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密室之中。
破旧的石床,空**的狭小屋子中,一张画工精致的美人图格外显眼地挂着。
一对情侣,正倚靠着石床,互相诉说着过去各自的经历。
忽然……
“什么!”
陆九儿娇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哥,你是说,咱们分开五年来,你都住在这个简陋的‘鬼地方’?”
楚逍闻声,因为陪着陆九儿,心中只存下了喜念,当初空忆断肠之处竟能与心上人携手共游,真有说不出的滋味,因而恍恍惚惚,便点了点头。
陆九儿于是用怜惜的眼光望着楚逍。
这一望之下,楚逍才醒悟过来:九儿一派天真,似乎还未领悟到自己住这密室的一片心意?
呵,那倒也好!
想着,楚逍微微一笑,走到墙边轻轻抚摸着画轴,说道:“这可不是鬼地方,是我亲自造的‘好地方’哦!”
陆九儿见了他这样的举动,又望见墙壁上所挂图画中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登时幡然醒悟,面红过耳,娇嗔道:“师哥!
你,你占我便宜!”
楚逍转过身来望见她那副欲怒还喜,欲嗔还羞的样子,不仅想起两人初见之时,她的那副模样,心中百感交集,迟迟说不出话来,只好耸耸肩,意思是说:我造都造了,住都住了,你还能怎么样?
陆九儿又岂会不知楚逍的意图,当下更是羞臊不已,不断踱着地板,一边双手捂头走来走去。
楚逍见到此番场景,也觉有趣无比,就只是微笑着看着,沉默不言。
正当此时,四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响声,楚逍一听,立刻抓住陆九儿的手,说道:“好像有点事,跟我来。”
陆九儿羞涩不已,刚想甩开楚逍的手,就感觉有一阵阵温暖从手心传来,全身立时酸软无力,感觉像是力气都被抽光了,只好毫不反抗地随他牵着,心中隐隐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
不久后。
两人离开密室,就见两名身披重甲的侍卫迎了上来。
他们似乎已在密室之前等待许久,一见密室之门缓缓打开,连忙双双跪下:“参加殿下。”
楚逍快步从里穿出,负手而立,淡淡应道:“起来吧。”
两名侍卫这才站起身来,一面不忘说道:“多谢殿下。”
楚逍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说过没多少人的时候别成天跪我吗?
真是……”其中一名侍卫道:“殿下,这个,恕臣直言,还是守些君臣之礼为好……
更何况,殿下马上就要登基为王……
这个关口,可别被人说什么闲话才好!”
楚逍还没回答什么,他身后的陆九儿已经忍不住叫道:“师哥,你,你要登基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楚逍回头望了她一眼,一脸的无辜,小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登基了啊?”
说着,又转过头来,面色严肃地道:“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启动‘密铃’的?”
刚才那一刻,可说是楚逍极为在意的,和陆九儿单独相处的时间,被贸然打断已经稍有愠色,此时知道是为这么一件“小事”,不禁更是生气。
显然,在楚逍心中,区区一个王位,跟与陆九儿相处比起来,似乎显得太过渺小了。
不过,此事可是王族的大事。
原来这些年来因为楚逍执意不肯称王,王族不知遭了他人多少闲言碎语,而这次楚逍一举拨乱反正,解决叛臣,使王族声名大振!
族中长老商议后,都认为此时正是称王的绝好时机,更重要的是,楚逍的心上人此刻已经来到他身边,可以说这次登基之事已经势在必行。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齐声道:“请殿下费心,称王之行,迫在眉节。”
楚逍又岂不知此时叛乱刚刚平定,有一鼓舞族人的喜事势必能起到安抚之效,而称王登基与大婚两件大事,正是不二之选!
只是……
自己尚未打算此时即便成亲,陆九儿虽历经五年,看来对男女之事也还是“懵懵懂懂”,又怎么好意思与她说?
正自为难之时,侧门处走入几个侍女,捧着几叠花色鲜艳的华服,走到二人面前,率先向楚逍跪倒,之后转向陆九儿,将衣服高举过头,双目视地。
陆九儿大惑不解,楚逍却已经了然于心,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行,还是快将她们打发走了先。
正当此时,侍女们见陆九儿毫无动静,一名大胆的侍女终于忍不住低低地说道:“这里都是王族历代王后的凤冠华服,请姑娘过目。”
此言一出,陆九儿顿时明白过来,这才想起曾经楚逍提到过,称王之日就是立后之日,脸上刚刚退去的红潮马上席卷而来,面如流火,羞涩不已,竟说不出话来。
楚逍此刻的处境,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只好一句话也不说,无奈地摇头耸肩。
陆九儿偷偷瞄了一眼楚逍,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置身事外的样子,不禁娇羞上了心头,不依地哼了一声。
这下可把这群侍女吓得不轻,连忙欠身谢罪道:“奴婢们不知道姑娘心意,罪该万死,请姑娘恕罪,奴婢们马上去取新的款式来。”
陆九儿闻声,不禁更加羞涩,可又无从辩白,只能面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上。
楚逍见状,只好出来打个圆场,他轻咳两声:“那个,没事了,你们退下吧。”
侍女们已经是胆颤心惊,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忙磕头谢恩,迅速退下了。
楚逍摆摆手,示意那两名侍卫也先行离开。
两名侍卫对望一眼,知道此事尚需周旋,在此无益,也齐声道:“属下先行告退。
"这么一来,宽阔的大殿就只剩下二人独处,楚逍本来是刻意回避陆九儿质询的目光的,但不知怎的越来越觉得陆九儿这个样子实在有说不出的可爱,不禁偷偷多瞄了几眼。
过了一会,他终于大胆起来,轻轻挽起陆九儿的手,低声道:“好啦,别闹啦!”
陆九儿一经他触碰,又是全身酸软,心头的气也消了大半,说道:“师哥,你给我交代清楚,你这算什么嘛……”