到时隔一千九百年之后，张雷再一次见到了这传说之中的火牛阵。

面对这传说之中的东西，张雷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因为历史书上面记载火牛阵是成功了的，难不成他张雷也要栽在这上面了？

“张大人你看……”这火牛阵的问题都还没解决，曾元顺又嚷嚷开了，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却见山顶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许许多多巨大的圆球，这些圆球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表面燃烧着熊熊烈火，随着一声令下，所有的圆球都朝山下滚落，张雷不由得大惊失色，这连环计好厉害啊。

整个夜色都已经被火光照亮了，一些帐篷已经燃烧了起来，枪炮声大作，有些机灵的人已经搬出了大炮来，装上炮弹就随便射击，倒也有一些炮弹落在山顶，将那些人都打得人仰马翻。但是毕竟是匆忙迎战，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还击，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那些火球已经来到了山脚下了，接着碰到了帐篷，油布做的帐篷很容易就燃烧起来，整个山谷似乎成为了一片火海，曾元顺拉着张雷四处奔走，他明白现在必须要保护张雷的安全，否则的话自己刚刚得到的这一切都又将要失去了，

一头发了疯的牛后面燃烧着熊熊烈火，什么也不管的怒吼着朝张雷这边冲了过来，张雷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接连开了三枪，虽然枪枪命中，但是这牛的体积实在是太大了，能够将人一枪打死的手枪只不过是让公牛身上多出了几个血洞罢了，反倒更加让公牛发狂了起来。

曾元顺见状，一下子将张雷推开，然后自己也是一个鲤鱼打挺往旁边闪了过去，狂暴的公牛踩踏在地上溅起的泥土跌落在脸上刮得生疼，火焰似乎要把头发也引燃了。

等这公牛过去了，张雷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四周都是火光一片。自己的那些士兵们现在正在奋力抵抗着，但是毕竟在先机上面已经输了一筹，现在只不过是靠着他们平时有素的训练在这里硬撑而已，局面已经是对他们极为不利了。

就在这个时候，姜玉阳和乐秋两个人也跑了过来。姜玉阳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了，还有烧焦的痕迹，头发一片狼藉，显然经历过很激烈的战斗。乐秋看起来要好一些，身上零部件还算是完整，手中还拿着他的三眼铳。姜玉阳看到张雷的狼狈样。赶紧跑过来说道：“张大人怎么样了？还好吧？”

张雷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还好，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姜玉阳和乐秋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姜玉阳说道：“我们虽然察觉到了他们的动静。但是还是有些迟了，他们看起来是早就在准备了，我们竟然没有得到半点消息，等通知了罗大人一起带兵上山的时候，却遭遇了围堵，我估计他们至少出动了六千人的样子，把咱们这一片地方都已经团团围住了。”

“六千人？真的是好大的手笔啊。他们现在这里总共才几万人吧？”张雷对于李自成出动这么多人来做这个事情显得十分震惊，然后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乐秋摇了摇头，说：“情况不妙，现在已经是出动全力在抵挡了，大家手中的手榴弹可能造成了一些比较大的杀伤吧，但是其他的……”说到这里他的话就戛然而止，接下来的话已经没有必要说了。

张雷终于体会到了失败的滋味，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这么狼狈，一直以来他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对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但是今天晚上，他承认自己失算了，承认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失败了，被李自成打得这么狼狈，这是他一直以来想都没有想过的。回想上一次与李自成在车厢峡的大战。似乎也被他给阴了一把。至此，张雷再也不敢小看李自成这个人了，能够成为一代枭雄建立一番基业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过了很久的时间，张雷说道：“好了，叫上兄弟们突围吧，这一次不能够硬抗了，算我们吃亏吧。”

“退了？”乐秋和姜玉阳两个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是他们从巢县跟着张雷打天下以来第一次从张雷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后退。

张雷点点头说：“是，后退，依靠着我们现在还有点人，找一个方向突围，先脱离了李自成的控制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现在的后退也是为了今后更加长远的进步。今天吃得亏，我一定会找李自成十倍百倍地讨回来的。”

罗德曼这个时候也跑了过来，姜玉阳赶紧和他说道：“罗大人，张大人说要我们现在后退了，你怎么看？”

“这是真的吗？咱们兄弟现在正在奋力抵抗呢，我看现在情况虽然还是比较危急，但是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罗德曼也对张雷的觉得表示有些不理解，便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张雷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这件事情你们大家就不要劝我了，现在情况紧急，应该早做准备，就算是接着打下去我们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也不会让你们继续打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理念，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这才是我想要的，惨胜对于我来说就等于是失败，你们去叫上兄弟们集合一起走了吧。”

既然张雷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大家也就都没什么好说的了，罗德曼说道：“好，我马上去让兄弟们都下来，到时候一起突围吧。”

张雷点点头，说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作为男人，这个仇是一定会报的，现在还是先退吧。”

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火光，这个场景在张雷看起来像是人间炼狱一样，乐秋感觉心中也是十分不是滋味，一路跟着走过来，一路见证着张雷一点点强大起来，赚取军功，打下地盘，诛杀叛贼，顺风顺水到现在，却突然之间就遭受了这么大的挫折，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对于张雷来说就更加是这样了，虽然他不说，但是大家都能够感觉得到。

枪声逐渐小了起来，张雷就看到数不清的人影正在朝这边聚集起来，而在山上，随着张雷的士兵的溃败，那些李自成的农民军却是一路追了过来，还好大家都有三眼铳，能够抵挡住一阵子，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罗德曼一下子跑到张雷的身边，大声说道：“张大人，咱们都准备好了，下令后撤吧。”

张雷正要说话，却突然之间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对罗德曼说道：“你还有没手榴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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