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拉用双手将艾尔晃来晃去,她表现的很激动,似乎只要艾尔点下脑袋,就会立马冲进校长办公室,与邓布利多决一生死。
艾尔的舌头都吐出来了,它费了好大的劲才维持住僵硬的姿势,没有点头。
“嗯?”
安琪拉皱起淡淡的眉毛,她不甘心的又来回晃了几下。
“呀呀呀!呀呀呀呀!”
艾尔生气的跳开,它一只爪子掐着腰,另一只爪子指着安琪拉大声指责起来,像是在说她怎么能逼迫自己点头。
安琪拉抱起双臂,用眼神与艾尔对峙着。
“可你最起码也得告诉我托比在哪吧?他还在霍格沃茨吗?”
艾尔飞快的左右看了看,好在没有其他人在场,这才没有把托比已经苏醒的秘密暴露出去。
“呀!”艾尔又指责了安琪拉一句,让她记得别不小心暴露了这个秘密。
然后它才摇摇头,示意托比已经不在学校了。
“他可真会躲。”
安琪拉仔细打量着艾尔,默默考虑着这是否是因为自己来到霍格沃茨的原因。
艾尔似乎看出了安琪拉的想法,它又摇了摇头说:“呀。”
安琪拉听明白了,表情却变得困惑:“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权杖的原因?他到底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离开的?你不是说因为托比受伤了才让我赶来的吗?现在他人呢?他放着报复凶手的目的不管,反而急着离开城堡......”
“呀!”
“不是因为不想要报复凶手,而是因为不知道凶手是谁?这怎么可能?托比会在城堡里失手吗?难道袭击他的人是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终于等不及下手了?!我就知道他让托比回来是一个圈套!”
“呀呀呀!”
“嗯?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线索不够多?别再打哑谜了,快说说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打算在接下来怎么做。”
艾尔抖了抖小尾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什么也不肯透露。
安琪拉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长长的银白色头发洒落在她的肩膀上,与白色的巫袍连在一起,沐浴在月光中。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她银色的双眼炯炯发亮,语气却显得慵懒:“是和托比决定回到霍格沃茨的原因有关,对吧?”
“也是和他内心的痛苦有关,别急着否认这一点,我看得出来,我知道他在经受折磨,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次寻求答案的机会,甚至不惜欺骗邓布利多......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因为这件事吗?”
“尽管他总是说自己比斯莱特林还要斯莱特林,但谁又是天生邪恶的呢。托比不明白这一点,我想,这也是他痛苦的来源之一。如果不认清这一点,他是没办法完全发挥出黑胡桃木魔杖的威力的——这对他来说肯定至关重要。”
“这些想法还是我在上一次的分别中琢磨出来的。那么,我说的对吗,艾尔?”
在安琪拉看穿一切的目光注视下,艾尔心虚的避开身子,眼珠子来回转了转,像是在尝试组织语言反驳她。
安琪拉勾起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别白费力气了,看来我是猜中了。好吧,艾尔,告诉我,需要我做些什么。”
艾尔疑惑的抬起头,不明白安琪拉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
“那还不简单。”安琪拉说:“这几乎是唯一能够带托比离开霍格沃茨的方法了,他没那么容易被说动,之前他也不是拒绝过我了么。你总不希望他和邓布利多真的分出个高下吧?”
看来安琪拉还没有放弃带托比离开的想法。
艾尔恍然的点点头。
安琪拉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勾了勾。
“呀?”
“权杖,我说,至少得把权杖还给我吧?不然你们还能指望我做些什么?”
“呀,呀呀。”
“用不着权杖?”
安琪拉眨眨眼,高贵的姿态险些就没把持住:“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难道不是让我帮忙潜伏在邓布利多身边吗?随时给托比通风报信?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我总得有些自保的手段啊。”
艾尔飞快的摇摇头,它小声嘀咕了一阵子,听得安琪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你是认真地?”安琪拉怀疑的问。
艾尔一脸郑重的点点头。
安琪拉忍不住又打量了艾尔两眼,似乎是想要从那上面看出些额外的东西,可艾尔始终维持着不变的表情,也没有心虚。
“那......那好吧。”安琪拉纠结道:“可邓布利多会同意吗?”
“呀!”艾尔毫不犹豫给出肯定的答复。
“哦,我的天。”安琪拉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可真不想再次面对邓布利多,他似乎总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不过,就当是提前收集信息好了,这样以后托比打败邓布利多的把握也能更大一些。”
安琪拉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办公室。
在大门关上后,艾尔像是浑身没了骨头一般,滑溜溜瘫倒在沙发上。
它有气无力的掏出第四本母版,翻到最后一页,在那上面写了几行字。
在过了一会儿后,托比的回复出现了,他的字迹很潦草,处境似乎很不安生。
“保持联系。”
托比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回复。
艾尔疲惫的叹了口气,它将母版收起来,眼神呆滞的盯着法老棺椁。
在如此巨大的城堡里,仿佛只有藏身在棺椁里才会带给它安全感,不至于随时都有可能被抓捕起来......甚至是毙命。
在第二天的时候,学生们从各自的院长那里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古代魔法课恢复正常了。
吃过早餐的哈利三人组匆匆赶到楼上,想要看一看这位神秘的新教授到底是谁。
“该不会是艾尔先生吧?”罗恩疑问道:“我倒挺想体验一下艾尔先生的课程的,光是想想就带感。”
“别说了。”赫敏小声提醒道,她率先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讲台后的女人,眼睛都不由自主亮了起来。
像她这样的学生不在少数,许多路过教室的其他学生都看呆了,直直的撞在墙上,又或者是把走廊上的东西碰倒,摔落成一团。
“你们看见了吗。”赫敏恍惚的问道,不忍心移开视线,丝毫没注意到安琪拉皱起的眉头,以及罗恩和哈利逐渐变得惊恐的眼神。
他们是最先回过神的人,这可能与他们见过安琪拉两次有关。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怎么会是她?
安琪拉的魅力显然是不寻常的,比媚娃还要惊人,这让学生们落座的过程变得极为艰难,他们在转弯的同时还在伸直了脖子,恨不得转个180度。
学生们眼神恍惚的看着安琪拉,就连女孩子们也不例外。
头一回被如此无视的艾尔从肚皮口袋里拿出一个响铃,举着小棒槌狠狠敲了两下。
教室里响起一阵人仰马翻的声音,桌子被推成一个拱形,好多人都翻倒在地,摔得鼻青脸肿的,好在他们终于恢复清醒了。
紧接着,他们就听见安琪拉冷声训斥道:“所有人都站起来听课,不许坐下!”
几乎是在一瞬间,清醒的学生们就在安琪拉身上看到了海默教授的影子,他们完全是同一类人。
下马威的作用是实实在在的,再也没人敢分心了,竭尽全力保持着专注。安琪拉用冰冷的视线扫过学生们,看的他们心里忍不住发寒。
学生们没有听到安琪拉的自我介绍,而是直接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墙角处的一座硕大的盆栽被搬到教室前方,哈利心里真奇怪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座盆栽——那是海默教授办公室的收藏品之一,模样是一个痛苦嚎叫的巫师。
“永生。”
安琪拉直指要点,她站在盆栽的旁边讲解道:“我之前了解过托......海默教授在这学期的课程内容,也就是古代魔法中的永生,这也与你们今天看到的盆栽有关——它来自一座古老的神庙,非常古老,古老到无迹可寻。”
哈利与罗恩的身子不约而同变得僵硬起来,他们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当初照片中的内容——被抢走的权杖,以及摔得好惨的安琪拉——还是被海默教授一脚踹开的。
紧接着,他们听见安琪拉用威严的嗓音说了一段他们听不懂的话:“至于这株植物与永生之间的联系——海默教授与我都一致认为,这是一次极其罕见的阿尼马格斯。”
“也就是说,这不仅仅是一株植物,而是一名活生生的巫师,他妄图拥有更加久远的寿命,于是把主意打在了适宜的植物身上,而且......”
安琪拉注视着痛苦嚎叫的巫师说:“正如你们所见,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成功了。”
教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这真的是一个成功永生的例子?
整节课接下来的时间都被安琪拉用来解释阿尼马格斯是什么——这是一种极其高超的变形技巧,想要学会这项魔法是极为艰难的,还有着许许多多的限制,例如阿尼玛格斯变形通常限定于非魔法生物,魔法生物(凤凰,嗅嗅,长角水蛇)变形将带来不可预期的后果。
这就更别提植物了。
在魔法界所有可以找得到的记载中,都没有发现过一个成功的例子。
除了学生们眼前的这盆盆栽。
在安琪拉的教课过程没有那么多的提问环节,一直都是她在说,学生们在底下默默的记。
在完整的解释一遍这盆盆栽的神奇,又或者说是恐怖之处后,安琪拉给学生们布置了一份作业。
“开动你们的脑筋。”她说:“好好想想,这到底算不算是永生。每个人都要在下节课上课之前交出一篇论文,不少于七英寸。”
同样按捺了整整一节课的赫敏终于忍不住举手提问道:“教授,请问这名巫师还活着吗?”
安琪拉用探究的眼神注视着赫敏,看得她脸都红了。
她最后只留下了一个问题。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那么你愿意与他交换吗?”
这真是学生们上过的最奇怪的一节课程了,哈利觉得比以前所有的课程加起来都要奇怪,甚至还不仅仅只限于古代魔法课。
永生?
这难道不是伏地魔一直在追求的目标吗?
可却只是海默教授平平无奇的收藏品之一......
只有赫敏看起来很兴奋。
“你那么开心做什么?”罗恩有些看不过去。
“因为我们总算用不着再对付木乃伊公鸡了啊。”赫敏开心的说:“而且你们不觉得安琪拉教授的课程要更加有趣吗?以植物的方式活着算不算是永生——哦,我还从没见识过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问题。”
“是吗?”罗恩一脸将信将疑的问:“可你把古代魔法课都画上爱心干什么?”
赫敏气愤的收起课表,不让他们看了。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匆匆结束午餐的金妮恰好从他们身后路过,她照例把衣领堆得高高的,弄着拙劣的伪装,把嘴巴和下巴遮起来,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一头耀眼的红色长发。
在路过哈利背后时,金妮细心的注意到他脑后的头发又不听话的翘起来了,可金妮完全没法停下脚步,否则她就要跟丢了——那名长着脏金色长发的女孩已经离开礼堂的大门。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城堡,走在操场上。
金妮努力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到处闲逛。
她悄悄盯着远处的卢娜,发现卢娜走的越来越远,似乎是朝着海格的小木屋走去的。在木屋的篱笆附近养着一群公鸡,汤姆曾让金妮试着去观察一下附近的环境,这不由得让金妮变得焦急起来——万一卢娜也被控制了该怎么办啊?
在好几天的相处中,金妮已经渐渐接受了潘多拉的说法——汤姆确实是一个坏人,所有的证据都在指明是袭击事件是和他有关。
可金妮又在担心自己做的那些事会被人知道......
就在这时,金妮眼睁睁看着卢娜拐了个弯,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金妮纠结了一小会儿,可她最终还是急忙追了过去,想要看清楚卢娜到底在做些什么。
她小步奔跑在草地上,远远绕开海格的小木屋,生怕被屋子里的海格看到。
等她小心翼翼的走到篱笆旁,往里面探头探脑张望的时候,一株生长茂盛的灌木丛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乱糟糟的脑袋,头顶上还飘着好多片叶子。
金妮惊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草地上。
卢娜直勾勾的盯着金妮:“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是想要和我玩捉迷藏吗?”
与此同时,距离这里上千英里处,在遥远法国的某座城市里,突然出现了一名穿着打扮都十分奇怪的人,这个人全身都被黑色的袍子紧紧包裹住,脑袋上戴着大大的兜帽,将面容遮住。
最奇怪的地方在于,他居然没有引起任何路人的注意力,仿佛是一个隐形的人。
兜帽下的面容被一层黑雾笼罩,只能隐约见到一副眼镜。
在镜片的视野中,原本寻常的道路上出现一条紫色的缎带,不断向外延伸,最终结束在一座平平无奇的房子门前。
托比将眼镜摘下来,放到口袋里面。
他注视着眼前的房子,嘴里低声喃喃道:“终于找到你了......”
“尼克·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